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死人妖，你要去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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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恼火竟然给人妖那家伙骗了这么久，不过我还是心胸宽广的没怎么跟他计较，而是把全部的注意力迅速移向床边，那个手捧鸡汤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楼昕越。
“喂。”我撇了撇嘴，唤他，没有怎么给他好脸色，毕竟我还是蛮讨厌那个又关我又强我又虐我的变态的。
他疑惑地望望我，用眼神问我：？仿佛是在询问我是不是在喊他。
我当即就怒了，NND，竟然连口都懒得开？就给我一个“？”，小兔崽子胆子忒大了！当真以为你从鬼门关一日游后回来我会跟你一笔勾销不计前嫌还热情万分吗？！如果你这样想，那你真真是个大白痴！
我非常之不满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给我死过来！！！”
我今个就不信你丫的胳膊能拧的过我这个大腿了！
他被我吼的怔了怔，然后漠然地把脸转向人妖问：“爹，他这么强悍，根本不需要进补，这鸡汤浪费了。”
……
我顿时被他这句话气的上气不接下气，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翘辫子了。
人妖估计是怕我又昏过去，赶紧把那碗还热着的鸡汤接过去一口干光，示意楼昕越那崽子赶紧出去把这空碗洗洗，脸上那笑容腻的比那鸡汤上的黄油还浓上几分。
楼昕越乖乖地出去了，还顺手带上了门，连0.1秒的注意力都没有给我。
太可恶了！！！！我怒了——！！！！！！！
怎么？难道你这个死变态想装失忆吗？就算你失忆了NND我也不信你能忘掉我！
我把杀气腾腾的目光转向人妖，黑着脸“咯吱咯吱”的捏着手骨，假如他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我拼了小命也要让他尝尝我原夜“九阴白骨爪”的滋味！
人妖在我高温到都可以杀菌的视线中干巴巴的笑了几声，不过我一点都不配合，面无表情的继续瞪他，直到把他瞪成一张苦瓜脸，才开了尊口问：“怎么回事？那家伙傻了吗？连我都不认识？？”
人妖好像挺无奈的，回答我：“其实小夜夜啊，你有所不知啊，你别看他长得跟原来的楼昕越一模一样啊，其实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楼昕越了啊，他已经在融合了我的精血后脱胎换骨成了一个新的人了啊，啊啊啊，可把我累的全死啊，他现在已经改名叫朝越越了啊……”
我呆滞着张大下巴的同时还不忘吼人妖：“说话就好好说！别啊啊啊啊的啊来啊去！你不烦我听着都要暴躁了！！”
人妖立即换词继续说：“……其实用改名这个词对他来说是不恰当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他原来还有其他名字啊。他现在单纯的很，一睁开眼睛看到我就问我是谁，我当然毫不犹豫的就告诉他我是他爹，亲爹！他也当仁不让的毫不犹豫的喊了我声爹！！我可是足足愣了好几分钟才把一把把我这个亲亲儿子搂在怀里啊，激动的我差点就老泪纵横了！！然后我告诉他，他叫朝越越，我们父子俩个一直相依为命的在这里住着，突然有一天他发烧……烧了好几天，我一直守在他旁边不眠不休的照顾他等他醒……最后，就是他看到的这个情况了。”
我毫不掩饰我怀疑加鄙夷的神情：“您说书呐？”
“……我都说他很单纯了，我说什么都信，而且听话的不得了，更重要的事……看到我这么与众不同的样子都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耶，小夜夜，你跟他比起来可是差多了噢！”
不管他有没有脱胎换骨！他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个变态！即使是过去时，所以心理素质承受能力啊什么的当然要比我这个正常人要高上那么一两段了，这一点都不值得夸耀！
我气呼呼的抡着胳膊问：“那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从此以后那个大名鼎鼎，叱咤风云的颠覆教第一人消失了？变成了这么个你说天上会下金元宝都信的小蠢货？？？”
“也可以这么说，”人妖笑嘻嘻的说，“我的宝贝小夜夜啊，你知道吗？他这几声爹喊得我呀真是那叫一个舒畅！这下子，我也不会死不瞑目，更不会无颜去底下见我的亲亲小爱人了！哈哈哈哈哈！！”
人妖的这番话说的照旧令人鸡皮疙瘩直起，要多肉麻有多肉麻，可是我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同……
“……你说什么？死不瞑目？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一天到晚挂个“死”字在嘴边做什么？！刚才那个“全死”我都没跟你计较了，现在又来？我对你太客气了是不是？”我怒气冲冲的敲了他几个毛栗子。
被打的人不仅不怒，还一副笑吟吟的样子瞅这我，满脸陶醉的样子让我更加受不了了。
“哎，即使小夜夜你怎么对我凶神恶煞，我也知道你打心底还是很关心我的，啊哈哈哈……不过呢……”人妖的变性变态功夫一绝，变脸功夫竟然也不差，他瞬间从一副让我看了很手痒的诡异笑脸变成了一个正经严肃的面孔，还微微皱了皱眉头望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逼得我不得发疯。
我毫不“怜香惜玉”的又在他头上种了毛栗子：“有话快说，有P也别憋着！”
他龇了龇牙，然后抬眼弱弱地看了我一眼：“其实呢……越越是我和我哥的养子……当然，我哥就是我的亲亲小爱人，也是你们大家熟知的朝崖皇帝……”一边说一边时不时的瞄瞄我是否有什么过激地反映，但很神奇的，我竟然听到这里还能按捺住性子的继续听下去，见我没有惊讶的掉下巴的种种行为后，人妖又继续吞吞吐吐的说上了，“……然后呢……就这样，那个啥的，由于种种原因，我们把可爱可怜的小越越抛弃了……当然！！！我有在他内衣兜里缝了一大包银子，还写了书信，希望有哪个好心人可以把他收养下来，那些银子就当是谢礼……不过呢，事情好像并没有按照我想的那样去发生，出于对我哥的承诺，我一直都没有去找小越越，也没有打听他的消息，我甚至一直在心里自欺欺人的想……越越一定福大命大，不会……不会……”
我的脸色沉下来，面目凝重。
楼昕越跟我说过他离家出走，一路流浪，一路吃亏，完全没有过过一个十一岁孩子应该过的快乐的生活，而且在被那个颠覆教教主捡到的时候，他根本就是在一种十分凄惨的情况下被逼无奈，主动去向那个看起来很厉害的老头子请命，要他买他一命……
原来，他的那些虽然俗套但是真实发生的万分悲惨的过往，都是面前这个看似善良温柔的家伙一手造成的啊，好不责任的俩个人呢，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说丢就丢掉了，为了不被自己的良心谴责，竟然还傻的要命的藏了些银两给他，可是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原先一个被养在温室里的小花朵，突逢此遭遇，又岂能一下子分辨那些善恶那些是非呢？他能活到被人带回去的那一天，真的是……福大命大啊……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不该死的人，终究怎样都不会死呢……
我非常不待见人妖和那个皇帝的做法，这要是赶上美国的法律，不判他们个双双入狱三十年，就有鬼了！
人妖在我那种“你这个好没良心的你好残忍啊你虐待小孩子你太没天良了你不是好人”的控诉的视线下，崩溃了……
“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夜夜……夜夜，我知道错了啦，我知道啦……所以小越越长大后一心想追杀我我还不是很大方的陪着他玩嘛，他想暗杀我，我就让他暗杀嘛，他想跟踪我，我就让他跟踪嘛，他想不听朝廷的话，做他逍遥自在的教主，我也顺他的意了，我尽量让他要什么得什么，想什么有什么了，而且……而且……而且，即使是你……我也让给他了……”音量越说越气弱，直到最后那句，已经低到不可闻了。
很显然，我没有内力，耳力也不怎么滴，所以没听见实属正常。
我的眉毛紧紧锁在一起，显示其主人十分纠结的内心：“那么……你的意思是说，你知道他很恨你，巴不得亲手把你一片片割下来贴成壁画？那么……他为什么不恨，另外一个……人呢？”
人妖的眼神在听见我提起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明显黯了黯，于是很勉强的朝我笑笑，他说：“你不知道吧，我们家小越越以前最喜欢的人就是他的这个美得像神仙的爹爹了……所以其实发生了这种事后，他反而最是恨朝崖呢，可是很不幸的……我的亲亲小朝崖没能等到小越越长大，大到可以来报复我们杀死我们的这天呢……”人妖的笑容更加苦涩了，搞的我心里好像也苦苦的，“所以啊，他就把全部的恨，都转到我身上了，但是呢，仅剩的那一点点爱该放哪呢？肯定是不会给我了，于是就放在那个他找不到的人身上了，于是啊……就成了你说的，他不恨朝崖，而恨我恨的牙痒痒呢。”
……
我沉默了一会，还是没能忍住最最关键的那个问题：“……被这样恨着的你，心情是怎样的呢？”
“……他想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配合，只要他开心，我也开心。”人妖闪动着一双熊猫眼说着这么伟大这么煽情的话，其实一般情况下我早就被感动了，但是这并不是一般情况下，于是我没有被感动，而且还努力逼着自己不要反胃，坚强的去直视着他的目光：“……那你，打算这么瞒他一辈子吗？”
“是啊，当然啦。”人妖回答的很理所当然。
从没见过有人做这种超级没道德的事竟然还做得就如此理直气壮？
我瀑布汗。
“那一辈子这么长，万一你哪天要是一不小心说漏嘴了让他知道了怎么办呢？等着完蛋吗？”
听了我的这个问题后，人妖居然不去认真的思考这个事情发生的机率，也不去想发生了之后的对策，他他他他居然给我笑得很……失落？！
等等，他怎么可以这么笑？
我不满的瞪他：“笑什么笑，丑死了！”
他还是笑，脸上慢慢的堆满的都是寂寞。
“小夜夜，恐怕你也还是不知道，我的一辈子……很快就要走到头了，嗯，顶多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放屁！胡扯！你神经病！！”我使劲的敲他的头，仿佛只要这么敲着，就可以把人妖的那种奇怪的笑容和奇怪的话给敲回去。
我不爱看，我不爱听！所以你给我统统收回去！别再让我看见了，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人妖被我敲的只能转移阵地，他捂着貌似满头包的头顶朝我深深看了一眼，这副情景说多怪异有多怪异。
这么一个穿着奇怪打扮恶心神情严肃的人捂着后脑勺对着你装深沉，要是你你受得了吗？
于是我二话不说咕噜一下利索的翻下床，赤着脚抓住人妖的绿莹莹的前襟，凶神恶煞的冲他吼：“你是脑子坏掉了吧？！”
他竟然给我很严肃的摇摇头，说：“没有，”顿了顿，他又说，“我是真的要走了——”话音未落，一口猩红色的液体“扑哧”一声喷射在空气中、地面上、以及我拽着他衣领的那只手上。
我其实呆掉了，但是我还是装作没有呆掉的木然的擦了擦溅到我脸上的血点子，继续扯着他的衣领，特镇定继续吼他：“别给我装柔弱装吐血，这个一定是番茄酱，要不就是鸡血，堂堂人妖怎么可能在我面前喷血呢？啊哈哈哈，我一定是眼花了，要不然就是你造假功能又升华了。”
人妖用一种很不好意思的笑容看着我，也伸手用温热的大拇指帮我擦了擦鼻尖上残留的液体，朝我扬了扬嘴角，但那眼底却依然是无法掩盖的悲哀：“夜夜宝贝儿啊，我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厉害，能把死人救活。我只不过会一命抵一命而已，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照顾越越，他才复原，就被我硬是塞了我的全部精气进去，一时半会无法消化。所以跟同龄人比起来，确实是有些呆呆的，一骗一个准，比小时候还傻，不过也更讨喜了，所以啊……你要替我好好照顾他噢，要知道……他可不再仅仅只是一个人了，他的身体里，其实糅合了两个精魂呢……嘿嘿……他要是问起来他这个不合格的爹去哪了，你就说我云游四海去了，叫他……好好的跟你过自己的小日子，别惦记着我了……”
我怒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双眼，手背上青筋尽凸，不想听他的啰啰嗦嗦：“你去哪？你要去哪？？你能去哪？！！！死人妖你要去哪？！！！！！！！”
他被我吼习惯了，没什么反应，那只碰着我面颊的手慢慢往下移，停在我胸膛的位置，轻轻柔柔地戳了戳我的胸口，淡淡笑着说：“去你的心里啊。”
我一巴掌下去，人妖的手立即缩了回去，抹了抹嘴角有些干涸的血迹后，朝我挑挑眉：“小心肝，你别哭了，看这么美得一张脸，哭起来多丑呀，我会不忍心看的啦。”
“放屁！谁哭了！你又没死，我TNND的哭个什么劲！？”我还特意伸手擦了擦眼睛，干干的，没水迹啊，等等……我瞳孔刹那间剧烈的动荡起来……
……
我没有哭，哭的那个人不是我……
“……人妖……你哭什么呀，你这么一哭，很吓人的知道不？我要被你吓死了……”
他的眼泪落下来，划过脸上的那一层层厚厚的白粉底以及那个假的人皮面具，还有那个浓浓的黑黑的大眼圈，这些物质全部都搅拌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作呕的颜色，极大程度上动摇了我不想倒下的决心。
他的泪珠掉的很凶，可是嘴角却弯弯的上扬，双眼晶晶亮，好像很开心很开心，好像那些小溪一样的泪水根本不是从他的双眼里流出来的一样。
“人妖……”我定了定心神，往他面前跨了一步，想对他笑，想跟他说你现在其实很漂亮的，想跟他说我没穿鞋站在地上好冷的，想跟他说我们还是一起上床暖和暖和去吧，可是我什么都还没说出来的时候，人妖就像一阵风一样的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只给我留下了那个一团调色盘一样的记忆，那是他给我的最后一面。
不是那个绝代风华，贵气逼人的摄政王！而是这个流着眼泪，弄花了脸的人妖……
我怔怔地盯着他消失的地方发呆，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要去追他。
烂人！跑那么快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其实只是一个废柴，别说轻功了，连跑步都是非一般的无能吗？？？？
就在我心惊胆颤的想要跟着奔出去找人妖那个家伙的时候，楼昕越，哦不，他现在叫朝越越了，我要赶紧地熟悉熟练这个弱智名字，嗯，朝越越拿着本蓝封皮的书屁颠屁颠的冲我这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据不完全估计，他大概是在找他爹。
我苦笑着看向他。
他那个不合格不负责任的爹……
估计……
……
云、游、四、海、去、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死人妖，你要去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