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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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在LME事务所门前与芦屋青羽告别之后，社还是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到底是缺乏常识，还是充满胆量，该怎么说呢，那个人。”
“大概是冲昏了头脑吧？被名与利或是……一见钟情？”敦贺莲微笑着，口中却毫不留情。
社吓了一跳，脑子里又不由将之前的事情回放一遍。
“我想，我还没有糟糕到，让我的经纪人弃我而去的地步。”
在那时拉回社已经变成一团乱麻思绪的，是敦贺莲的声音。他转过头，在马路边上停着的，正是敦贺莲的车。此时这个拥有多项演艺界第一称号的、社所负责的正牌头号艺人正在降下了的车窗后笑的一脸绅士。
——完全就是被挑衅以后的反击反应。社内心吐槽着，再回味敦贺莲的那句话之后，额头冒出一丝汗意。
什么叫‘糟糕到让经纪人弃我而去’？联系到芦屋青羽的情况，分明是在暗自讽刺她已经糟糕到让经济人头痛的地步了吧。
不过……这个人从某个层面上，是真的会让经纪人头痛的。社现在就很头痛的想。
虽然觉得敦贺莲语言稍嫌过分，不过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自己并没有办法开口说些什么，一旦语风稍微显得偏向芦屋，就会给人一种自己打算同意跳槽的错觉。不过莲这种说法也太过了点……社偷瞄一眼芦屋青羽，有些担心这个给他的印象一直是冒失缺乏常识简称还有些嫩了点的艺人会因此受到打击。
“这样啊。”芦屋的表情看起来的确很是惋惜，转眼却是灵光一现似的合掌：“那我去问问社长，能不能让社先生同时负责我们俩。”
敦贺莲脸上的假笑已经越来越灿烂：“好的，我相信社长一定会给您单独安排一个让您满意的经纪人。”
芦屋青羽脸上的笑意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转为思索：“唔……那么，”她仰起头，对着敦贺莲露出一个自然又客气的微笑来：“可以的话，能请您顺路送我去LME么？”
如果能够就此放弃倒也不错。那个时候同意了对方搭车请求的敦贺莲是这么想的。
而那个时候的芦屋青羽的想法，的确十分接近敦贺莲的期望。
芦屋下车后就和平的挥手道别的两个人，至少在这时候看起来，完全是关系良好的前后辈模样。
“那么，请一路走好。”从靠近马路的那一边下了车并绕过一圈，芦屋对着摇下车窗的社幸一笑的明媚洒脱，直到对方一溜小跑的进了LME的大门之后，社才虚惊的叹了口气：“这个人真是……喜欢开玩笑？”
“或者是不分场合随心所欲？”敦贺莲一脸微笑的反问。
咦……？社迟疑，回想起来直到芦屋青羽下车两人都还是和平相处（互不理睬）的模式，应该没什么可以让敦贺莲生气的地方。
“还好她没有听出来你话里面的涵义。”社试探的说，那句话指的是之前敦贺莲‘糟糕到让经纪人弃她而去’的那句暗讽。
“你觉得，她没有听出来？”敦贺莲好笑得问。
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艺人听见别人批判自己差的连经纪人都嫌弃，都不可能不生气的吧。社想。
敦贺莲一眼看出这个将心里所想写在脸上的经纪人的疑问，好笑的解释：“她刚刚下车，完全没有跟我打招呼吧。”
“可是这很正常啊，毕竟——”说到这里想起什么的，社住了嘴，将后面那半句‘从这边完全看不见你’咽了下去。
敦贺莲继续紧追：“你坐在后座的时候，一般会从哪边下车？”
社沉默。
这不是个人习惯的问题，这几乎是全民都有的习惯，坐在后座的时候，一般会从靠在路边的那一边下车出去。就算是车停在停车场里面，人也会习惯性的从那一边下去。
但是，在从后座挪到另一边的同时，却是可以透过夹缝看见司机的。
宁愿冒着与汽车擦身而过的危险从另一边下车，然后忍受着汽车尾气绕着车尾转到人行道那边，也不愿意对着敦贺莲那张脸说一句再见，这样的举止明明白白的诉说着“我讨厌这个人”。
仔细回想一下，在车上之所以选择坐在莲那边的后座，可能也是为了不用去看莲的脸……
如果只是因为敦贺莲是她挖角社幸一的首要阻力，那么这样的表达方式也未免太过委婉又太过激烈了。
所以芦屋那家伙绝对听懂了！而且还很生气！
社满头大汗，心里却嘀咕起来：怎么说呢……所以这种从不正面出击的性格几乎是演艺圈里所有人的共性么？真是给这些不直接表达的傲娇们跪了好么！
或者说……演艺圈就是这样一个，所有人都带着媲美真实的假面互相交锋的化装舞会吧？
*
芦屋青羽站在那扇被各种浮雕花纹装饰的看起来格外沉重的大门前，深深地吸了口气。
其实在来的路上她也想过，今天的事是可以揭过去的，毕竟挖角这种行为她也觉得怪麻烦，而且对方又是那个敦贺莲，要真是拼口气绝对是麻烦乘以麻烦。
但是……很生气。
长久以来自己所自豪的资本被否定，即使并不是认真的直言，但长久以来身居前线的自尊与自傲却会变成上好的火药，将整个人引爆。
又做了一遍思想工作却依旧不能熄灭怒火的芦屋青羽最终抬起手，对着那扇门敲了下去。
门在被手接触到的前一秒无声的打开了，巨大的门后弹出一个带着假面的头，看见门前的芦屋后似乎愣了一下，比划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后轻手轻脚打开门侧身而立，将芦屋迎了进去。
“啊啊，又在干这种事了么……”芦屋按着头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悲鸣，对于即将面对的场面带着着十二万分的无奈。
“呜……”
只转过隔墙，处于会客厅后方的私人空间中就传来一阵又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抽噎。芦屋强忍头痛的走过去，正看见一个打扮成某国贵族的男人正对着挂满一墙的大屏幕抹着横流的眼泪。
当今社会鲜少还有男人能哭成这么一副丢脸模样，更何况对方还是LME的最终boss。
芦屋瞄了眼屏幕，一男一女正相拥而泣。
真是充满腐朽的狗血气息的场景……
“你刚刚说了什么？”正在擦泪的男人冷不丁冒出一句问语，话语中所夹杂的迷之压力让芦屋受惊的呵呵笑道：“咳，我是说，真是充满了感人的温馨气氛的场景。”
罗利宝田满意的转过头，带着假面的侍从适时端上茶水，为两人的谈话添上些许点缀。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芦屋淡定的听着大屏幕上传来片尾曲“就算到来生，我们也要在一起”，端起茶杯润润嗓子顺便再次组织了一遍措辞，最终正色道：“我来是想跟您要一个人的资料。”
罗利宝田眼中精光一闪，抬手关闭大屏幕的影像，认认真真打量起芦屋。
为了防止被看出（想要找茬顺便挖角）破绽，芦屋青羽早在来的时候就对自己的面部神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一张面瘫脸上除了认真就再找不出其他有效信息。
“敦贺莲的资料……我记得各种杂志上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吧？”
“恩，想必跟我放给杂志社的资料有异曲同工之妙。”芦屋斜挑起一边嘴角，满脸大家都懂的快别敷衍我。
罗利宝田兴味更浓，却还是在吊着芦屋胃口：“可你是知道的，我们有保密协议。”
“没关系，”芦屋微笑：“我想要的资料根本不是涉及过去经历的那种，毕竟在这方面我完全没资格质疑别人。”
罗利宝田发出一个单音表示认可，沉默等待芦屋继续下去。
芦屋抑制着面部表情不会扭曲，而后轻咳一声：“我需要的是敦贺莲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重点），对什么感兴趣，对什么感到恐惧（重点），唔，方便的话能请你顺便把他经纪人的资料也给我一份？”
“我懂我懂这是要从侧面下手。”精通各种偶像剧恋爱游戏套路的男人眼中光芒大盛。
下手？不会是报复计划被识破了吧？
芦屋一惊，随即掩饰的扭过头去：“下手？呵呵呵呵我怎么会干出这么卑鄙的事情嘛不会下手的。”
不不不不你去干吧我还等着看热闹呢。罗利宝田脑中这样的话语一转，而后满面微笑：“如果你确实想要，也不是不行。”
芦屋眨了眨眼，迅速从掩饰状态中回转过来：“您愿意给我？”
虽然来的时候的确做好了一定要把方案磨到手的准备，但是这么轻易——
“当然不是。”
芦屋面无表情的低头喝茶。
罗利宝田观察着芦屋的反应遗憾的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真是没趣。”
“啊啊，抱歉，去年发现的那个有趣的孩子如今还在躲着您吗？”状似随口提起的，芦屋问道。
罗利宝田语噎，眼泪汪汪好半天也不见芦屋有什么反应以后，遗憾的叹口气：“好吧，不逗你了。”
语罢一顿，脸上已是一派兴味盎然：“想要敦贺莲的私人资料，就用新的工作来换。”
“我休息的还不到一个星期！”芦屋抗议。
“你可以选择问他本人。”罗利宝田一脸满不在意。
问本人=白费功夫=忍气吞声。
那个魂淡不但侮辱了我的演技，还霸占着那么好的经纪人不肯共享！不知道此时究竟是哪一个思想更加让芦屋愤愤，她那双微微上挑的眼中又开始腾腾升腾起熊熊烈火。
“好我干了！”等我抓到你的把柄一定要好好让经纪人看清楚你的真面貌！然后当面羞辱回去！在怒火的催化下行事格外干脆的芦屋青羽斗志盎然。
一直旁观着女演员表情变化的绅士社长面露满意的补充：“那么剧本由我来挑选，”顿一顿，在芦屋瞪大眼睛准备反驳的瞬间抬手，同时压制了芦屋说话的权利：“而且你知道，在这点上你没有选择。”
“……万恶的资本家。”
交易，达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