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高中，我爱你》言小初

9、有你的回忆（3）

　　晴夏喜欢独处。从进了大学和柳依杨分开后，她就习惯了一个人。后来出来工作，还是一个人。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一个人到什么时候，但总觉得一个人挺享受的。不用迁就，不用猜忌，自由而安静，踏实而纯粹。

　　柳依杨整天跟着男朋友风风火火，不时会发来和男友的合照，说是刺激她一下，让她赶紧脱单。看着照片上笑得一脸灿烂的俊男美女，她祝福却不羡慕。

　　一个人很好，但是，两个人或许更好呢？

　　可是，那只是或许吧！我现在只要一个人一定好。

　　“想什么呢？都愣半天了。”

　　晴夏回神，薛锦帆已经从冰箱那边回来，手上拿着些蔬菜。

　　“没什么。”晴夏低着头，“在想一会儿做菜的程序。”

　　“你会做饭啊。”

　　“会啊。”她仰起头，然后好像又不太好意思，“不过做得不好。”

　　“那刚刚还装作不会。”薛锦帆用手里的芹菜叶子扫了一下她的脸颊。

　　芹菜叶子冰凉，带着特有的香气，轻轻扫一下就缩回去了。晴夏脸颊一阵泛红。

　　“很凉啦。”她抹了把自己的脸，“还有，我什么时候说不会了。待会儿就让你尝尝本大厨的手艺！”

　　“嗯。我等着。”薛锦帆微笑，眼睛亮亮的。

　　晴夏看得脸又是一红，夺过他手上的菜跑厨房去了。

　　薛锦帆看着她的样子，突然心情就很好。

　　他还很清楚地记得她在办公室第一眼看到自己时的神态，带着明显的惊讶和慌张。她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打翻整杯咖啡，完了之后还不知所措，最后很小声地说的那句对不起他都几乎没听见。故作镇定地给他讲企划案，全程颠三倒四漏洞百出，要不是因为自己事先已经听梁思成说过企划案的大致内容，他很可能会因为她的表现就放弃合作。后来，一次次地相处，她似乎平静许多，但不经意还是会流露出些许慌张和羞怯。

　　薛锦帆这边笑容还在嘴角，那边晴夏又着急地跑出来。

　　“你等一下啊。”

　　他看着她进了一个房间，端着杯子出来，走到旁边的饮水机去接水。

　　“呐，喝吧。”

　　他笑，都进来这么长时间了，这丫头才想起来给他这个客人倒茶啊。

　　“这是vc泡腾片，对感冒有好处。喝吧！”

　　他端起来，橙黄色的液体，里面还正在翻腾，发出“嚓嚓”声，没几下就平息下来，上面滚着些气泡，散发着浓浓的橙子香气。

　　她似乎有点儿羞怯，不敢看他，“那什么，今天我来做饭，你这病人就呆这里休息吧！”

　　坐享其成，薛锦帆倒是很乐意。隐隐有些期待她能做出什么美味来。

　　晴夏在厨房折腾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终于还是把美味端上了桌。

　　“那个，卖相不是太好，但是，味道还不错的。”晴夏一再保证。

　　“你怎么知道味道还不错？”

　　要死了，难不成刚刚在厨房偷吃的时候被他看见了？晴夏故作镇定，“以往的经验啊。快吃吧，一会儿都凉掉了。”

　　虽然表面上满不在乎，但还是很紧张自己的手艺能不能博得他的欢心。晴夏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薛锦帆，却又在他抬头的瞬间端起杯子假装喝水。

　　“怎么样？”

　　薛锦帆皱着眉头，故意不说话。

　　晴夏讪讪地笑了一下，摆摆手，“我这手艺肯定不能跟那些五星级饭店的大厨比啦，就将就一下吧。”然后她自己夹起几根土豆丝，说的话有些无奈，“确实味道也就那样，还没那次的关东煮好吃。”

　　薛锦帆笑起来，“也没说不好吃啊。”晴夏还没来得及欣喜，他又说，“不过速度确实有待提高。”

　　“……”

　　“下次考虑弄点简单速度快的，比如说，火锅。”

　　“也对。冬天就应该吃火锅才对。这我全部弄好了，前面的菜都凉掉了。”刚说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过感冒不能吃火锅啦！下次吧，下次可以考虑火锅看看。”

　　“那就我们都没感冒的时候来一次火锅吧！”

　　“好啊。”刚答应完，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最后实在撑不住，假装到厨房去倒水离开了餐桌。

　　他是在跟她约定下一次么？她该这样理解么？

　　一顿饭吃的暧昧，各怀心思。

　　吃完饭，晴夏洗了碗出来，薛锦帆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走过去，给他倒了杯茶，坐到他旁边。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电视上娱乐节目的女主持表情夸张笑得花枝乱颤，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空调吹着丝丝的暖风，这样的时刻，安静祥和。晴夏突然想，两个人的房子，好像也不错。

　　“笑什么？”

　　“没，没有啊。”

　　薛锦帆把电视的音量调小，然后侧过头来。晴夏立即表情变得紧张起来。

　　“我刚刚在桌前看到了一张小照片。”

　　“……”

　　“2寸的。”

　　晴夏立马会意，“哦。那是刚上大学时的入学照片。”她在心里偷偷骂自己怎么就那么粗心把那张照片随便地丢在那里。那张照片上的自己，丑死了！头发短的要死，根本就跟个男孩子一样！

　　“为什么剪短发？我记得你高中时头发挺长的。”

　　晴夏愣住。过了老半天，她才发出声音。

　　“暑假去打工，工厂不让留长发。”

　　“你，打工？”薛锦帆笑起来，看着她准备听下文。

　　“那会儿高考完，我爸说去体验生活。考上了就继续去上学，考不上，就直接在里面继续挣钱。”

　　薛锦帆赞同地点点头，“嗯，你爸爸倒是挺有想法的。”他顿了一下，然后好像自言自语似的，“女孩子，还是头发长好一点。”

　　晚上洗完澡，坐在床上，只开着床头灯。晕黄的灯光把她圈在小小的一片天地里，看不太清楚周围的东西，好像整个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Mp3里面的旋律悠悠地响在耳畔，仿佛回到那个凉爽的秋天。那个只是单纯的喜欢，没有期待，没有回应，更没有以后，就那样默默喜欢上一个人的秋天。为什么人长大了，就会变得复杂而又贪婪呢？

　　他跟她回家，陪她吃饭，约定下次吃火锅，记得她高中是长发，还说女孩子长头发好看……
　　晴夏觉得自己快疯了。她真的快要被薛锦帆给搞疯了。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能很镇定地面对过去，可是，那真的就是在自欺欺人。

　　正在纠结的时候，手机有提示。

　　“到家了。Vc好像真的很管用，现在好多了。”

　　晴夏看着手机，感到一阵绝望无助。

　　大总监，我求你不要再勾引我了啊！

　　年假一个星期，电话里老妈嘱咐再嘱咐，要求一定要回去，还说如果不回去以后都不要回去了。晴夏赶紧网上定了车票。

　　无意间跟梁思成提起要回家的事，他说可以提前两天回去。

　　“老板，那，扣钱么？”

　　“废话！”梁思成手指敲了她一下，不过，随即就眯起眼勾起嘴角，“你要是我老婆，就不扣钱。”

　　晴夏切了一声。

　　梁思成翘着腿，挑挑眉，“怎么样，是要钱还是要人？考虑一下啊。”

　　“财色兼收的事情，肯定有阴谋！我才不上当！”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

　　家也不是太远，四个小时车程。不过，赶在人口大迁徙的春节，就不是太好过。

　　好不容易挤上了车，给家里打了电话报备到家的时间，手机还没放下，电话又来了。

　　“我说老板，你可别现在反悔啊，我可是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才挤上车的。”

　　那边梁思成乐了，“九死一生，那么夸张？”

　　“差不多。”

　　“那我什么时候跟你去体会体会那九死一生。”

　　“你可别，身娇肉贵的，伺候不起。说吧，什么事？”

　　“呃，昨天让你整理的会议记录放哪儿了？”

　　“老板，你就别不服老了。不是昨天下班前就给你了？”

　　“哦。是嘛，我怎么都没印象。”

　　又跟着梁思成随便扯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长途汽车一般就不会太好受，那么长时间窝在一个狭小的座位上，里面空气也不好。特别是到饭点儿的时候，车子里什么味道都会很齐全。不过，为了回家，也得忍一忍。

　　晴夏上次在家里还是半年前，那会儿她辞了工作，足足在家里呆了两个月。那两个月里，天天想出来找工作，出来了又很怀念家里的悠闲自得。人或许都这样。

　　车上无聊的时候，她给发小柳依杨发了条短信。没一会儿，那边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我说晴夏，我已经在家里了啊。”

　　“今年那么积极啊。”

　　“没办法，打算见家长了。估计我应该快进坟墓了。”

　　“恭喜啊。订好了日子说声啊。”

　　隔着电话，柳依杨也风风火火的，“那肯定的啊，你要当我伴娘的啊，首席伴娘！”

　　“那可就没有份子钱了。”

　　“没事，到时候我让杨健涛给你准备个特大红包！”

　　挂了电话，晴夏突然想起来上次见柳依杨的时候。长发，烫的大波浪卷，长裙，高跟鞋，还画着眼线，红唇，她简直就快认不出了。想想上学的时候，那个浑身上下都透着些许痞气的女孩子，从来都是运动衣，清爽的短发，嘴巴里飙出的话让男生听了都会脸红。什么时候，记忆中的她已经变了样，披了红妆，施了粉黛，举手投足透出女性的柔美优雅。应该，都是为了那个在她面前永远阳光帅气的男孩子。喜欢一个人久了，就会变成那人喜欢的模样，那她，是喜欢薛锦帆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