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高中，我爱你》言小初

4、第初遇（3）

　　晴夏出门比较急，这会儿发卡也不知道放哪里了。她在包里翻翻找找了好几个来回，还是没看到。想着可能是刚才在家门口换鞋子的时候忘记在鞋柜上了。她只好向简心借了一根橡皮筋，随便绑了个马尾。

　　上官砚说今天公司没什么事，他就来看看，顺便观摩学习一下。

　　SD公司是感应式的玻璃大门，慢慢走近，晴夏能看到玻璃门上面映出自己的影子。看不清楚脸，只能看出个轮廓，但是，这样子看起来，自己裹着长风衣，踩着高跟鞋，扎着马尾，看上去似乎年轻了一些。
　　走到门前，玻璃门从两边自动闪开，她和简心一路说说笑笑地到进了公司。

　　梁思成看着晴夏跟着上官砚和简心一起来，颇为惊讶。不过他没问，过了差不多三分钟，他才看到薛锦帆从门口进来。

　　最终敲定的由当下炙手可热今年在xx电影节上刚被封影后的林斯雨来担当本次广告的主角。明星效应在全球范围内都颇为实用，高端电子产品和美艳熟女又从来都是时尚潮人的宠儿，广告刚好将这三者相结合。这样不用等到广告播出，各大媒体已经明里暗里地为产品做起了宣传。等到广告播出之后，产品跟着上市，那无疑会掀起一阵购买狂潮。
　　前期是平面广告，然后是电视广告，最后是网络微电影宣传片。这几个环节环环相扣，将各个层面照顾的滴水不露，誓要让所有年龄层的消费人群全部网罗在内。

　　拍摄第一天，晴夏一大早就跟着梁思成到达SD，进了摄影棚。

　　有两大总监跟着，还有某某知名摄影师，晴夏就躲在角落里眼馋台上林影后的长腿细腰，盘算着一会儿休息的时候要不要上去要个签名。

　　突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晴夏吓了一跳，差点把嘴巴里的糖果整个吞到肚子里。
　　“上班时间，竟然摸鱼！”
　　“没……”
　　她还没来得及摇头否认，手指就被捉住了，梁思成扫了一眼她手指间的鲜绿色糖纸眯起了眼睛。
　　“我……”是上班时间，可吃糖没妨碍工作啊！
　　“拿来！”梁boss朝她伸手。
　　“什、什么？”
　　“你、说、呢？”
　　“没、没有了。”她移开视线不看他，继续装无辜。平时看梁思成挺好说话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跟个小孩子一样揪住她不放了？

　　吃糖是她上学时候养成的习惯。那时候老师在上面上课，她觉得实在太枯燥了，就会在嘴巴里放上一颗糖，边吃边听老师讲课。她那时候还会给那些糖果分类。比如说，语文课吃的是草莓，数学就改吃水蜜桃，然后英语就吃话梅。几乎是整个学生时代，她的书包里总是糖果不断。
　　后来上班了，这个习惯似乎好点了，但是，每次去超市，还是会忍不住把手伸向那些颜色鲜艳的小东西。
　　梁思成还想再说什么，这时，有同事过来了，说是拍摄那边出了点儿问题。
　　梁思成扫了她一眼，口气不是很好地，“还不跟着过来！”
　　“哦。”
　　晴夏只能跟在梁思成身后，往导演那边去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摄影师是香港那边请来的，普通话不通，会的语言只有粤语和英语两种，而林影后又似乎只热衷我们的母语，对摄影师的建议总是一概不听。所以，几组照片下来，摄影师不太满意，要求重新拍，林影后就在那边发脾气。

　　晴夏看摄影师很谦虚地跟薛锦帆道歉，说自己耽误时间还把大明星惹生气了，薛锦帆一直都没表情，也没说什么话。

　　“会粤语么？”
　　梁思成转头问晴夏。

　　晴夏摇头。她一向对粤语不通，就算是粤语歌她都很少听。大学的时候有个同寝室的是广东的，每次同男朋友打电话叽里呱啦整个晚上，晴夏没有一句能听懂的。

　　“英语还凑合。”晴夏回答。

　　梁思成勾着嘴角笑了，“那用那还凑合的英语去给林大小姐做个翻译？”

　　晴夏心想，人家影后啊，都参演过好莱坞大片的，全程对白都美式英语，还要她一个英语六级勉强过关的去翻译？
　　不过，老板指明要自己去，她也只能说，“好吧。”

　　摄影师人很不错。晴夏跟在他身后，偶尔有晴夏也听不懂的，他还会用一些简单的词汇解释再解释。整个过程，晴夏倒是和摄影师相处得很愉快。不过，林影后就很难伺候了，每次晴夏对着她说摄影师的要求的时候，她都对着晴夏爱理不理的，还一个劲儿地说类似于“身体不是‘body’么，怎么身子前倾却是‘leaned forward’”这种话，摄影师只好无奈地又说了一个“body creep”，这才算完事。

　　薛锦帆就站在不远处，那个柔柔的却清亮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他的耳朵里。不是纯正的美式发音，带着些国内大多数人讲英语时的那种国语腔调，质朴却又认真。他想起来高中时，那时候他是语文课代表，有时候早读课会被老师叫出去背诵课文。那一次，他又被叫到门口，就看到隔壁班的那个瘦削的扎着马尾的女孩子在班级门前的栏杆前对着操场大声地朗读英语。她读的不是教科书上的课文，他一听就知道。她手里拿着本厚厚的英语词典，每次遇到生词都会低头查一下，然后继续大声地念好几次。
　　秋天的早晨，总是很凉爽，凌晨的露珠会被早起的太阳蒸发，地面墙壁甚至是空气都湿漉漉的。那时候早晨的教学楼长廊里总是特别嘈杂，但是，他还是在这一片嘈杂中透过湿漉漉的空气听清楚了那个柔柔的却很清亮的声音。
　　她读到：“the thing that irks me most in this shattered prison,after all.I'm tired of being enclosed here. I'mwearying to escape into that glorious world,and to be always there:not seeing it dimly through tears, and yearning of it through the walls of an aching heart;but really with it ,and in it.”
　　我很想驻留在那个光辉灿烂的世界去，永远没有烦恼，不是以朦胧的泪眼去看它，也不是以痛苦的心情去追求它，而是真正的和它在一起，在它之中。

　　晴夏从厕所出来，看到一大群人收工完毕居然还站在摄影棚里。

　　“跑哪儿去了你！”
　　梁思成过来拉她的手腕，晴夏想挣脱，但看到人群里的薛锦帆也朝这边看过来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就任由梁思成拉着她走过去。

　　“薛小姐可是我们今天的大功臣啊。”摄影师助理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对梁思成说。
　　“是啊，这对的。国内公司不是都流行发奖金么？这梁总监你可得给薛小姐发奖金了。”摄影师也用英语说了一句。

　　“要的，要的。回去就发奖金。”

　　梁思成回头对着晴夏笑了一下，同时松开晴夏的手。

　　“哎呀！不是说要吃饭吗？我们雨雨辛苦了一天了，早就饿了。我们桌上边吃边聊吧！”
　　这时林影后的助理说了一句，大家才相邀着朝着摄影棚外面走。

　　一出摄影棚，晴夏就不知道自己被挤到哪里去了。

　　本来她是走在梁思成身边的，可是，现在她一抬头，却看到薛锦帆在她旁边。而林影后的胳膊早就自动自发地绕上梁思成的手臂，只给她留了个背影。

　　“怎么了？”
　　耳边传来声音，是薛锦帆。晴夏心里“突”地一跳。
　　薛锦帆很高，现在离她很近，晴夏的眼角要上挑才能看到他的肩头。他似乎身子还故意前倾了一点，靠得晴夏有点儿近。身上有淡淡的松木香。
　　“没事。”
　　她浅笑嫣然，很自然地将耳边的头发拢到耳后，然后抬脚跟了上去。

　　本来林影后是自己有专用车的，可是到了停车场，晴夏看见林影后跟着梁思成进了车里，而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助理却不见踪影。

　　晴夏不知道自己是该当没看见林影后直接进梁思成的车里还是该默默地退开搭别人的顺风车。其实，她也多少猜到林影后的心思。梁思成那样俊朗有才华还自己开公司的钻石王老五，谁不心动呢？就算是最后没有结果，那也会是一场梦幻般的人生之旅。
　　可是，这样子的旅行却要让以给她这个小助理出难题为开头，她不太高兴。

　　转身看摄影师，一行刚好四个人，显然没有她的位置，最后只能看向薛锦帆。

　　薛锦帆的助理今天请假没来，现在他自己开一辆车，晴夏倒是刚好可以和他拼一车。

　　“薛总监，麻烦你了。”

　　晴夏对着薛锦帆点了下头，拉开副驾驶座就坐了进去。

　　坐进去之后，她才突然想起来，有种说法是私人车的副驾驶是不能随便乱坐的，因为那个位置一般是最亲密的人才能坐的，比如女朋友，比如，老婆。
　　可是，她现在已经坐进来了，也不好再下车。而且，她前脚刚进来，薛锦帆后脚就已经坐上了驾驶座。

　　“安全带。”
　　薛锦帆出声提醒了一句。晴夏这才拉过安全带扣上，抬头对着薛锦帆笑了笑。

　　这时候正好是黄昏，阳光擦过地平线，照在车窗上，又透过那层深色的玻璃膜，照进车里。没有温度，但是，橙黄色的光晕还是让人觉得心头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