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至慧大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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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在寺院中，男女眷分别住在东西厢房。在这里一切从简，下人们只在洗漱和用膳时过来伺候，不再随行服侍。
赫连祁走出房间路过隔壁时正碰上打开房门准备出来的微生依清。他今日穿了一件湖蓝色的长袍，比之白衣少了一分触不可及的仙气，更像一个风华浊世、翩翩玉立的贵公子。
两人视线相对不过一瞬，就同时不自然地错开。之前一个多月来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因为昨日某个任性帝王单方面的发难而变得有些尴尬凝固。
赫连祁不自在地闷咳一声，“走吧。”钟灵寺最德高望重的高僧——至慧大师，不久前恰巧云游归来，今日就是要去拜见他。而且赫连祁也想知道至慧大师关于莲花胎记的看法。
微生依清微微颔首，沉默不语地走在他身侧，却始终离他三步远又落后一臂距离。
赫连祁用眼角余光去瞥他，只见他垂着眼睑，温面如玉，肌肤白皙宛若白瓷，睫毛细长在眼下打上一层淡淡的阴影。那一双水镜般透亮的眼睛中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像它的主人一样，带着隔绝一切的淡漠。不禁有些后悔昨日冲动之下脱口而出的质问，令两人回暖的关系变回了原来的疏离；当时，看到那些刺客明显不对他下手时对微生的愤怒，和他毫不犹豫过来助他时心中隐隐的喜悦，两种复杂的感情搅在一起才让他情绪突然失控。
即使他早就决定不再带着对微生一族的偏见去认识微生依清，即使之前一个多月的相处让他对微生依清渐生好感，甚至觉得他们或许能成为知己好友，然而他终究是无法介怀他的微生之姓。
“至慧大师。”赫连祁对于这位慈眉善目却有着出世之风的得道高僧还是十分敬重的。
至慧大师双手合十一鞠躬问候，笑容慈祥，“一别经年，今见皇上安好，老衲深感欣慰。”
赫连祁侧身拉着微生依清上前，介绍道：“这位是朕的皇后，微生依清。”
看到微生依清的那一刻，至慧大师脸色突然大变，表情震惊，喃喃道：“这位施主，难道是……殊凰？！”
赫连祁皱眉欲问，却见至慧大师闭眼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皇上，可否容老衲与皇后娘娘单独谈谈。”赫连祁面露犹豫，看了看微生依清，对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好，朕在屋外等候。”
赫连祁负手站在禅房外，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思索着刚才至慧大师口中的“殊凰”二字。他内力过人本该能听到屋内交谈声，这时却什么都听不到，知道是至慧大师的缘故。
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身后传来咿呀一声，房门被打开。赫连祁转过身，见微生依清神情如常，脸色却有些苍白，担心地开口：“你……”
微生依清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大师唤您进去。”
赫连祁细细打量着他的表情，却看不出什么来，只能皱了皱眉头：“嗯……你若身体不适，便先回去吧。”
微生依清孤身地走到花园中，无神地眺望没有边际的云海，想起禅房中的对话。
“六年前皇上登基时，曾让老衲解过一支无解之签。老衲便推测凤殷将有异数。三年前，祭司大人送来十二字预言——殊凰降世，凤殷荣衰，尽在莲生。时至今日，那未解之签终于有了答案。微生施主您，就是这签底。”
……
“施主的命格与皇上相生相克，既是命定之人，又是生死之劫。”
……
“大师，依清有一事相问。古谕言之，身带莲花胎记者所出为凤殷之后，那么下任天子是否要由我……”
瘦削的背脊骤然弓起，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剧烈地颤抖着。
脑中不断地响起至慧大师回答的八个字——
逆伦而出，莲生莲殇。
嘴角扯开一个苦涩的弧度。逆伦！竟然真的是逆伦！
微生依清悲由心生，折下一根枯枝为剑，周身之气顿凝，带着一股决然，剑式破空而出，身法如行云流水，飘如游云，矫若惊龙，极臻绝妙，将那枯木舞得猎猎作响，竟是催动了体内真气。
突然手腕一痛，掌中枯枝脱手而落。
微生依清怔然无措地立在原地，看着倏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相貌普通、侍卫打扮的男人。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子吗？竟然妄动真气！”男人厉声怒道，一双丹凤眼因生气染上一抹嫣红的艳色，和平凡的脸格格不入。
微生依清仍是一脸怔楞未回过神来，讶然开口：“二哥？”
男人一顿，怒气稍缓，背过身去，再转过来时已经变了样貌。这是一张极为漂亮，甚至到了妖冶程度的脸，上吊的桃花眼尤其摄人心魄。男人开口，声音也由之前的粗犷变的清丽邪肆：
“小清儿，哥哥我才离家多久，你就把自己的身体折腾成这样！不乖，要罚！”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至慧大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