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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欲醉清风番外——朱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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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醉清风番外——朱庆(下)】

      仔细想想顺带着昏迷的那一天,来这个被囚禁的地方已经三天了,不敢想象大哥此时此刻的表情,我怕我会忍不住的流下眼泪来。

      好想飞回去,告诉大哥不用担心我,我一直都很好。虽然我知道我是已经没有机会回去了,可是我真的很心疼,我已经把庄主当成了真正的大哥了。不愿意看见他为我难过。
      昨天。
      对我来说既欢喜又讥讽。而那欢喜却维持不了一刻钟。

      我思念了这么多年,我找了这么多年,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在脑海里想象和师傅再一次重逢的画面,我想他就算不是激动万分,也应该面露微笑的吧,当我看着这个面带冷色,站在我面前的男子的时候,把那怀有的仅有的一点希冀也彻底打破。

      我张着嘴,想喊出我在心里默念了千次万次的名字,却懦懦的出不了声。
      全身酸痛,十指象是被针轧过一样。试着握紧,却发现完全没有力气。刚刚没注意到,因为一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满室的霓红杀,直到现在才发现看什么都带着淡淡的红色。

      我慢慢的张开手,手心是块扩散如云霞般红色的图案。没想到从小喝它的我竟然有一天也会中这个毒。

      我晃幽幽的站了起来,面前的男子没有任何动静,只是看着我慢慢向他走来。

      [师傅。。。。。]我喃喃自语,低头眼泪直线掉落,落在衣服上,颜色暗红的让人惊心。
      [最后几天为师会一直陪着你,好不好。]我听见了自从那年离开之后,师傅的第一句话。
      我睁开眼,混沌的世界在我眼中一片惨红。

      [为什么。。。。。。]我痛的想宣泄,却找不到一个出口。我抓住了他的手臂,那件真丝绸在用力下,折出了深深的纹痕,[为什么要这样!]

      [呵呵,朱庆。]师傅说着轻轻的在我耳边低语,暖暖的气吹的我耳根发氧,[再次见到师傅,你不高兴吗?那为什么还要苦苦的追寻呢?]说着帮我解下束在发上的绸带。

      [原来您知道?!那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师傅。]我失去了冷静[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当初为什么要抛弃我呢?不带我一同离开,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吗?师傅。。。。。。。。。。这是为什么?]

      [是么?]冷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我的话,[朱庆啊,朱庆,你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单纯。]说着用手托起我的下巴,让我的脸正对着他,[如果我当时带你走你会觉的结局不是现在这样的吗?你会照我的话去做吗?你会和青峦,冀唪一样吗?对我的命令唯命是从吗?这是劫。]

      说着松开了手,我一个不防,摔倒在地,压倒一片的霓红杀。

      [这是劫???]哈哈哈,[这世间哪来的那么多劫???]我大笑了起来,[师傅,如果我能活下去的话,是不是在我老去的岁月里看见的也是您这副不惊不挠的表情?师傅所说的看开就是现在的这副摸样吗?现在的你就是为七情六欲,富贵名利而看开的吗?]

      他笑了笑不气也不恼,弯腰轻轻抱起了我,就像当年我第一次在落霞山庄受了伤,师傅也是这么温柔。只是,我抬头看这张岁月没有留下他该有痕迹英俊的脸,我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把我放在石凳上,在石桌上拿了把梳子,替我梳平乱发,一边淡淡的搭话,[真的不知道颜若歌把那副地图交给了谁了吗?或是他根本没交是藏在某个地方。听说余云户也失踪了?天下第一庄的事情似乎也比较多啊。对了,听说那人也很看重你是么?]

      我一惊,忽然想起来这里的前一天,在后花园碰见独酌的大哥。

      [朱庆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呃?]听大哥忽然这么没有征兆的一句话,经过巷子的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转头看向大哥,就像很早之前遇到大哥独酌的一样,虽然是一个人,酒具却摆了二副。

      当然后来我也知道大哥的这另一副酒具是为了谁准备的,他的挚友也是小舅子的孟圭宁。也是大哥最深爱的人。
      知道大哥原来深爱的人是夫人的哥哥的时候,我吃了一惊,在那样的大庭广众下。大哥竟然没有一丝的动摇,面对着林书成的问话就点头了,我不知道最重颜誉庄声誉的最怕别人受伤的大哥是忍耐了多久才最终点头的。

      转头看见夫人眼中的伤痕,我扭过了头。世间唯有情最伤人。
      [有。]
      [哦~]大哥听我这么一说,忽然来了兴致,[说说看,是哪?]
      我仔细的想了一下答道。[没有。]

      [是吗,]大哥对我出尔反尔的话也不深究,只是问道,[朱庆就不想回江南吗?]

      杵在大哥身边的我转头看着啄地上米粒的麻雀,[不,朱庆想一辈子呆在这里。想呆在大哥的身边。]
      [呵呵。]眼前的俊朗的男子笑了起来,这样的温和的笑,在我的眼里看来,至少把他深埋在眼底的忧伤,飘淡了一丝。

      [你也不能一直呆在这啊。]说着叹了一口气,[这庄子。。。。。。]
      我知道最近庄内的事情特别多俏蚁大哥独酌的时间和次数也增加了。
      元谨队长的噩耗让整个庄沉浸在悲痛之中。

      之后云户三公子忽然一夜失踪,连不满周岁的小少爷也被歹人抱走。夫人整天以泪洗面。时间竟与三公子是同一天,也有人怀疑是三公子带走了小少爷,大哥顶着巨大的痛苦和这些流言蜚语。
      我不能让大哥再担心了。

      见我不说话,师傅忽又幽幽一叹,[你看——]他把梳子递到我面前给我看,淡道,[开始掉发了。]他说的轻描淡写我却听的惊心。
      虽然知道霓红杀会让眼睛腐蚀,让人掉发,最后。。。。最后。。。。。全身溃烂痛苦而死。。。。原本没觉的但看着那缠绕着梳齿上的那团黑发,汲着刺眼的红。
      胃没由来的一阵抽搐,别过了头。

      [这样就看不下去了?时间还早呢?]师傅说着在石桌上搁下那把梳子,把梳整搽的头发用缎带绑好。
      我呆呆望着铜镜子中自己的脸,铜镜的边缘看见师傅的背对着身影,忽然那背对的身影转了过来。[我不过是试探你一下,瞧你那副摸样,这些事根本就不需你来费心,我自然有法子让颜若歌开口的。]

      我紧紧的握着桌上的那把梳子,[师傅。。。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大哥。。。。。。]说到这我停了下来,不自觉的苦笑了下,我算是什么呢?我怎么又妄想改变师傅的一丝一毫,我想我现在就算死在他的面前,他的眉毛是不是连皱都不会皱一下呢?我好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知道答案。
      [你若有空还是多瞧瞧自个样,这往后我怕你连拿镜子的勇气也没有了。]

      说完这句拉动石洞内的机关,石门开启。我看见铜镜内白光一闪,石门重新关上。

      ◆

      松开手中的梳子。站了起来。抬眼仔细的打量着囚禁我的地方。

      一个不大的山洞,却有着石制的梳妆台和凳子,以及石床,石床被打磨的很光滑俏蚁上面没有任何被褥之类的东西。
      石床边是一条人工挖掘出来小溪流,一直蜿蜒,聚积到前面,形成一个不大的水潭。却清澈的足以照亮全身。

      除了有水的地方,其他都种满了霓红杀。

      虽然梳妆台上的盒子内没有遗漏下任何胭脂水粉和簪子,但是根据唯一的东西梳子来看,以前这里应该囚禁着一个女子。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她是不是也要忍受着霓红杀带来的痛苦,用怎样的意志来抵抗着每天渐渐变化的自己?

      我已经无从去考证,我抱着腿坐在潭边,抬头见有一方斜阳透过顶洞,照在潭上。
      微微抬起左手,拉下带着的黑色无指手套,就看见无名指上那个明晃晃的戒子。
      这个戒子是去年生日时,三公子送的。

      当时我就不好意思接收,戒子这东西并不是什么人都能送的吧。
      聪明的三公子,怎么能看不出我这点小小的心思,亲密的一把搂过我的肩膀,戏言道,[怎么了,不愿意接受?难道我堂堂三公子还配你不起?]
      说的我当时那个脸一阵红一阵白。

      [好了好了,云户你就不要逗他了。]大哥出来给我打圆场。[你还是告诉朱庆实话吧,要不他真的就不收了,到时还不浪费了你的一番苦心。]

      三公子笑着把我手中的戒子拿了过去,指着戒子笑着对我说,[如果真的要送定情信物,我自然是不会送你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对我有想法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的。]三公子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一旁等待下文的元队长冷训掉。[快说正题,我们都等着喝酒呢?]
      三公子对着元队长一笑继续道,[这个可不仅仅是戒子,也是个武器。]

      [武器?]
      [它是素有‘兵器巧神’之美称的陆厌文的收山之作。他是为了他的女儿才做的,它是用来防身的。只有按动内机关,才会弹出毒针来。]

      [那戴者岂不很危险,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小心按到。]

      [苯。]三公子说着敲了下我的头,一脸的笑意,神彩飞扬,就算一万年我也会记得当时他那灿若桃花的笑容。
      [你以为‘兵器巧神’是浪得虚名的吗?戒子一旦戴上就人准了这个人,直到死方才脱落。而这机关么,呵呵,你就算睡觉再不塌实,睡觉前做某些运动也是不会触到机关的。]
      我吃惊的看着三公子,脸一红。小声的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开机关的钥匙在我手上啊,]三公子说着把我的手拉了出来,把戒子套上。然后像变戏法一样,手掌心摊开,我仔细一看一枚比普通针短小的细针。
      [朱庆你凑过来点。]三公子叫我。

      [哦。]我一边纳闷这个小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一边凑了过去。
      [面朝门那边,抬头。]三公子吩咐。
      我都一一照办。
      一会就感觉到耳垂上有冰凉的触感,正想转头。[不要动。]耳边响起了三公子的声音。温温的热气让我的心一跳。
      [好了。]
      [呃?]我不明白的看着三公子,再摸摸自己的耳朵。[哎!]

      [你哎什么?我帮人打耳洞,你小子还是这天底下第一人呢。]三公子用手挖挖耳朵道。[而且我的技艺多好啊,运功一下就好,不疼也不痛。]

      [你啊,既然做了好事就不用故意讨嫌了吧。]大哥拍拍三公子的肩膀。[你还告诉朱庆这个戒子的名字呢。]
      [云户,你做事真是没效率,外面的兄弟都等着和朱庆喝酒呢。]元队长也等的无奈了,双手抱胸。
      [女儿针。它的名字叫女儿针。

      ◆
      我就像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那样仔细凝视着戒子,真如三公子说它名字一样,秀丽如女子一般。明亮的戒身上雕着相绕的龙凤。

      活在这纷争不短断的江湖,知道什么最可悲么?
      是连死都不能去选择的时候。
      陆厌文给他女儿做的嫁妆就是这只戒子。
      一直不放心你,所以在看着这只戒子的时候,我们都想到了你,你一定比我们更需要它。
      让它成为你的生辰礼物,你不怪我们么?
      朱庆啊——
      看着这枚戒子,眼泪没能忍住,掉了下来。因为我想大家了,可是大家都在哪?那些曾经拉着我一起下馆子的兄弟们,那些我很思念的人。

      伸出右手,轻轻把那枚细针从右耳取下。放在手心。
      轻轻躺下,躺倒在霓红杀的红海中,睁着眼睛看着那缕阳光,细微的轻尘在光束中跳跃,[如果世界上的轻尘,如果你们都相通的话,请告诉大哥,我很好,让他不要担心。。。。。。师傅。。。师傅。。。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对你。。。。。。。对你。。。。。。。。。。。。。]

      ———————《欲醉清风》——————作者暗疾八素——————晋江原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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