16、Disguis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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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以王的身份，而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去聆听群众的声音？
这是阿尔托莉雅从未想过的事。
上辈子总是奔波在战场的第一线，将自己的一生全部奉献给了国家，思考的是国家需要什么，却很少在乎人民需要什么。
人民，需要的是什么呢？
阿尔托莉雅不由想起了Ｒｉｄｅｒ。
那盛大的场面，实在太过震撼。在那片由Ｒｉｄｅｒ内心风景所凝结的沙漠中，身为王的Ｒｉｄｅｒ仅仅只是振臂高挥，那些曾与Ｒｉｄｅｒ一齐征战的英雄们便结成部队从沙漠的尽头便奔来。
崇拜着王。
敬仰着王。
依赖着王。
不管前方是怎样的危险，只要听到了王的呼唤，那么便无所畏惧。
这正是阿尔托莉雅所渴望的关系。
但是若因这个便认同Ｒｉｄｅｒ的王道，那绝不可能，那样不仅颠覆了自己所认定的王道，还会让国家变得更糟。
只是稍微、稍微有一点羡慕而已。
在这份羡慕的推动下，阿尔托莉雅不可否认她对桂薇的提议动心了。
虽然现在的她还不能完全理解桂薇话中的含义，但她愿意去试试。不是改变自己所选定的道路，只是去聆听人民的意见，在前进的方向进行细微的调整，这并非不可以。
于是阿尔托莉雅点了点头。
“你打算怎么做？”
“唔。”桂薇放开了阿尔托莉雅，用手点着自己的下唇，湖蓝色的双眼里浮现出深思。“老实说，我对这个国家的了解仅仅存在于书本、传闻、谈话与您的记忆，前者令我看到了繁荣，后者令我看到了战乱。我不知道真实的大不列颠究竟如何，但是我觉得从别人的嘴里了解这个国家是对它的不公平，我想亲自去看看这片您爱着的土地。太远的地方去不了，但是卡美洛的人们生活的地方、交易的地方和工作的地方，一定要去看看才行。”
阿尔托莉雅再一次愣住。
她想起了在那个宴会里桂薇与伊格纳缇伍兹的对话。
那个时候桂薇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想要守护这个她所喜爱的国家。
这句话绝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为了履行这个诺言，出生高贵的桂薇却甘愿前往边境，与魔兽作战，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个国家。
果然是桂薇啊……
这样的想法不由得在心情滋生，祖母绿的双眸里渐渐浮现温柔。
“那就去这些地方好了，我会认真倾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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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桂薇所言，互换了身份后，几乎没有人察觉他们的身份。
或许有疑惑，但是却远不到怀疑的地步。
王怎么可能是女人呢？
在这个根深蒂固的念头的影响下，所有的疑惑都有了借口。
——只是相似而已，王后不可能那么高。
是的，为了更好的混淆视听，桂薇解除了技能，恢复了原本的面貌和身高。
在换上男装之前，桂薇从衣柜里翻出长长的缎带，拜托阿尔托莉雅帮忙把胸裹平。
尽管桂薇说这么做是为了更方便更好的混淆视线，但是看到桂薇那窈窕有致的身材，阿尔托莉雅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大宇宙的恶意。
“还在生气吗？”
“并没有生气。”
桂薇低下头，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阿尔托莉雅的头，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仿佛能够包容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种被小瞧的错觉。
“小心。”
就在阿尔托莉雅这样想的时候，身旁突然伸出一双手，扶着她的腰将她抬离了地面，直到跃过地面上的那淌混着泥土的污水，才将她轻轻放下。
温柔而又带着些许怜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地上有水。”
阿尔托莉雅：“……”
阿尔托莉雅：“谢谢。”
从侧过头到必须要仰起头才能对视的高度，只有一米五四的阿尔托莉雅完全不想抬头。
虽然桂薇在出门之前有说过今天把她当成男人也没有关系，但是阿尔托莉雅根！本！做！不！到！
诚然，说了这样话的桂薇十分敬业在换上男装的那一刻，便压低了声音用腹腔发声，刻意调整了自己的走姿和小动作，一举一动依旧恪守礼仪都无可挑剔，——但这回遵守的是骑士礼仪。不仔细看脸的话，就算产生疑惑也不会深思，只要穿上铠甲来匹马，完全可以报名参加圆桌骑士团。
可是桂薇的胸是她裹的，脸上的妆是她看着化的，她本人还是桂薇名义上的丈夫。
将自己贤淑美貌的妻子当成男人，怎么可能？
在这场对外性别颠倒的游戏中，阿尔托莉雅一整天都充满着别扭。
好在身为英灵的桂薇的脚程很快，视野也广，对于城外农田和城内的居民区的巡视很快就完成。来到商业区后，桂薇的注意力有一大半放在了和人交谈上面。
不过说是商业区，这个称呼严格来说并不算准确，除了王宫的建筑群，卡美洛并没有严格划分出各个区域。
只是在这一片来往的人较多，于是来卖东西人也多了，便成了卡美洛约定俗成的商业区而已。
从阿尔托莉雅的口中得知这一点后，桂薇的眉心微蹙，——尽管仅仅只有一瞬，但阿尔托莉雅仍然敏锐的捕捉到了桂薇的失望。没等阿尔托莉雅开口询问，假装成外地因为听到了亚瑟王的名声来投奔的桂薇突然从口袋里取出了一颗圆珠放进了身后的池子里。
这个圆珠的外表跟珍珠有些像，是一个白色的球体，上面没有任何花纹。
但是将它浸在水里，原本平淡无奇的珠子却发出了乳白色的光芒。
因为桂薇是将珠子侵入市中心的喷泉里，过往的行人很快便被这一奇异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纷纷驻足围观。
桂薇边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假装抬高声音，在声音里混入了魔力，开始介绍起手中的商品叫卖起来。
“这个东西的名字叫做「贝尔」，是人鱼用来装点宫殿的宝物，能够在水中照明，并为它的主人提供一定的保护。我从南边的一位女巫手里得到它，但是现在已没有入海的必要，也不愿意令它蒙尘，希望能够找到一位善待它的主人。”
鉴于梦境中看到的过去，除了最后一句，阿尔托莉雅并不认为桂薇在说谎。但是在场的其他人却不这么认为，桂薇的身材虽然高挑，但以男性的标准来看，「他」的体格却过于纤细，实在难以想象「他」能够从女巫手中夺走如此贵重的宝物，更别提去看传说中的人鱼了。不过商人为了抬高宝物的价格编造故事是常有的事，除了真的想要入手又实在缺钱，都是默契的不揭穿。毕竟一旦传闻扩散，最终获得宝物的人手中拿到的逼格也能“噌噌噌”的往上涨，不管是做二道贩子还是收藏都能获益不少。见桂薇松开了手，静静悬浮在水中贝尔仍在散发着光芒，便有不少对宝物感兴趣的上来询问，而对此不感兴趣或者被钱包掐断了兴趣的人，则默默地站在一边的看热闹。
先也说了这里作为约定俗成的商业区，来往的旅客商人并不算少数，桂薇拿出来的东西也过于新奇，当下价格便不断的攀升。眼见着贝尔的价格十分迅速的突破十个金币，三位叫价的商人还打算往上抬，人群中却突然挤进了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一把推开了之前叫价的商人，站在了桂薇面前。
“小兄弟，你这就不厚道了，在这里卖东西也不跟哥几个打声招呼，万一被人黑吃黑了那怎么办呢？”
“咦，原来还要拜山头的吗？”桂薇故作惊讶，不着痕迹的将贝尔从水中取出，拿在手上。湿漉漉的贝尔贴合着桂薇的手指，水一滴滴落下，光芒也渐渐微弱。
“那现在打招呼还来得及吗？”
之前说话那人冷哼一了声，而他身边那个个子小一些的同伴却是眼珠子一转，道：“好说好说，只要你将手中的东西卖了的收益分我们一半，我们保证别人有的你都有。”
阿尔托莉雅皱起了眉，心中燃起怒火，她从未想过在卡美洛竟然还有这种人！
这是对她的挑战！
阿尔托莉雅左手移至腰间，那里挂着隐藏在风王结界里的石中剑。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身份是跟着未婚夫前来投奔亚瑟王的少女，她一定当场予以两人制裁。
忍耐——
答应了桂薇，无论如何今天都不能生气。
忍。
必须要忍，最少也要在桂薇看不到的地方再动手。
注意到阿尔托莉雅的气息变化，桂薇上前一步，遮住了身边的阿尔托莉雅，冷声道：“那我们不卖了总行吧？”
那个小个子青年立刻皱起了脸，眉头倒竖：“你说不卖就不卖？既然不卖，那就把手中的珠子给我们吧。”
说完，他一抬手，站在他身后的那几位大汉立刻向着桂薇扑来。
“呵——”
桂薇不见惊讶，反而轻蔑的笑了。
她静静地看着向着这边快速冲来的几人，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在其他人的惊呼中，她蓦地伸出了手，也不见动作，拿在手中的珠子却不知在何时消失不见，那些扑上来打着给桂薇一个教训的混混却在碰到她之前，纷纷倒在了地上，满脸痛苦的抓着自己的手腕惨叫。
“怎么，不敢来拿吗？”
冰冷的质问，却无人感应答。
所有人的视线，都盯在伏卧在地上蜷成一团痛苦呻吟的那几人手上。原本粗．壮的手臂向后弯成半圆，手腕间则是渐渐浮现了一个紫色的手印，——因为体内血管破裂显现出来的痕迹。在看到它的瞬间，所有人都明白在那刚才的一刹那发生了什么。
恶魔。
这个恶魔绝对不能惹！
桂薇甚至连脚都未曾移动，仅仅是一抬手的功夫，便摆平了这么多人。
原本和桂薇叫阵的小个子脸都白了，双腿止不住的发抖；而那些怀疑桂薇的围观群众，却开始思考刚才桂薇说的故事的真实性。
突然，桂薇抬起头，越过拥挤的人群，向着不远处的旅馆二楼看去。
那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远远的注视着这一幕。
宛若黑夜一般的双眼，棕色的卷发柔顺的披在肩头。
名为伊莲的少女，惊讶的双手抓住了窗栏。
实在是太像了……
因为之前在眼中凝聚了魔力，这场闹剧伊莲看的一清二楚。
她看见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是如何对他的未婚妻小心照料，又是如何讲述手中宝物的故事。尽管她心中想的那个人现在肯定在王宫内，陪伴在那位年轻王者的身边，可是伊莲还是忍不住将两人拿来比较。
“……我一定是疯了。”
伊莲撑住额头，嘴角僵硬的张开，露出了一个荒诞又讽刺的笑容。
“竟然觉得他是王后陛下，竟然觉得他在看我……”
摇着头，不断否定着自己猜测的伊莲，身子摇摇欲坠，不停的寻找着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注视着这一切的枪兵发出一声叹息。
他不再隐瞒身影，轻轻走到伊莲的身后，实体化扶起伊莲的肩。
那个清爽的声音微顿，枪兵说出了自己隐瞒已久的发现：“不是您的错觉，那是敌方的Ｓｅｒｖａｎｔ。”
然而枪兵并不知道，就在同一时刻，同样的汇报也在阿尔托莉雅的脑海中响起。
没有方才和人叫阵时讽刺的冰冷，是阿尔托莉雅熟悉的温柔。
稍微带着点喜悦，如同是寻求着奖励的小孩，那个声音如是说道。
——「在卡美洛附近，我发现了两名Ｓｅｒｖａｎｔ哟。」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Disgu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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