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uf Nimmerwiedersehen （金银）》悠悠的诗

5、4

　　这天，黑发的日本军官有些忐忑得拿着花束，他并没有和男人交往的经历也从未想过要和男人交往。但是，他现在……不能说没有在和男人交往。
　　“这次和中尉约会的时候牵手，下次就试着再亲吻一下怎么样，中尉？”
　　国常路大觉耳边恍惚想起了上次白发青年所说的话语，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多想。那之后阿道夫似乎突然研究有了什么新进展，每次见到也是在辛苦研究的样子。不过，即便如此阿道夫每次见到他就会双眼放光。虽然从那以后并没有能够再好好约会这点让他有了考虑的时间……
　　面对那个人发着异样光彩的眼神，国常路大觉觉得自己说不出拒绝的话语。他一直觉得自己并非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唯独这个人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这种犹豫，倒不如说让国常路大觉觉得自己并非完全没有动心。
　　就是因为如此，才更加让人犹豫。
　　喜欢男人是一件可以说离经叛道的事情，但是如果真的喜欢上国常路大觉也不会因此犹豫。他也许只是对这个白发的青年有着异样的好感，如同对他的姐姐有好感一样……并非花心，而是单纯的一个人总会被某些人吸引而已。但是，这种吸引并不代表就真的会让谁喜欢上谁。
　　特别，对于国常路大觉来说，感情并非是一件草率的事情。
　　心思复杂得走到了约定地点，白发的青年看着他到来就笑着小跑到了他的面前。他今天并没有穿着研究员的白大褂，而是穿着带着些许贵族气息的常服。在日本人眼中有些繁琐的衬衣，然后修剪得体又待着精致装饰的外套将他衬得很有贵族气息。
　　“中尉居然还是穿的军装！都说是约会了就不能穿点平时的衣服吗？”阿道夫有些报怨得说着，注意力却移到了国常路大觉手中的花上。
　　“抱歉，因为任务来到这边并没有带其他衣物。”被白发青年与平时完全不同的的模样惊了一下，国常路大觉将手中的花递了过去，“送给你的。”
　　阿道夫K威兹曼接过花，那是一束蓝色的矢车菊，这种花作为德国的国花他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不过……
　　“为什么？”
　　“什么？”国常路大觉有些反映不过来。
　　“虽然很高兴中尉送花给我，可为什么是矢车菊呢？”阿道夫K威兹曼有些疑惑的歪着头，“矢车菊可没有代表爱情的寓意，虽然大家都很喜欢它……但是一般不会有人约会的时候送这个吧。”
　　“是吗，我对花不是很了解……路过花店的时候恰好看到就买了。矢车菊不是德国的国花吗，听说代表着德国人人的精神和人格，我倒觉得是不错的花。”
　　没错，国常路大觉本来也是空着手出门的，路过花店的时候觉得自己手上少了点东西才买了似乎最近才开始有的矢车菊。早就听说过这种花，很漂亮，但是在日本却非常少见。在德国，现在似乎也不是车矢菊的花季，这些花也是温室培育出来的吧。
　　阿道夫K威兹曼听着国常路大觉的话却是笑了出来，“的确，中尉是日本人，不是很了解矢车菊也没有办法。的确这是德国的国花，大家也觉得它代表了德国人的人格，并且是一个代表幸运和幸福的花。但是，它的花语和爱情可没有什么关系……甚至还有单身的幸福、遇见幸福之内的花语。我还以为中尉送它给我是在告诉我中尉不喜欢我，让我就这么单身着去遇见其他幸福呢？”
　　“还……还有这种花语吗？抱歉，我并不知道。”国常路大觉有些不知所措，他并非是为了拒绝而来，相反，是因为拒绝不了而来。
　　“我知道了。”阿道夫K威兹曼笑得很开心，“中尉是因为不知道才送矢车菊的，既然不是为了拒绝我送的，我也就可以开心得收下了。”
　　“我还是重新送你其他花吧。”说着国常路大觉伸出了手似乎要拿回送出的花。
　　“这可是中尉第一次送我的花，有特殊的意义，绝对不要还给中尉！”阿道夫K威兹曼跳着躲开让国常路大觉抓了个空，“送了别人的东西怎么可以要回去？”
　　“但是……”无论如何，送有好感的对象有着这种花语的花也是不对的，国常路大觉心中如此想，却无奈对方的不配合。
　　“要是真的过意不去，不如下次送我其他的花怎么样？”捧着花要离中尉远一点，然后有些俏皮得要着下一次的礼物。
　　“其他的花？”
　　“对，比如代表爱情的玫瑰之内。”看着中尉一脸茫然的表情阿道夫K威兹曼笑了起来，真不知道是因为日本的花和德国差太多还是中尉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我知道了，下次我会准备好玫瑰花的。”
　　“噗~”
　　国常路大觉认真的回答却是迎来了阿道夫K威兹曼忍不住的发笑，似乎这是很好笑的事情，这让国常路大觉有些无奈，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能让人如此发笑。
　　“抱歉抱歉，中尉的回答实在太认真了所以不自觉……中尉要是一直这么认真的回应我的要求，总感觉我会被中尉宠坏。”
　　看着对方一脸幸福的模样国常路大觉倒是无法理解，不过是一束花而已，怎么就会被宠坏了呢？如果是的话，那么阿道夫K威兹曼还真是一个非常容易被宠坏的人呢。
　　似乎终于确认了手中花的安全，阿道夫K威兹曼凑到了国常路大觉的跟前，面色有些发红，不过眼睛却闪闪发亮。
　　“中尉，我再提一个要求你可以答应么？”
　　“嗯？”
　　国常路大觉有些不明所以，然而下一刻阿道夫K威兹曼就伸手拉着国常路大觉的胳膊让他俯身下来，用花束挡住两人的脸。国常路大觉看着阿道夫K威兹曼越来越靠近的脸一下子就反映过来对方的要求，他并没有拒绝而是仍由对方逼着眼有些紧张得将唇凑到了他的唇边。
　　上一次的经历实在是太过突兀，虽然双唇的触感记忆深刻却带着更多的错愕与空白。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弥补才可以……
　　这么想着的国常路大觉也闭上眼，感受着恋人之间的亲吻。温软的触感，彼此交织的呼吸让人觉得沉醉。国常路大觉伸手搂住阿道夫K威兹曼的腰，不愿意如此简单就结束如此亲密有甜美的接触。
　　他夺得了主导权将与他相比显得有些娇小的白发青年搂入了怀中，对方也温顺任由他撬开双唇进入自己的口中让双方的舌交缠到一起。这种触感温暖又缠绵还能带来一种不分彼此的颤栗，好像能同对方融合在一起一般。
　　国常路大觉此时此刻无比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对怀中的人持有了恋人般的感情，不然绝对不会在异国的大街上如此失态。
　　银发的德国青年和黑发的日本军官不知道多少次牵着对方的手，走在德累斯顿的小道。然后偷偷在人们不太能注意到的地方亲吻。然后笑着游览着德累斯顿所有美丽的地方，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恋放置于德累斯顿的每个角落。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就好了……一直维持着这样的模样，一定能够幸福。
　　因为现在就那么幸福，幸福能够永恒就好了。
　　那个时候的阿道夫K威兹曼这样想着，但是有不甘这样。因为，还想要更多更多的幸福。
　　沉醉于幸福之中的人不知道月满则亏的道理，所以……当现实的残酷展现在所有的人的眼中的时候简直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1945年的2月13日
　　“说起来，明天就是情人节了。”
　　牵着国常路大觉手的阿道夫K威兹曼期待得说着，因为这个可是他和中尉第一次一起过情人节！
　　“情人节啊……”
　　国常路大觉心情有些复杂，在日本一般七夕节才是情人节，不过欧洲完全不同。他并不是太清楚欧洲这边的情人节应该怎么过。
　　“我明天会买巧克力給中尉~中尉送我玫瑰怎么样？”
　　阿道夫K威兹曼想到明天能收到国常路大觉的玫瑰花就无比期待。
　　“买……威兹曼，难道你不打算亲手做吗？”听对方一说国常路大觉似乎想起一些欧洲情人节的习俗来。
　　“恩……”阿道夫K威兹曼苦恼得皱皱眉，“没办法，我不擅长进厨房，情人节的巧克力也不肯能让姐姐帮忙！”
　　“这样啊，那么明年我可以期待你亲手做的巧克力吗？”
　　国常路大觉自己不应该放过这个对于没有兴趣的事物如此喜欢偷懒的家伙。
　　“……如果这个是中尉的希望的话，我会加油的！当然，是明年加油！！”
　　这么说着，阿道夫K威兹曼忍不住得笑了出来，那狡黠的模样看得国常路大觉有些心痒痒随之低头封住了笑的正开心的嘴。
　　阿道夫K威兹曼惊讶之后，也投入了这场拥吻之中良久才结束。
　　“明天见，威兹曼。”
　　“明天见，中尉。”
　　两人依依不舍得告别，完全不知道明天这片土会变成地的模样。

　　1945年2月13日夜，德国东部城市德累斯顿。22时10分，这个被称为“世界建筑宝库”的文化古城突然遭到猛烈的轰炸，炸弹掀开屋顶，炸飞窗门，城市成为一片火海。
　　这片土地总共被扔下了1478吨高爆炸弹、182吨□□。轰炸一直持续到2月14日早晨五六点钟。
　　情人节不是情人节，是一个整个德累斯顿陷入炼狱的日子。
　　然而，攻势并没有结束，因为在2月14日12:17 至12:30这个城市又被扔下了771吨炸弹。在空袭期间美军与德军战机围绕德累斯顿进行过一场短暂、但很可能剧烈的空中激战，某些交战回合或许侵袭到地面并且误射火力。美军的轰炸一直持续到2月15日，投掷了466吨炸弹。在四轮空袭中投掷的炸弹总共约有 3900吨。
　　德累斯顿被英美空军的3749吨炸弹和□□夷为平地。市区变成一片废墟，大火连续烧了几昼夜，130万居民被炸死13．5万人，无数的古代建筑连同这座名城一起被毁灭。

　　当国常路大觉在轰炸结束终于能跑到已经成为废墟的城市之中寻找阿道夫K威兹曼的踪迹的时候是2月14日下午。约定好的情人节计划已经泡汤，他冒着弹火的威胁冲到了城区……
　　国常路大觉找到的是，完好无损的阿道夫K威兹曼头顶上悬浮着“达摩克利斯之剑”，然而他怀中抱着的则是失去了生命的克劳迪娅威兹曼。
　　“中尉，姐姐她……”
　　阿道夫K威兹曼说着，落下了眼泪……而国常路大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现实太过残酷，让阿道夫K威兹曼突然从梦中醒来。创造所有人都可以幸福的世界，不过只是一个太过美好的梦而已。
　　明明他都有了力量，却连自己最重要的亲人都没有能够保护。如此没用的自己却毫发无损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