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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 ...


  •   “从那之后,梦魇再也没出现过……”
      录完最后一句旁白,芦屋退出录音室,接过Louis递来的水一口气喝下小半。
      混熟之后剧组逐渐发现h想象中的大牌其实在排除掉一些与众不同的常识方面,其实是一个很容易诱拐的逗比,兼之以带着莫名神秘感的声线,芦屋被导演用三张“由你扮演成主角”的剧照诱拐,接任了大半的旁白工作。
      对此Louis觉得很不理解,她没有想过芦屋青羽对于这个剧本的热爱竟然到了这样的境界,哪怕自己的行程已经是原来三倍的密度却依旧乐此不疲的接手这样一个带着浓厚主观色彩的工作。

      但是Louis最近觉得,自己手下的艺人大概最近不在状态。
      在休息室里背剧本背到一半开始出神,吃饭的时候动作机械双目无神,只有在应付记者的时候才能看见她打起精神言语犀利的模样,至于演戏的时候……Louis从来没有把演戏中的芦屋青羽当做她本人来看过。
      一切小细节让时刻留心芦屋身心健康的Louis感到压力山大,并深深怀疑是不是又到了每个月的两三天。
      又或者,是长期倦怠过后,进入繁忙期的不适应?

      相对于Louis的焦虑,当事人本身便显得格外淡定。
      芦屋青羽清楚的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年关。

      这样一个字眼在日本也充斥着浓浓的团员气氛,再忙碌的工作也会在年关告一段落,留给人回家的时间。可是总会有一些人在这样一个时间,独自窝在房间里看完全部的红白歌会,而后一杯酒入眠。
      ——也只有在这样的日子,芦屋青羽才会任由自己屈服于酒精的威力。

      连续几天的加紧拍摄已经被芦屋青羽当做死亡前的狂欢,只是在间隙之中却有种倒计时的心悸。

      “你在焦虑,”终于忍无可忍的Louis在拍摄完成后一把抓住芦屋青羽,打算问个究竟。
      “你比我焦虑的多。”芦屋打断经纪人张口欲出的询问,借用卸除道具转过头去避开Louis的目光。
      Louis皱起眉,手指将眼镜向上推了推,眼中精光一闪;“可是我没有逃避。”
      芦屋的身子微不可察的一僵,旋即展开一个格外灿烂也格外虚假的笑容:“说起来马上就要到新年了,在你回家之前我这个身为演艺圈长辈的人是该在你走前把压岁钱给你的。”
      “除了第一天认识你摆架子的时候看起来稍微有点长辈的样子,剩下的时间里我完全没有看出你哪里像个长辈。”Louis眯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红包拍在芦屋手上:“今晚我们就要暂时说再见了,你自己记得好好吃饭不要挑食,”眼中莫名光芒一闪,不知为何冰山一角露出些许狡猾的经纪人微笑:“我拜托了别人帮忙监督,所以家里突然出现谁请不要报警。”
      芦屋眼皮一跳,面上却笑容得体满不在乎:“随便怎样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你也是。”Louis意味不明的扬扬手机,一派看见猎物跳入坑底的安心模样。

      *
      芦屋青羽在新年的第一天一直睡到中午才揉着眼睛摇摇晃晃的爬出自己的房间,谁知刚刚打开房门就听见玄关方向传来鞋子落地的声音。
      贼!
      芦屋精神一振,刚刚睡醒的朦胧双眼中精光一闪,嘴角也勾起一丝笑意来。
      家里来客人了,那可要……好好招待才行。

      社幸一刚刚用Louis给他的钥匙打开房门,就眼前一黑,在倒地前,他看见了芦屋青羽刚刚收回的手,和那张未着脂粉的脸上被诧异逐渐覆盖的,沉静的不像他记忆中的芦屋青羽的微笑。
      以及那声让他心中升起些果然如此的,属于芦屋青羽的低咒。
      Louis昨天在拜托他的时候,似乎专程打听过敦贺莲的行程,新年时间敦贺莲依旧不会休息,而现在的这场拍摄时间将会一直持续到傍晚,在给剧组人员交代了敦贺莲使用注意事项之后,社幸一就匆匆赶到了据Louis说“最近精神不济我怕她会暴尸在家”的芦屋青羽这里。
      仔细想想,这个家伙在往年没有经济人的时候不也自在的度过了那么多年,Louis的这种说法完全是夸大不实的成分居多。
      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社幸一眼前一片模糊,眨了眨眼睛才发现自己的眼镜已经被摘下放在了一边,摸起戴好,鼻尖就嗅到一股清丽的香氛。
      他转过头,眼前仿佛看见一副远洋而来的异国画面。

      一头及肩的发被烫成小卷,修剪成合当贴脸的模样,正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半遮住脸颊,只留下被窗外阳光晕染出点点金色边沿的鼻。她穿着西式的小礼服,看起来就像在做着谈话节目的准备工作,侧弯的身体更加凸显出腰肢的柔软与纤细,只是那算得上及其标准的跪坐姿态,与摆放盛放糕点红茶的姿态,总让人觉得与这全套西式的装扮不相符合。
      ——倒像是出身自旧时大贵族家、养在深闺万事循规蹈矩的闺秀。

      社幸一摇摇头将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抛出脑外,在沙发上坐直身体,默不作声的看着芦屋青羽挺拔的背影。
      一边出神一边随手摆放茶具的芦屋心里正在对这个不速之客心怀歉疚,并尝试用各种方法一笔带过自己一只手就把对方弄趴下的事实。
      “你晕倒的事我怎么会知道?”这样说会被揍吧?
      “我在手上抹了防狼喷雾。”不行这个借口听起来一点解释的诚意也没有。
      “或者干脆说实话?方术什么的我才不知道呢。”扁扁嘴,这样的说法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吧,又不是平安时期人人想象力都丰富无比的情况了。

      “这么说,刚才是方术的一种了?”
      突如其来的温和嗓音让芦屋青羽身体一僵,转过头来正对上旁观了很久自言自语的芦屋笑意盎然的社幸一。
      他看着芦屋青羽轻咳一声,迅速直起身来,表情也从方才出神时候的惘然秀丽变得肆意不羁,一瞬间社幸一突然产生一种对方用盔甲将自己真面目完全掩藏的错觉。
      ——当然是错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人岂不是从刚刚出道就开始刻意隐藏自己,将自己变成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社幸一没有细想,他丝毫不知道刚才打趣芦屋的话让她脑后汗珠层层不穷。芦屋内心抓狂,借助端茶的动作迅速思考对策,最终在茶交到社幸一手上的时候故作神秘的眨眨眼,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这还是她在饰演Willy的时候学到的应对方法。

      社幸一道谢着接过茶杯,已经用牛奶调制的香浓的红茶发出诱人的芬芳,另一边芦屋取过方糖,也不问社幸一抬手便往杯中加入几块。
      正是他以往常喝的甜度。
      社幸一这才想起前不久和她喝过一次茶,大概就是在那时候对面的人记住了自己的口味。
      芦屋青羽端着一杯不加糖的茶坐在了社幸一对面,一张笑意盎然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她先前有过的歉疚情感:“你就是被Louis请来的监督?”
      “唔,大概就是我。”社幸一摸摸鼻子,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局促,尤其是当芦屋青羽用一种“你很闲?”的眼神打量起他的时候,这局促就更是演变成面颊上逐渐升起的温度。
      直视着芦屋青羽以分散那股拘谨,社幸一按照委托人的言辞进行解说:“Louis说你最近精神不济所以拜托我来帮忙想想对策。”
      “她还说了什么吧,不然大明星的经纪人哪会特意抽出时间来这。”顿一顿,她突然一脸福临心至的道:“还是说你终于想明白愿意跳槽了?”
      “噗——”社一口奶茶喷了出来。
      芦屋满脸失望,却还是递过纸巾帮助社幸一擦掉狼藉。
      骤然靠近的触碰让人心跳猛地摆脱了常规的频率,社幸一在短暂的怔愣过后手忙脚乱退开些许,按住芦屋的手接过纸巾自行处理起来。唔,大概是太长时间专注工作没有接触过女性了。社迅速的为这种与自己年龄不符的紧张找到理由。
      迅速处理好狼藉的经纪人推推眼镜,转而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封请柬,递给芦屋。
      “其实我这次来,还被别的人委托了一项据说比起照看莲今日行程更重要的任务。”
      芦屋望着请柬,挑眉不置可否。
      “你不妨猜猜看委托人?”社幸一有些孩子气的故作神秘道。
      “不用猜了,这个时间会做这种事的只有罗利社长。”芦屋将脸转向一边,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闹别扭。
      “社长主办的新年party,有不少艺人和工作人员都会去,你没兴趣吗?”社幸一尝试诱拐;“每年都很热闹的。”
      “而我已经拒绝过两次了。”芦屋态度前所未有的冷淡。

      社幸一因这干脆的拒绝吃了一惊,他有些奇怪的看着依旧不肯把头扭过来的芦屋,印象中这个人在摄影棚通常除了呆在个人休息室背台词就是在与一群人笑闹,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也算是有一个喜欢热闹的性格,怎么对新年晚会这样大的热闹表现的如此反感?
      难道……社双目一亮,微笑起来:“你是要和家人一起跨年?”
      芦屋瞥他一眼,并不作声,而社却在这沉默的一瞥中感受到突如其来的烦躁。
      那是来自芦屋的情绪。

      社这时候才想起,眼前年纪轻轻的姑娘其实是离家出走,貌似至今未曾和解,也就是说在这样一个团聚的日子里,她其实是要孤独一人,独自度过的。
      “不喜欢的话……也可以和朋友一起过啊……”社忍不住劝导,可不喜欢聚会还是不喜欢一个人,他却最终也没有办法用肯定的言语来定义。
      “朋友……”芦屋垂眸:“在别人团聚的时候叨扰总是不好的。”
      “那就一起参加社长的party吧?”社提议。
      芦屋声音细微的啮喏,社幸一离得近才勉强听见她说的是:“……才不要别人知道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明明看起来就是个害怕寂寞的人却非要一个人硬撑,社幸一终于了解到Louis和社长委托这件事的时候那微妙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
      ——别扭是种病,得治啊。

      可是。
      “并不狼狈啊。”社幸一看着芦屋,投印在他眼前的人即使是在诉说着这样孩子气的言论的时候,依旧是一种慵懒的姿态,一瞬间反差形成的魅力让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狼狈二字与其挂钩,甚至……还有些耀眼。
      社想着,将请柬再次往芦屋的方向推了推:“我觉得你这样很好,如果你出现在晚会的话,想必社长也会开心的吧。”
      “而且,”社目光一闪:“你其实是想去的吧?”

      芦屋青羽抿嘴,而后突然扬起微笑:“这种说法还真是温柔呢,可是你以为这样软弱的言论真的足以让我动摇么?”
      “那么我应该用什么样的言论才能让你动摇?”社微笑反问。
      芦屋单手支起脸颊,“比如说,你希望我去?”
      这样一半玩笑一半调戏还存着几分为难的理由,根本就是她按照芦屋青羽的劣根性不经大脑吐出的句子,没成想对面的社却毫不犹豫的回应了。
      “我希望你去。”
      噗嗤。浸淫娱乐圈几年看遍各人各事的芦屋嗤笑:“行了都是熟人就别闹了……”
      “没有开玩笑。”社幸一靠近了些,他是真心觉得如果芦屋能够参加聚会,绝对比任由她在这间看起来精致的房间里发霉要来的好。更何况,再这样长的时间里,他从没有看过那看似不着调的社长做出过错误决定。
      “好啊,那就一起去呗。”芦屋挑眉,显然还不完全当真。
      社幸一欣然点头。
      芦屋举起食指摇一摇:“不是作为敦贺莲的经纪人,而是作为我的男伴,你也去么?”
      社幸一看着这样仿佛在临死挣扎的芦屋青羽,眼中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好的,我知道了。”
      芦屋愣住。
      完全没有想到的结果却清清楚楚呈现在眼前,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等到回过神来,芦屋青羽忍不住仔细去看眼前男人的面容,那张毫不虚假温柔微笑的面孔上没有丝毫勉强,甚至于带着十成十的真诚。看起来远比真实年纪年轻的一张脸上却有着连更年长的人都没有的成熟,而那透出智慧的成熟正真切的鼓励着她。
      芦屋青羽在那一刻突然认识到,眼前的男人,除了是一个在工作上精明能干的人之外,还是一个拥有自己独特魅力的好男人。

      社幸一看着芦屋青羽耳尖一点一点染上红晕,整个人却用一种极为冷静的神情点了点头。
      “那就,勉强去去好了。”
      社忍俊不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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