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海》原小走

10、顾岩，你狠

　　作为一个称职的跟班，我一直保持着两步的距离，亦步亦趋的跟在顾岩的后面，又偷偷地在后面打量着这个国际中心酒店。

　　上次来的匆忙，只知道找顾总了，难得来这么高级的地方也没有好好看看，如今仔细观察了一圈，果然走的是金碧辉煌的路线啊，门口的喷泉涌出来的也是映着黄色的灯具而发着光的水。前台就长得很漂亮，身材高挑，化着淡淡的妆，穿着统一的制服，用轻柔又客气有礼的语调问候，果然门面就是好啊！大厅里，四处走着的都是穿着光鲜的人。

　　我跟着顾岩到了四楼的包间，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内心却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像是走在云上。

　　我不知道该坐在哪里，可能人总是对未知的地方和事情缺乏安全感，而习惯寻找并依靠自己熟悉的人或事，我想了一下，还是走到了顾岩旁边的一个座位坐下，等着那个传说色眯眯的局长。

　　顾岩什么话也没有说，还是那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总有一种天然的屏障保护着他，让人不敢靠近，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距离感。他看着桌面，不停的转动着打火机，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出微弱的声音，那是这个包间里唯一的声音。

　　等了近十分钟，门外才传来脚步声，我回头看了眼顾岩，见他站了起来，我也急忙跟着站了起来，随着顾岩走到门口去迎接。

　　“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让顾总久等了啊！”。

　　说话着人就是税务局局长吴达，底气足，声音洪亮，腆着个大肚子，脸上还泛着油光，一看就是一副油满肥肠的贪官形象！让人不自觉的想远离，难道这也是传说中的距离感？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呢！

　　我木木的转过头看了看顾岩，又看了看这个吴局，不自觉有些伤感，人跟人的差距怎么能那么大呢！

　　而顾岩终于摆去了之前的一副死人脸，微微带着笑跟这个局长虚与委蛇，“哪里哪里，我们也才来一会”。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局里实在是太多事，想走走不开呀！”。

　　“当然，还是公事重要啊，我们都这么熟了，这样的私人聚会，也不在乎这么几分钟”。两人像唱戏似的，边一搭一唱着，边朝席上走去。

　　跟着吴局来的还有两个人，大家都坐定了之后，吴局似乎注意到了我。

　　“哟，这姑娘没见过啊，之前好像的艾薇姑娘吧！”。

　　听他左一口姑娘，右一口姑娘的，总觉得自己是在青楼里面，手里还要拽着个小手绢，细声细语地喊着大爷~

　　可是顾总对他都客客气气的，我更是不能将自己的喜好摆在脸上，于是我还是保持着专业的笑容，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着，“是啊，之前都是Lvy陪顾总接待您的，正巧Lvy这几天出差赶不会来，也只能我陪着顾总来了，还希望吴局不要太嫌弃我呀”。

　　我特地用标准的伦敦音给他发了一个“Lvy”，以此来嫌弃他的乡土英音，说完，我笑着转过头看了顾岩一眼，正见他也正看着我，隐隐约约有些满意的表情，我也觉得挺有成就感，也就更习惯了一些这样的客套酒席。

　　由于我是临时被顾岩拎过来的，根本不知道顾岩商谈的内容是什么，也更提不上帮忙了。于是，整顿饭，我就处于自顾自的吃的过程，偶尔吴局会要我喝一杯，都我被以还小，不会喝酒的理由推掉了，也只是抿了几口红酒意思意思。

　　但是我还是隐隐约约的听到，顾岩希望吴局在之后什么案子上可以稍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吴局并不买账，装傻充愣，说什么政策这样我们也办法之类的话，连我都能听出来是很不用心的托词，所以顾岩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太好，而吴局很明显根本不在乎顾岩什么表情什么态度，只仗着酒喝多了，来了些酒劲，就摇摇晃晃地坐在了我旁边，弄得我很是尴尬。

　　“这个这个，小程啊，还是大学生是吧！”。

　　他说着，一手搭在我椅背上，一手搭着桌子，整个人朝我的方向蹭了过来。

　　我闻到一股酒味混着油腻的感觉朝我席了过来，又看他整个人喝红了脸，我嫌弃地往后面挪，嘴里还应承着，“是啊，我才上学两年”。

　　“年轻就是好啊！跟艾薇的感觉不一样是不是！”，说完，他为了获得赞同，朝他两个跟班的方向看了过去。

　　我趁机又朝后靠去，他倒是一点都没察觉，回过头又朝我蹭过来。

　　“我跟你说，小程啊！年轻好啊，有出息，我还是很看好你的啊！”。

　　“谢谢吴局了，谢谢”。

　　我一直很努力的坚定的维持自己平静的心态与他应付，却还是不能控制我语调中的嫌弃和紧张。

　　“我们老了哎！不行了，反应能力啊，动手能力啊，都不如你们年轻人哎！”。

　　“动手能力啊......你看看这个手......”，他说着，一把抓起我的手，不停的摸着。

　　我脸都快要抽搐了，不停的将手往外抽，不停的喊着“吴局，你喝多了！不然咱们就歇了吧，咱们回去吧。”，说着，还拧起了整张脸朝顾岩看去，可他还是低着头转着打火机，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或者，也许，他不在乎。

　　“回去啊？”吴局重复了一下我的话，突然蹭到我脸前，露出苍黄的牙齿笑着，吓到我整个人朝后弹了过去。

　　“回家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去楼上吧~”他的语调透着暧昧和油腻，让我彻底有了一种想呕的感觉。

　　说完，他动了动身子，更是朝我的脸凑了过来，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浑浊的吐气，可是我的手却被他死死的抓住了，整个人动不动不了，弹也弹不走，看着他渐渐靠近的泛着油光的嘴唇，眼泪直接被吓了出来，实在不能忍受我存了二十多年的初吻居然要被这么一个恶心的老不死的给夺走了！

　　看顾岩的表情也根本不会管我，是准备为了公司就这么牺牲我了嘛！我算是最后抱着必死的信心了，只要他敢碰到我，我就拿着碟子朝他脑门拍下去！

　　我眼睛渗出了泪，整个人的身体已经彻底的僵硬了。

　　突然，我一只胳膊被一把抓住，强有力的将我一把扯回，我整个人被拽了起来，一头栽入一个温暖宽敞的胸膛中。

　　像是串了珠子的线绷直后被突然剪开，珠子一下子散落一地。就像是我刚绷紧的神经一下子得到了依靠，再也假装不了坚强，开始颤抖起来，死死的扯着顾岩衣服两边，靠在那个怀里狠狠的哭。

　　吴局很愤怒啊，谁能忍受别人英雄救美的时候，自己就是那个熊呢！拍了一把桌子，一下子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顾岩，“你干什么！你那个案子还想不想过了！”。

　　顾岩用左手环住了我的腰，将我圈在了他的怀中，让我有了极大的安全感。

　　“想啊”。一如既往是他没有什么起伏的语调。

　　“不过，你看看那”，说完，顾岩顺手指望一个角落里，有花瓶的遮掩的很不明显的亮着红灯的摄像头，“而且，我还录了音”。

　　我有些震惊，猛的抬了头，却又被顾岩一把死死的按了回去，我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心跳的声音，或者，我的声音。

　　吴局环顾了一下四周，终于知道这么多年就这样被顾岩戳了眼，为了自己的位置，也不多纠缠，只是凄惨的苦笑了几声，看着顾岩，“还是你厉害”。

　　说完就趿拉这脚步走了，两个跟班见事不好，也快步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