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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cpter.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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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the LORD said:Your brother\'s blood is crying out to me from the ground.You will be a fugitive and a wanderer on the earth.
Cain said to the LORD:My punishment is greater than I can b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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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说,你将沉睡一百年,直到王子令你苏醒。”
Snow(雪花)合上手中的书,低头,看着长凳上的女孩:“Maria(玛利亚),今天的故事已经讲完了。”
女孩轻轻嗯了一声,于是Snow继续询问:“今天的部分,你明白了吗?”
Maria眨了眨眼:“我想我是懂的。”
Snow有些欣慰的叹息。这孩子是被魔鬼牵连的无辜,因她母亲的罪,被加诸于相同的血中。她的母亲故去,她却不得不在人间学着挣扎,所有对旁人易如反掌的常识,于她却需耗费十倍百倍的精神。
她最初是因报Rori先生的恩德,如今却深深爱着这内心纯白的女儿,如爱她的妹妹一般。
Maria在往日总该起身,今日却微微迟疑着抬头,“Snow姐姐,早上礼拜之后,我听家中下人饶舌,言你是异教徒——因为你的相貌,与我们不同。”
她的内心是明白的,旁人必不能得她如此坦然,除了眼前这待她极好的姐姐。
Snow还未对Maria讲过自己的来历,除了(罗利)先生,知道此事的人本就极少。可她那过于柔和、甚至在西方可称单调的五官,已是最好的证明。
但Snow只微笑,俯身亲了亲女孩柔嫩的面颊:“此地非我故乡,可你是否记得——数百年前,Luther先生所言何故?”
Maria仔细的回想:“Sola fide.”
“是的,”Snow点头,“信是律法简约而完备的实行。这信使信徒有充充满满的义,就不必另要什么得他们的义。”她在女孩面前画下十字:“愿主耶稣基督的恩惠,神的慈爱,圣灵的感动,常与你同在。”
“阿门。”
Snow的家乡在千万里外的遥远国度,那隔断陆地的海洋是神的造物,或许如巴别塔的毁灭,将人的往来划为天堑。她本名也不叫Snow·Heel(希尔),这个诞生自这片丰饶土地的名字,是Rori先生的慈悲与恩德。
她的名字用罗马音写做Mogami Kyoko,按照她们家乡的习惯,是“最上恭子”。
即使她已发愿,祈求成为一名侍奉上帝的修女,并因此已在教堂领洗两年。可她依然每夜写下自己的名字,因为曾经有人告诉她,无论人将去何方,都不该忘却自己最初的根。
那记忆曾在某个时段几乎成为她的信仰,但她知道神言他是善妒的。她也不再是曾经的女孩,如那人只是她命运眷顾下邂逅的妖精。
妖精的容貌早已模糊,她记得他说过那是他的咒。他说自己是被驱逐的王之子,凡识他面目者必遭不幸。可她相信他是有善的,因他留给她一块奇异宝石。
“Kyoko,拿好它,即使是地狱中流窜出的卑贱魔物,也不可妄想你纯洁的灵魂。”
恭子回到Hanau镇西侧的住所。那时已是黄昏,远近弥撒的无数钟声在日暮间震荡回旋,每一声都召唤虔诚的心灵,给予此刻无限的安宁。
她推开门,闻到空气中熟悉的饭菜香气。那味道令她感到幸福——在一日的奔波与劳动之后,这样真实的食物所带来的满足,如同黑暗的天地有了光。
“晚上好,最上小姐。”
男人端着烤好的面包走出厨房,黑色的头发与眼睛在灯下显出一种柔和的俊美。恭子连忙上前,“敦贺先生您也是,今天还好吗?”
“唔,我想还是顺利的,至少就我想做的事而言。”对方已将盘中的面包放在桌上,“今天的晚饭就是这些,可以吃了。”
“我很抱歉,敦贺先生。”恭子看着桌上并不过于丰盛,却足以饱腹的几样菜肴,“客人比往日多了些,因此我回来的稍晚,竟让您独自一人准备了我们两人的晚餐。”
恭子在Hanau镇北街的一家旅店工作,每日还需去教堂进行领洗。半年前Rori先生带来了一位忘年交,容貌有恭子曾经熟悉的柔和,深色的发与眼让她感到无比的亲切。
这位年轻的先生用流利的家乡话和她介绍自己,恭子在足足三分钟的不可置信后,终于接受了他乡故知的事实。
他叫敦贺莲,是的,是在他们共同的故乡时拥有的名字。他是被亲族遗弃异地的孩子,少年时结识Rori先生,后来打算寻找自己的源头而漂洋过海。如今他终于归来,带着父亲逝去的消息与不愿告知的身世,重新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
Rori先生为自己的旧友寻回了过去的身份——Cain(该隐)·Heel,当初恭子正是借着这个身份的存在,以妹妹之名更快融入这陌生的地方,此刻她便该为此做出奉献。
那时的Rori先生捋着下颌的短须:“那么,希望Snow能够放下心结,接受离家多年归来的Cain哥哥,一起生活。”
恭子点点头,接受了Rori先生的——或许算是请求。
“感谢主,是他赐我们食物,让我们活着,阿门。”
恭子进行完饭前必有的祷告,抬起头,看到敦贺莲安静的看她,温和的微笑永远令人心安。
敦贺先生是一位真正的绅士,她再一次这么想。他的亲族一定是名声煊赫的,但他或许遭受了不公的待遇,可他依然如此——恪守、文雅、谦逊,以及尊重他人。
即使他不是信奉真神之人,在这片土地上这如此令人震惊——活生生的异教徒,即使他也不信别的神,也不能拒绝这个象征着不详的称呼。
她想,或许这是Rori先生选择她的原因。
因她不会因此厌弃这样的人,她是虔诚的,却不会强迫他人的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