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陆小六》泗水东流流入海

2、第 2 章

　　“七失忆了”六犹豫答到。一旁的陆小六此时就像是案板上的鱼，处于任人宰割的地步。
　　“哦？”微微上扬的语调，让陆小六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难道说身为一个现代人，竟然要死到一个野蛮人手里。
　　“你先下去吧，七留下”一口气刚要放下又提到了嗓子眼，天真的要亡我陆小六？陆小六看着六走前安慰眼神，心里是怎忐忑一词了得。
　　布帘被掀开，言昊从内堂走出来，陆小六本着一个下人的本分，低着头，直到那一双锦鞋停在了自己的面前，陆小六狠狠的抖了一下，就差栽地上了。
　　“你真的失忆了？”强大的气场笼罩了下来。
　　“是……”陆小六的头更低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那你今后就做我的内侍吧，明日到陆总管那里去，他会告诉你相关事宜。如果没有事，就先退下吧”。言罢，就进入了内堂。
　　“是，属下遵命”，陆小六机械的答到。到陆小六出来时，衣襟已经湿透了。
　　陆小六才出辰院，这边已是另一番景象。
　　“师傅，你为什么要为他求情？而且更要把他留在天下第一关？”你难道不觉得他已经没有在这里呆下去的价值了吗？与其如此，不如放他回归山野。
　　“个中缘由，今后时机成熟之时你自会知道”为师的也有苦衷啊……
　　言已及此，言昊知道再问下去师傅也是不会说的。那就自己去找答案。
　　言昊之所以会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是因为师傅的要求而是因为向来淡薄隐逸的师傅为什么会在如此小事上上心，这其间必有隐情。而有关师傅的事肯定不会是小事。
　　陆小六回到影卫楼时已是午时了，期间他去了一趟书楼，找到了整个天下第一关的布局图，在回来的时候去了一趟厨房。尽力了刚才的那一劫，陆小六已经淡定多了。这里的社会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残酷，至少在天下第一关如此。而天下第一关的少主给他的印象仅仅停留在那清冷的声音和那一双锦鞋上，对于这个未来的主子，陆小六是真的很好奇，完全将自己刚才的窘态忘在了脑后。将刚才的布局图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后，陆小六决定去洗个澡，迎接明天美好的人生，当然这仅仅是心理上的所想。澡堂占地很广，不高，有单间和大澡堂之分，仅限男浴。陆小六自觉的进了单间，不是因为他害怕与其他人坦诚相待，而是因为这个身体的一个秘密。这也更加的提醒了他，他再也不是陆小六了，而是一个叫七的可有可无的人物。对，我叫七，一个连姓名都由不得自己的人。不过，这对于他的前世来说也差不到哪儿去。乐天知命的七继续着他的生活。今生对自己好点儿吧，不要再爱上不该爱的人，进入不该进进的城。
　　次日一早，陆小六穿上了侍卫服，到了主管内务的侍楼。也是一四角小楼，不过相对于辰院而言小了太多。请门外的守卫通传了以后，陆小六便打量着四周的布局。也许是太过专注，陆小六竟未注意到身边何时多了一人，直到来人出声唤住自己，陆小六才转过身来。
　　来人很瘦，很高。白玉束冠，青衣飘袂。长相阴柔，身上有着浓浓的书卷气息。陆小六就算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此人是谁，不过这人确实不像是管家。心里吐槽着，嘴上却是不敢闲着：七，见过陆总管。抱拳微曲，算是见礼。来人微微一笑：不必多礼，你就是言说的那个侍卫吧，今后言的起居就由你负责了。声音真的很好听，如珠玉敲击玉盘一般，以至于陆小六在听完后怔愣了一番才意识到自己无礼了，忙答道:七定当竭尽所能。之后的事就不用细说。陆小六，在去往辰院的路上，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番，下次不应在以貌取人了。
　　到达辰院，按照上次的路线，陆小六再一次来到了那扇雕花大门前，酝酿了一会儿，陆小六才开口道：内侍七参见少主。这次门内一会儿就传出了声音：进来。陆小六推开了大门。其实说句实在话，陆小六特别排斥这里，虽然知道暂时没有生命之忧，可这里的气氛总让陆小六觉得很压抑。抬眼看去，言昊仍在伏案书写着什么，室内熏着提神香，室外的阳光透过纸窗斜斜的洒在了案几上，也洒在了言昊的身上。广袖，紫衣，金簪，玉冠，就像一幅画，然而画中人眉头紧蹙。来之前的不安一扫而空，陆小六不禁在心中想到，今天一定是踩到狗屎了，不然怎么接二连三的看到美人，而且还是各种不同气质的。案前之人忽的抬起头来，对陆小六说道：你先在一边随侍，待我处理完这些琐事，再来与你交代。陆小六懵了，虽然依靠着身体的本能站到了一边。开始进屋的时候，因为是侧面，且言昊低着头也就没有看清他的正面，现在，看清了一切的陆小六傻了，这人怎么那么像他想起前世，陆小六心中有凄楚，但更多得是释然。陆小六知道，虽然像，但不是，即使是，陆小六这一辈子也再不会纠缠于他。想想这应该算得上自己前世的遗志吧，呵呵。待到言昊忙完手中琐事的时候，陆小六也差不多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了。
　　案前之人抬起头来，浑身散发的是上位者才有的王者霸气，上帝的偏爱和自身的努力造就了这个不凡的人物：你可知道我为何作此安排？陆小六当然不知道，但他不能这么回答：多谢少主不杀之恩。案前之人似乎早就料到他的答案：不是我，是有人替你求情。虽然即使师傅不求情，自己也并不会杀他，但言昊并没有解释。陆小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保持了沉默。而言昊呢似乎也并不期待他会回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师傅竟然会为了一个并不相识的人求情，七，你到底是谁？陆小六觉得自己很无辜，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早就去投胎去了，叫他这个寄主怎么去回答这么深奥的问题。于是陆小六再一次保持了沉默。不过言昊下一句话，却让陆小六实打实的吓了一跳。言昊接着说：不管你是谁，我一定会弄清楚的。言犹在耳，成竹在胸的语气，让陆小六毛骨悚然。若七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还好，但若七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那么他陆小六这辈子说不定也得玩完儿。虽然说已经死过一次了，可没有人说过死过一次得人就不会怕死啊。言昊说到这儿，便走到已经吓呆的陆小六的身边：抬起头来。陆小六此时已无暇多顾，机械的抬起了自己的头。言昊在看到了陆小六眼中的惊惧之后，在心中恶劣的笑了，就像一个欺负平民恶霸，但同时脑海中又闪过一丝莫名的熟悉感，但这份感觉消失的太快，以至于言昊根本就没有重视。陆小六已经在自行脑补自己以后的悲催人生，以至于错过了言昊眼中笑意。这次对话就这样结束了，言昊继续去忙手中的事物，陆小六严谨的遵守着一个内侍的本分，端茶，倒水，磨墨，言昊去哪儿，陆小六就跟到哪儿。这样一天也就过去了。
　　回到侍卫院的陆小六，再简单的洗漱之后，便躺到了自己的床上。此时已是深夜。但陆小六就是睡不着。若这个七的身份真的很不堪，那么估计自己就得做好承受的心里准备了.其实陆小六早已在心里坐下了决定，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自己一定会努力的珍惜这一辈子。但自己到底是谁了？言昊说自己的师傅曾为他求情，那么他师傅应该知道什么，所以…..
　　打定主意的陆小六，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这边，言昊在处理完了公务之后，便去了影楼。幽暗的房间内两人对立。左侧之人问道：情况如何？右侧之人答：秉少主，七在入影楼之前情况不详，六岁入楼，十七岁编入影卫列，至今已四年有余 。哦，这么说，此人还算影卫列里活的长久的了，失忆之前功夫定当不差，若要从新习武也不是不可能。脑中想着，嘴上说道：我要他六岁之前的所有资料，一定要想办法弄得。右侧之人答道：是，属下遵命。

　　艳阳高照，当真是万里无云呢。不过陆小六的心情倒不是如这天气一般。六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同寝的一已经几天都没出现了，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虽然一在陆小六的眼里是个面瘫；而自己的少主更有闲心，邀了明月楼歌姬去风流，美其名曰：踏青。自己一个下人当然也得奉主人的客人为主人，但偏偏这群娇滴滴的小姐只会折腾人，端茶，倒水，调戏种种，陆小六不胜其烦。若陆小六是个直的，对着这么群美女，倒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可关键陆小六不是。可偏偏这言少主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陆小六活生生的觉得自己成了一只猴。折腾了大半天，用过了午饭，才回到了天下第一关。
　　此时日已西斜，但言少主并没有回到辰院，而是来到了侍楼。叩开了内务总管的大门。作为下人的陆小六自是没有资格窥探上级谈话内容的，守在了门外。不过让陆小六好奇的是，这两人对对方的称呼，一个是言，一个是维，显得很亲密。但一会儿，陆小六就明白为什么了。屋内传出了压抑的喘息声和吱呀声 ，虽然没经历过人事，仍陆小六再迟钝也。知道这两人在干嘛。面红耳赤的陆小六默默的为自己点个赞，古人实在太豪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