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亦衡&金君晔]焱华吟》琰少亦轻狂

3、第三章

　　前几日下了几场雨，万物被洗了尘，润了色，显得更加生机盎然。不过几丝的凉气也压不住暑夏的酷热。。
　　路边的凉茶摊还是挤满了赤胳膊的莽汉和过路的商客。几个大汉拿起茶碗咕噜咕噜几碗下肚，也甭管什么味了，呼啦的大喘一声，再胡乱的抹下一把脸上淌下的汗，把碗往桌上一放，甩出几个铜板，又朝向各自的目的地散去。

　　秦青在放下三枚铜板的时候，有意的把碗底扣在了两枚铜板上，然后朝着街道缓缓的走向城东。待到拐了三条小巷后，便停住了脚步。

　　这片区是勾栏院，白日里静寂无声，只消到了掌灯时分，便又是一番情景。亦真亦假，谁人挂心。几分情长，几分落意，谁可道。

　　“怎样？”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秦青的身形轻微一抖，他立马下身，右膝跪地，双手放置两膝上，这是北方塔布民族的参拜礼仪。

　　“主上！”不知几时，秦青面前站着一人，女人。秦青仰起头，面带恭敬，“库玟已经打入逸王府。”

　　“好。”女人堪堪说了一字，就不再言，只是嘴角噙着一丝笑的看着秦青，眼里却墨色如深。

　　秦青心里一惊，多了几分忐忑，但脸上却未带。女人似乎在他脸上端倪了一番，而后开口：“继续观察陸将军府，小心谨慎，去吧。”

　　这片刻不到的时间，秦青的后背已是湿汗淋淋，他赶忙领了意离去。

　　女人一个人静立在巷子里，似乎没有留意到秦青已离开一刻。

　　“咚！”不知什么发出的声响。

　　女人转身望向巷子深处。

　　拐角处堆积的杂物里，残破不齐的交椅分支出的一块木碎在刚才掉地。而后，又传来“喵~~”的一声，酷夏炎热，这一声猫叫也透着慵懒。

　　女人抬起手拢了拢耳边垂下的青丝，纤红玉指长，柳凤花染的艳红，似乎比烈日的太阳还要让人刺眼。

　　自从陸亦衡的病情转危为安，陸将军府也逐渐的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碧玉丫头，又给大少爷端药汤啊。”

　　“程伯好啊。”

　　程伯是将军府的大总管，从太爷那时起，就在陸府工作。后来老爷燕都上任，程伯也跟了过来。

　　程伯现年七十多岁，却没有暮霭之年的老态。虽然满头白发，但精气神足，双目明亮，一把山羊胡，身子骨硬朗，人站的笔挺，想来应该是当年跟着太爷，也练了些强身健体的招式。程伯年轻时，也是出名的美男子，现在这一看，倒有些云游散仙的味道。

　　程伯一生未娶妻，但收有二子，大儿子在老家山安，陸氏祖籍就在那里，现任陸府祖宅的管家就是程伯的大儿子。大儿子为人耿直，早已娶妻生子，家庭美满。二儿子，说起二儿子，程伯总是笑笑，又摇摇头。二儿子生性散漫，但喜爱专研医术，现在正四处游走，是不是救死扶伤，程伯还真不肯定，但一定没少惹祸。

　　碧玉进将军府已经有八年了，程伯的儿孙都不在身边，他把碧玉当自个孙女一样，这丫头父母双亡，是二少爷从一个人贩子手中买下的，不过小丫头初来将军府，也不认生，就是不太爱开口说话。二少爷本是想让小丫头给三小姐添个玩伴，后来，怎么辗转去了大少爷那，程伯不是很了解，看到少爷小姐也没为这事生了隙缝，处的还是很欢快，便也就这么过去了。

　　碧玉双手端着托盘，笑盈盈的向程伯问好。

　　“程伯这是往哪走，我刚听门前说老爷被召宫去了。”

　　“呵呵，想来是炎帝又盘了局棋，找老爷对弈。”程伯撸着胡须，缓缓道。

　　碧玉调皮得吐了下舌头，最好今天老爷还是拿个满堂。虽然自家少爷是做官的，但碧玉从心里还是不喜欢当权者。

　　“碧玉丫头这药凉了就伤胃了，你且去吧，”

　　“恩，好的，程伯。”

　　程伯看着碧玉留去，转身慢慢的走向北苑。刚才好像看到那位少爷去往大少爷的住处。希望这丫头不要和那位少爷起冲突啊。不过有些事啊，就算长了年岁，也变不了。就像这两人，一碰面，就斗得不可开交。程伯回想起了一些很久很久的事情，嘴角的笑意不甚的扩大了几分。

　　和程伯分开后，碧玉端着药罐子走进了将军府邸的南苑。此处是大少爷的住处。平日甚少有人来往。大少爷喜爱清净。日常办公是在府邸另一侧的隆坛院。这南苑连着二少爷的院落，背靠着后山的大片竹林。

　　南苑的花儿早已开遍，只是那株“耀华”还在含苞。碧玉隐约记得些，这是焱城里一位亲王送给自家大少爷的，只是大少爷好似不爱让这花入了他眼，叫人载在院子最偏的一角，光照充足却无人供赏。这花倒自生自灭长的张扬。不逊着满院的百花。碧玉进了院子，刚走到大门，还没迈上台阶，就被屋内的声音震得停了脚步。

　　“娈童！！！”

　　这是自家大少爷的声音。

　　碧玉赶忙上了几步，而后眼眸一转，又安安静静的退到了门边。屋内又传出了几声窸窸窣窣声，片刻，则是一阵大笑响起。碧玉端着托盘的双手突的一紧，托盘上的药罐和碗勺相碰发出咚的一声，小小的一声，轻的只有一人听了进去。

　　碧玉低头看了看手中乌黑的药罐和白瓷小碗，又抬眼看着进院的拱门。一只花蝴蝶正飘然然地从院外飞入院内。碧玉收回了视线，抬脚小步跨入了屋内。

　　“柳少爷，又来作弄我家大少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