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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比如青木街这个地方,即使有那么大一座菩萨坐镇,除却那栋门牌上写着“云雀宅”的屋子及相邻的三栋,余下的还是有六七成有主入住。
      毕竟这个地段的房价比别处便宜很多,虽然房价高至那名为“拆哪”的国家的并不多见,可大核民族到底地狭人稠,一栋物美价廉的房子还是可遇不可求的。
      于是大家终究捧着扑通扑通的小心脏,在这个地段顽强的蜗居下来。

      拜云雀恭弥所赐,虽然他经常夜不归宿,青木街的住户依然不敢将视线范围扩张到云雀宅半径两栋房子以内。因此凉宫阙出入其中一年,却从未被发现。
      她熟门熟路的推开后花园的小门,习惯性朝邮箱内一探,取出一个包裹一张传单外加一张折起的便签。

      包裹是凉宫阙的姨妈寄来的,里面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套市面上绝迹的心理分析类读物,和一串银链缀着的同色银白环状挂饰。
      凉宫阙这辈子的生日在十月,那时刚住进医院没几天,自然不可能拿到放在邮箱中的礼物。而去年这时她还在姨妈家休养,生日礼物被入包裹搁在了床头——这似乎是凉宫家的习惯。

      传单是常见的超市促销广告。上面提到的超市离家稍远,凉宫阙也只去过两次。她研究了一下传单上提到的果蔬,将明天的课表在心中过了遍,遂决定明天上学时装上购物袋。

      便签则是最眼熟的那种,普通的蓝色签纸上规规整整一行小字:很高兴您已康复,明天还请麻烦多准备一份牛肉饼,饮料任意,感谢您对委员长饮食上的照顾。
      端正严谨到毫无特点的字体,落款处却颇有卖萌嫌疑的画了一只“Y”形草叶。

      又是牛肉饼,这都第几次了……她默默地想,顺手将便签夹进折起的传单然后放入衣袋,抱着包裹关上小门。
      实际上,和口袋里那张相同的便签,凉宫阙如今已攒了一沓,而经常提到的吃食不过几样:牛肉饼,间八寿司,椰汁,再勉强算上数道常见的和食。
      某人的爱好……真是和他的性格一样单调而无趣啊。

      凉宫阙至今还记得,一年前她跟着姨妈来到并盛,在客厅见到那个少年。他靠在门边瞥了她一眼,便一脸无趣的转头:“草食动物而已。”
      她嘴角一抽,余光看到自家姨妈和对方的妈妈都一脸淡定,便也淡定了。
      ——中二病患者往往会成为杯具,但高武力值的中二病……那是其他人的杯具。

      结果当天下午,凉宫阙正在收拾住房,却见那位遗传给自家儿子一张脸、性格却没半点相似的云雀禾子不请自来,拜托她关照一下自家儿子的晚餐。理由基本围绕家常菜对胃好,以及上次姨妈送去她闲时做的点心全被某人吃了这两点展开,并保证自家儿子那位——上得厅堂下得餐馆入得学校扫得战场——的副委员长,会替她处理好一切除了动手做饭之外的杂事。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加之眼前这位大和抚子式双手合十的母亲,凉宫阙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况且……吃人拿人这句俗语,反过来用……应该也是成立的吧?

      凉宫阙甫一入校就听说并眼见了委员长大人的在外凶名,那鲜血滴答的所谓浮萍拐,直接让她浪费了一顿晚饭。就算后来因为见多而习惯了,但结合自己的身体情况,难免心里阴影。
      如今既然不得不同住一个屋檐下……看在伙食的份上,相互的容忍指数会高点吧?

      毕竟,一个体质正常的人被咬个半死后,还能送到医院满血满蓝原地复活。而凉宫阙这种感冒能感进医院一个多月的神奇物种,估计不用拐子就GAME OVER,连拔电源下线的可能都没有。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凉宫阙还是尽力避免一切可能触及对方的违纪行为。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老天对她的回复还是很给力的。一年下来加上草壁哲矢的敬业精神,明明住的最近,却是排除那坑爹的初见外,只遇上过对方两次。

      日式和屋大多自带花园,喜好园艺的家庭往往会栽下数种植物,樱花树却是大多人家必然的选择。
      然而自数月前并盛风纪委员长在校医室度过一夜、第二天清晨脚步虚浮的离开后,便将并盛中学周围某些久经之路的樱花树人道毁灭。

      一时花落尽、寂寞“委”残红。

      ……很快流言的传播者就如痿员长大人的【哔——】一样,□□脆利落的【哔——】杀了。
      同时院子里栽上了几株新发的树苗,品种不祥。
      却长势喜人。

      碍于前世生活环境过于紧张、建筑用地过多,凉宫阙对大型花木的培育没有任何经验,却也明显感到它们比刚种下时高出一截。
      她最初以为是无根水与草壁同学的功劳,结果在不久前的某个周末,当凉宫阙抱着新买的兔子小舒准备出门散步时,惊悚的看到周末一向呆在并盛的委员长正在给树浇水,瞬间原地石化。

      云雀恭弥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是碍于她怀里的兔子还是他身前的小树,亦或这只草食动物并未给他任何威胁感,只无视了她继续拾缀树苗。
      凉宫阙赶紧溜回二楼,深感劫后余生。

      其实她知道云雀恭弥对小动物和小孩比较耐心,这点无论私下的传闻、家中那只会唱校歌的云豆、小舒兔子窝里不时出现的萝卜白菜,都可作为证明。但那天后才发现小动物和小孩后面,或许还要加上一样——植物的幼苗?
      于是,并盛之神其实是个恋(不分介门纲类科属种的)童癖?
      ——为毛话题突然重口了?= =

      花园铺开石子小路,两侧围墙上有浓绿微黄的爬山虎一路蜿蜒,缀串攀至后墙而上,而后门正对扶梯。凉宫阙熟门熟路的开门换鞋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放好东西,又转下一楼走入厨房做饭。
      草壁同学十分贴心,住院后腾空了的冰箱如今又被赛满。她挑出菌菇鳗鱼和牛肉,焖上米饭,然后开始洗菜切肉。

      烩三菇,鳗鱼炒饭,再加牛肉饼,一道中餐两道和食。没准备饮料,毕竟恢复中的人还是喝白水最好。
      偏食是种病,面对凶兽,咱只能慢慢治。

      吃喝洗涮完毕刚好八点,草壁哲矢不负众望的出现在大门外。凉宫阙用了十分钟送走对方,然后从冰箱里取出昨晚吃剩下的半包点心。她今天的作业早在学校写完,于是如常的回房关门,打开电子书,调出书签继续往后读。

      时间在按键的“滴”声中分秒流逝,然后听到楼下传出开关门的微响,接着是熟悉的脚步声。凉宫阙将电子书按到下一页,抬手看了下表,十点四十分。
      小舒在靠墙的箱子里动了动,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出院了啊,综院的病人们终于可以解脱了,而综院外的居民们又要倒霉了。她默然,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残成那样了二十来天就痊愈,倒是充分证明其恢复能力就和攻击力一样毫无科学依据。
      她还记得,最后一次看到云雀恭弥,就是住院期间。

      那天早晨凉宫阙本来就有些不舒服,吃了药后去上学,结果两节课后直接烧到神志不清。老师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吩咐班上某个男生扶着她出去。晕晕乎乎走到操场时,听到不远处传来个半生不熟的声音:
      “哇哦,上课时间在班外游荡,你们是在违纪吗?”

      她揉了揉烧的滚烫的太阳穴,迷迷糊糊看到白衬衫上披着旧校服的云雀恭弥,貌似那件还是上次洗衣服强迫症发作顺手洗掉的……乱七八糟的思维不知跑向什么诡异的方向,身边架着她的男生战战兢兢:“委……委员长,我是送凉宫同学去门口救护车上的,她突然高烧,这,这是假条……”

      待对方点头之后,男生以之前三倍的速度奔向大门口,又以来时五倍的速度奔回教学楼。
      凉宫阙被医护人员抬上车躺好,侧头看到那几乎扯出虚影的跑法,感慨一句真是潜能无限后,就彻底陷入黑暗。

      此后一直在翻江倒海的滚滚热源中涌动,偶尔清醒片刻就再度烧晕过去。醒来已是三天后,出现的原田雅表示她吃错了药引发高烧,并发炎症才病到这个程度。
      吃错药?凉宫阙想起那瓶标注感冒药的瓶子,斗大的字怎么可能看错?原田雅听完眼前少女对药片外形的描述,默了三秒,对凉宫阙宿主的了解,让她瞬间得出结论:
      “看来,有个白痴把止泻药装进了感冒药瓶,很遗憾少女,你的体质对那种药过敏。”

      “……”就算再怎么努力淡定,凉宫阙在那一刻也产生了某种阴森的、想让某人被揍到连云雀禾子都认不出他的念头。

      一天后,她站在医院二楼的拐角处,看着一群伤员被抬进病区,人数庞大蔚为壮观。
      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伤势也有轻有重。原田雅说,这是几天前黑曜中学与并盛中学中二之争的战胜方。

      最后那人伤的最重,伤口被简单的扎起,鲜血早已浸透衬衫。那件辨识度极高的校服外套垂在担架一侧,袖子上金红的风纪臂章划的不成样子,深色布料上凝结大片黑色血痂。
      凉宫阙看了会儿,转身继续下楼。

      两天后的晚上,楼下传出轰然声响,此后一月未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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