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跳楼就算了跳个楼梯也能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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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抵在了背上。
手掌的形状，带着温度。
连头也没来得及回。倏地一股力量，推着身体前倾。
尖叫。坠落。
连同胸腔里冷凝下坠的心脏。
一地冰凉。
——
人与人是会相互吸引的，大多数情况下是因为兴趣，性格，或者某种相似的经历。比如槐谷式美和她的搭档结城。
“好听！”
结尾的音符如层层水波漾开，余韵绕弦，相当悦耳，又是一次完美的合奏。
明明并没有认识多久，却有着令人惊讶的配合度。不知道是怎样神奇的力量在起作用。
“谢谢。”
结城抱着乐器，朝犬神空笑得礼貌。
却并不亲近。透着股疏离。
音乐的余味还回荡在音乐教室內，犬神空被唤起的情绪忽地冷了下来，只好报以同样礼貌而疏离的笑。
结城不再注意犬神空了。
“我觉得，这一节还不太融洽……”
槐谷式美和结城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每次练习完都会作个总结。犬神空对此只有一个感想：虽然听不很懂，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再练一遍么？”
“已经是多少遍了啊，强迫症患者结城桑。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懂我的份上。”
“直说其实你也是这么想的嘛！”
完全没有办法融入进去。像是彼此间形成了一层坚固的结界，那两人被保护在里，其他人都被屏蔽在外。
感觉被排斥了。犬神空想。
然后听到槐谷的声音：“抱歉，我们要练晚一点，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走了呢。”
“诶？”
“真的很抱歉！小犬！今天你就先走吧。”
“啊，好。没有关系。”犬神空笑笑，努力作出轻松的表情，“那我走了哦。”
“嗯。再见，路上小心。”
“再见，槐谷。”
“对了。”槐谷式美抱歉地双手合十道，“以后，可能都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犬神空愣了愣：“啊，我知道了。”
自己的存在……造成困扰了么。
犬神空自认为不是一个爱给人添麻烦的人。所以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滚了。
对音乐一窍不通，也没办法给出适当的建议，对槐谷式美来说，确实是个没用的朋友。
心情正低落，突如其来一声尖叫，吓跑了犬神空脑子里一堆想法。鲜血的信息传送至鼻腔。这个时间段……犬神空犹豫了一下，抬脚朝楼下——尖叫的声源跑。
跑到楼梯拐角处，被迎面撞来的女生扑了个满怀。女生脸色惨白，一看犬神空的脸，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你、你是学生会的。”
“对我是。”犬神空一头雾水。刚刚的尖叫，应该就是这妹纸爆出来的了。
妹纸哆嗦着嘴唇：“出事了！”
她说着拉了犬神空往楼下跑。犬神空往楼下那一瞧，顿时明白了。
不知谁从楼梯上掉下去，摔在楼梯和地面相交那块，姿势相当扭曲。脚还搭在楼梯上，头着地，血溅得到处都是。
“别怕。”犬神空握了握妹纸被吓得冰冰凉的手，其实自己也有点怕。
虽然不是第一次接触尸体了，不过这一次，地上的血还是热的，不知道还有没有救。没有鬼魂的痕迹，不知是意外，还是人为。
“医务室……不对，这么多血，要送医院。”女生也稍稍冷静下来，抖着手掏出手机，结果手抖得厉害，半天按不出号码。
犬神空试着叫了叫躺在地上一脸血的妹纸，没得到回应，往鼻尖一探，没有气息。摸摸胸口，心跳……也没有。
“同学，不用叫了。”犬神空叹了口气，“已经晚了。”
少女的动作僵在手上。
“什、什么？”
陆陆续续有人来了，大约是被尖叫吸引过来的。局面开始变得乱糟糟的，胆小的女生吓得花容失色，七嘴八舌也起来了，保安还没来，几个学生会的帮忙维持秩序。
不巧，犬神空也学生会的。
一边朗声叫着“不要靠近”一边阻拦好奇的学生，眼尾瞄到之前的妹纸手里捏着手机，一脸不知所措。
犬神空想了想，走过去擦干净她脸上未干的泪水，帮她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放好：“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安慰人的话，大约是这么说的吧。
回家的时候阳光已经很温柔。
互相安慰了一番，然后告别。脑子里是少女苍白的脸，血淌在地上顺着楼梯往下流的颜色，以及亲属朋友悲切的脸。
有那么多人挂念着，即使是死亡，也应该很幸福吧。啊，不过，也免不了困扰呢。
被杂七杂八的念头和图像困扰着的大脑，直到鼻腔感知到熟悉的气息，才回归到现实。
柳生比吕士从后方走来，即将与自己擦肩而过。
“犬神。”却停了下来，气息里传来紧张和疑惑的信息，“一个人么，那个经常和你一起走的女孩子呢？”
“你说槐谷么。”犬神空踩着树影，语调落寞，“她啊，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呗。”
抬眼瞅瞅对方，一脸哭笑不得。于是笑笑，解释道：“槐谷要准备音乐比赛，我就先走了。”
“不害怕么，犬神。”柳生比吕士与犬神空并上肩，侧头看她，“遇到了这样的事。”
记忆中的犬神空，应当是一个胆怯的孩子。学生会审核的时候，贴着槐谷不敢放手，鼓足了勇气才被槐谷推着站出来，递上表格，手心里一手的汗。
“我想申请，纪，”看了看柳生比吕士，把声线里的无措与茫然压下去，“纪检部。”
即使是笑的时候，也仿佛是在说抱歉，好像做错了什么似的。
新生入校通常会带有紧张情绪，犬神空却显然比其他的新生紧张得多。
还是被选入了纪检部。刚开始行使职责的时候，站在校门口检查也会无措，明明捉到了违纪的学生，却畏手畏脚，搞得一点威力也没有，结果被真田气急败坏地吼道：“太松懈了！”
连丈着学生会成员的身份欺负普通学生也不会。
“态度太软了吧。”结果还是需要柳生比吕士伸出援手，“像真田那样板起脸试试。”
于是板起脸，抓了人：“染发的话，要记分的哦。”
噗。“太温柔了，不说恶狠狠，至少也要硬气吧。”
像那样板着个脸走过去，一开口就软下来，看上去违和得不行。就是反差萌也太犯规了。
回来的人还没调整好表情，听了他的话，板着个脸，语气十分为难：“可是这样的话，超级招黑诶。”
什么啊，原来是顾及这个。
这么说来，其实比起害怕，犬神空更符合害羞。因为过于在乎他人的看法，反而产生了害怕的情绪，造成胆小的印象。
直到今天的事情发生，看到犬神空口齿清晰地说明情况，安慰被吓到的女孩子，才发觉那个软和胆怯的姑娘其实勇敢得，不正常。
犬神空却惨兮兮地看向柳生比吕士，哭诉道：“当然怕啦！吓死我了！柳生学长你知不知道，当时周围没有一个人，呜哇，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还好你们来了。……学长，你不提还好，一提我又想起来了。”
犬神空说到这里，忽然压低了声音——
“学长你说，她会不会阴魂不散，听到我们在讨论，就……”
柳生比吕士镜片颤了颤：“打住！”
“学长。”犬神空愣了愣，了然，“你怕鬼啊。”
“咳。”柳生比吕士不承认也不反对，采取无视方针，“对死者应有敬畏之心，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啊咧。
好多年过去了，柳生比吕士这点，还是没有变诶。
犬神空撇过头，偷偷笑了笑。
虽然说得好像对柳生比吕士十分了解，但犬神空和柳生比吕士其实不算是青梅竹马。
算起来，柳生比吕士和犬神空才认识了一个月左右。初次见面，是一次山林中的偶然相逢，柳生比吕士记得那回的目的原本是祭拜山神，不知怎么就迷了路，然后么，就看见同为迷路党的犬神空蹲在树下，数那树影间的斑驳数得认真。
两人互帮互助终于出了山，再次见面，已经是开学后了。
柳生比吕士对犬神空印象挺深刻的，一见面就认了出来。然后犬神空兴冲冲地跑上来，跑到一半又犹豫了一把，收敛了表情打了个恰到好处的招呼，不算冷淡也不算热情。
再然后，就是学生会招生，犬神空一脸抱歉地请他开后门……
“诶，柳生学长，你家不是走这里吧？”犬神空忽然站定，拉住一旁的柳生比吕士，“再走就走过了诶。”
柳生比吕士一推眼镜，一句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你不是怕么，让你一个人回家，稍微有点不放心。”
却让犬神空心里跳了一下。
明明是柳生怕鬼魂怕得不要不要的好吧！
往旁边一瞧，又低下头，偷偷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跳楼就算了跳个楼梯也能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