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落》倾月夜

3、梅已逝

　　踏雪寻梅，却寻到了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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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魂，谁埋葬了谁的魂？
　　我亲吻这你紧皱的眉，你轻细的睫，你紧抿的唇角，和滑过脸颊的清泪。
　　我记得，阿姆未死时给我讲的故事：每一个女孩前世是盛开的花，男孩时为她辛勤的蝶。
　　请不要落泪。
　　请不要伤心。
　　因为你时我的天下，我的全世界，我的蝶。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是跟这阿姆沿街乞讨的。
　　很早我就明白，只要向那些穿着华丽满身金银的人装可怜就能拿到钱让阿姆开心了。
　　那样我就能过一段时间好日子。
　　阿姆说：骗过了天下人，天下人才能是你的掌中物。
　　那是冬天，冷风刺骨，只有路边的寒梅开的放肆。
　　雪压寒梅，一树飘香。

　　阿姆死后，我被一个美丽的女人收养了。
　　她让我叫她师傅。
　　她把我带到一个种满了蔷薇的院子里，那时恰是寒冬，院子里一片荒芜，只余雪痕漫地。
　　师傅说，她的女儿在这里长大，生在白蔷薇丛中，死在白蔷薇从中。她很傻。因为...
　　师傅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我抬眼，柔顺地笑：我不喜欢蔷薇，我喜欢红梅。
　　冬天的红梅。
　　它开放在白雪的天地，这寒冷的冬季，没有蝶会来。
　　它孤单而孤傲。
　　与雪为伴，永远不低头，不妄爱。

　　阿姆说：每一个女孩前世是盛开的花，男孩时为她辛勤的蝶。

　　冬天的红梅，不需要，也不会有为她辛勤的蝶。

　　师傅说：我不需要你绝爱，我只要你葬魂。
　　她闭上眼睛，但我知道她眼睛里满载寒冰：葬天下之魂。
　　我站在斗雪怒放的一树红梅前，柔柔一笑：天下之魂？
　　阿姆说，骗过了天下人，天下人才能是你的掌中物。
　　师傅望着我，笑地天地为之惊艳：葬天下之魂。
　　我说：我，就叫葬魂。

　　葬魂，是新生的，新生为了轩香楼的，利用爱与灭亡。
　　那个冬天，院子里红梅飘香。
　　白雪傲。

　　在我成年后继任了轩香楼主。
　　师傅望着我。
　　师傅绯红的衣裳纷飞如一场华丽的繁梦。
　　张扬如晚春的残樱。
　　我微笑，梅红的衣璀璨动人。
　　我说：骗过了天下人，天下人才能是你的掌中物。
　　我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握住。
　　抬眸，望见师傅奇异神色的双眸。
　　我知道,师傅在欣喜。

　　那年冬天，红梅开的烈。
　　烈的仿佛撕破冬日的惨白。

　　江湖中传出的轩香楼主再临江湖的消息。
　　伴着一路英雄血。
　　红颜如梦，梦断万里绛红。
　　多少冬天，红梅伴着白与烈红怒放。
　　美艳动人。
　　绝代风华。
　　梅衣少女忧伤的面容。
　　暗藏杀机。

　　血灭江湖。

　　直到那个少女与初出江湖的少年相遇。
　　她的掩饰对那个白痴竟不起作用。
　　心高气傲的葬魂来了兴趣。
　　这兴趣。
　　使血洗的江湖，复苏的一切。
　　无力扭转乾坤的少女跪在院前时，只听见师傅叹息般的话：葬了谁的魂？

　　葬魂，葬了谁的魂？

　　那年冬天，红梅怒放的仿佛下一刻即将凋残。

　　死在那个白痴的怀里，其实也是种幸福吧。
　　只是，再也看不见他了。
　　他这样的人，是会到天上去的，他有纯白的灵魂。
　　我却会在地狱仰望你的影子。
　　顺便忍受煎熬。

　　忽然感到脸上有滚烫的泪花。
　　抬眼看见你清澈双眸中凝聚的水。
　　我亲吻这你紧皱的眉，你轻细的睫，你紧抿的唇角，和滑过脸颊的清泪。
　　我记得，阿姆未死时给我讲的故事：每一个女孩前世是盛开的花，男孩时为她辛勤的蝶。
　　请不要落泪。
　　请不要伤心。
　　因为你是我的天下，我的全世界，我的蝶。

　　闭上眼睛的前一刻。
　　我想：你会来找我吗？
　　上穷碧落下黄泉。
　　可是你应该不会找的到吧。
　　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然，一只蝶落在红梅上。
　　原来，孤傲的红梅也有为她辛劳的蝶。
　　闭上的眼睛，带着满满的...

　　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