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高手』冰珏》猫女臣

14、重合的裂痕 Reconcile

　　白色的天花板。空气中充满了无声的静寂，屋子里满溢出一种消毒水的味道。维茹是最痛恨这种味道的，小的时候吃东西很挑食，总是生病，每次都紧张得Mummy恨不得出动全家族的佣人带她去伊里亚尔家族专用医院治疗，因此也让维茹自小便恨极了药水的味道。正因如此，也有了如今这副体弱多病的身体。
　　维茹努力地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却不想她轻微的动作却吵醒了身边的人，维茹这才注意到，坐在自己病床边的人。
　　又是那件熟悉的，她曾经披过的蓝色外衣。以及同样熟悉的，那有着几缕深蓝的深栗色尖发。许是她的动静吵醒了他，流川枫抬起头，正对上自己面前少女的双眸。一时间，两个人就这样彼此注视着，相对无言。
　　看到对方额头上与自己一样缠上的一圈绷带，少女仿佛回想起之前发生的点点滴滴。激烈的打斗，如刀锋一样锐利的拖布，为流川拦下一击的自己，流川抱着自己的画面……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开了口：“流川……你、好些了吗……”脱口而出的竟是这样的话语，连少女自己都是一怔。
　　流川枫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墨蓝色的双眸漾起几丝笑意：“傻瓜。”他这样说，语气竟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这时，只见原本关好的病房门被人轻轻打开，进入病房的Sacco看到相互对视的维茹与流川枫，不禁喜形于色道：“小姐，你醒了——”
　　看到Sacco，就像看到自己的亲人一般，即使是冰冷的维茹都不禁有些红了眼眶，语气也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是，我醒了，Sacco叔叔，辛苦您了，维茹让您担心了。”Sacco也有些老泪纵横地说道：“不辛苦不辛苦，小姐能醒来最好，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向Roi大人与夫人交代了。”
　　维茹心知她受伤的这件事定是瞒不住父亲大人与Mummy了，便不再多问。Sacco连忙说道：“小姐，你要坐起来喝些水吗？我来扶你。”Sacco刚要上前，却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道：“我来吧。”只见流川枫主动将病床摇起，把枕头垫好，扶维茹坐起。
　　一旁的Sacco连忙说道：“小姐您都不知道，您足足昏迷了24个小时，流川少爷夜以继日地在病床旁守着您。”维茹听后心中一震，视线刹那间又与流川枫的视线相对，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虽然彼此都没有说话，但是心中想说的，对方都已了然于心。
　　维茹的心中不禁有些哑然失笑，自己，就这样陷进去了、是么……

　　只听“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人打开，“维茹！你醒了！”来人第一眼看见坐在病床上的维茹之时，便兴奋地跑了过来。兰菥只看到那个明眸善睐的女子来到自己眼前，脸上也有点肿肿的，一看便知是没有完全好的结果。
　　“彩子学姐。”维茹唤道，声音比往日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柔和。继而抬起头，看向彩子之后的一大帮人。安西pépé，赤木队长，木暮学长，宫城，樱木花道，晴子……
　　“维茹，你好了吗？真的好了吗？”彩子关切地问道。“恩！”维茹点点头，然后问道：“你们大家呢？都有没有好一点？”“好好好，他们都好。”彩子扶住维茹的肩，回答道，“你看，他们不都没事吗，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绑绑绷带就没事了。”
　　维茹又环顾了一下，的确真如彩子学姐所言，便终于放心了。
　　“流川枫。”安西教练走到流川枫的身边对他说道，“这2日辛苦你了，一直在维茹的身边照顾她。既然维茹已经醒了，今日你便跟着大家一起回家休息吧。”流川枫先是一怔，随即淡淡地说道：“是的，我知道了，教练。”
　　流川枫只见安西教练笑着来到维茹身边，流川枫给他让了自己的座位。看着安西教练和蔼地关心着维茹的身体，流川枫默默走到了赤木他们的身边，最靠近门地位置，和他们站在一起。
　　只听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请进。”维茹礼貌地一句许可，最靠近门的流川枫把门打开，来人抬起眼眸，正对上流川枫那墨蓝色的眸子。她没想到来打开门的会是流川枫，一时间怔在那里。
　　“我、我……”看到自己心仪已久的少年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一时之间没了声音。她将头深深地埋在她所买来的花束中，红着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并没有像预想的一样看到有人进来，维茹疑惑地开口道：“流川枫，怎么了，是谁？”维茹的话打断了流川枫的思绪，他看着站在自己的面前的娇小少女，淡淡地说道：“进来吧。”
　　兰菥一脸惊讶地看着缓缓走进病房的女孩。依旧是那深褐色的短发，一定大大的公主帽戴在她的头上，垂下棕色的蝴蝶结。那只叫做米娜的小兔子依然趴在她的肩头，虽然是玩偶，却像是活物一般听着主人的命令和她一起。美丽的深紫色双眸定定地看着维茹，她的脸色有些红，似乎是没想到这么多人在此。
　　“桥汐？”维茹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
　　她不是和自己闹了别扭吗？怎么会来到这里。
　　“嗯……维茹……我、我来了。”显然是有些紧张，桥汐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维茹看着腼腆的她，温和地说道：“嗯，来了就好，如果不着急回家的话可以先坐一下。”维茹的话音刚落，便见Sacco主动为桥汐搬来了椅子。
　　“不、不……”桥汐连忙慌张地拒绝道，“谢谢您，可是大家都没有坐，我一个人怎么能坐呢。”“哎呀没关系你就坐吧！”彩子大大咧咧地开口道，“你看看我们在场的这些人，除了生病的维茹以外，谁还像你一样弱不禁风的呢！”彩子的话又让桥汐红了脸颊，她只好坐下，本来就有些怕生的她更是不再言语。
　　彩子看了桥汐一眼，继而对维茹说道：“维茹，你才刚好一点，不要坐太久，快躺下歇会！这里受伤最重的就是你！你还总担心别人！你知不知道，你倒下去的时候，把我们都吓坏了！后来听医生说我们才知道你已经撑了半天了，若再晚点送到医院可能就……你这家伙，怎么什么事都要自己挺着！”
　　维茹浅浅地笑道：“我哪有那么伟大，彩子学姐。如果说什么事都是自己挺着的话，我们湘北队的每一个队员，都是如此啊。和你们比起来，我根本渺小的什么也不是了。”
　　听到这里，彩子笑道：“是，还好现在一切都平安解决了不是么？维茹，我给你引见一个人。”
　　维茹这才看到了站在赤木队长和樱木花道之后的，被他们身影挡住的少年。原本蓝黑色的长发已经剪成了碎碎的短发，却比以前更显帅气与俊逸。虽有些略带伤痕，却是一张俊秀英气的脸。他剪掉了自己的长发，舍弃自尊与傲气，重新回到了篮球队。维茹并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
　　三井看着面前这个拥有美丽容颜的少女，当他第一次这样出现在湘北众人面前的时候，除了安西教练，其他所有的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可是，此时此刻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她的表情是那样的波澜不惊，仿佛自己的出现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
　　彩子不解地问道：“维茹，为什么你看到三井学长一点惊讶也没有啊！我还以为你会很吃惊的说！”维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虽是对彩子说，但是眼睛却看向三井：“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或许是我的直觉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便感觉到了。你的表情，你的动作告诉我，你是一个篮球手。”
　　篮球手……
　　三井惊讶地看着她。
　　面前的这个女孩，把自己自认为隐藏的很好的，对篮球的感情，看的一清二楚吗？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维茹靠在枕头上，身体坐直，饶有兴味地问道。“我来讲我来讲！”樱木花道自告奋勇地说了起来，“小三他……”“樱木！”彩子忽然打断了樱木花道的话，“事情是木暮学长告诉我们的，还是让木暮学长来讲吧。”说着，她走到了维茹的身边，替她整了整枕头，说道：“你呀，那么聪明，还猜不出来么？”
　　于是，维茹知道了发生在三井身上的点点滴滴，从她的心底，不仅对面前的少年产生了一丝敬意。
　　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维茹的思绪，只见宫城来到了维茹的身边，正色对她说道：“维茹，我要向你道歉。一直以来，我都不服你，认为你没资格抢了阿彩的身份，做湘北的经理。可是昨天，你为了怕我们受伤而替流川枫挡下一击，为了怕我们打架不能出赛，你硬挺着自己和三井周旋等待援兵，而自己却因此差点……我想说，我、宫城良田，这一次，真心真意地佩服你这个经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和你作对了！”
　　“小宫……”樱木大叫。
　　“良田……”彩子感动。
　　维茹一直浅笑着，此时她说道：“好，从今以后，请多指教。”彩子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对维茹说道：“啊对了维茹，你知道么！比赛的分组已经出来了呢！”彩子兴奋地告诉维茹，“我们第一场的对手，是三浦台喔！他们去年一直打赢，直到遇上海南附中才输了。”
　　维茹听完彩子的话，说道：“听起来会是场精彩的比赛，只可惜，我去不成了。”“没关系，你把伤养好才是真的。”赤木说道。三井也走上前来，温和地说：“你好好休息，放心，我们会连你那份也一起加油的。”“恩。”维茹看着他，点点头。“哈哈哈哈，不过维茹你可要小心了！”樱木花道忽然有些贼兮兮地说道，维茹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你为某狐狸而奋不顾身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你要小心死狐狸的那些粉……哎哟！”樱木花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赤木一个爆栗打断了他的话。“好痛！大猩猩你！”“你多什么嘴。”赤木和樱木花道两个人又对上了。
　　维茹有些无奈地看着樱木花道，忽然之间，她的眸子对上了流川枫那双墨蓝色的眸子。维茹就这么看着他，他也就这样看着维茹，众人都笑着樱木花道与赤木队长的顶撞斗嘴，没有人看到维茹和流川枫的样子。只有……桥汐除外。

　　待Sacco代表自己送走了众人，维茹转过头看向一边的桥汐，开口说道：“桥汐，这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桥汐缓缓站起，眼角含泪地说道：“维茹，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不，你没有什么必要和我道歉的，上次的事，本就是我瞒你在先。”
　　“不是的，是我的错，要不是流川枫，我还是一直在误会维茹的。”桥汐急急地想解释道。“流川枫？”听到这个名字，维茹疑惑地看着桥汐，她不明白为什么流川枫那样的一个人，会参与到这件事里来。
　　“嗯！”桥汐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维茹你知道吗，多亏了你，流川枫，他主动找我说话。他告诉我你在住院，希望我去看你，还有篮球队的整件事情。虽然，他的语气依旧很冷。可是，我和他说话了！我好开心！”桥汐的眼中透出丝丝喜悦，“维茹，我真好佩服你，也好谢谢你。你为了流川枫，为了篮球队，是那么的勇敢。这种勇气，我根本做不到的！以后，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
　　“好了桥汐，你再夸奖我我就吃不消了。好，以后我们做好朋友。”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桥汐，维茹就不会像对待别人那般冰冷高傲，在她的心里，对这样天真善良的女孩子，存有着一丝好感。看着为自己削着苹果的桥汐，维茹忽然开口道：
　　“汐，你想知道吗，我不再打篮球的原因。”
　　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病房里，桥汐静静地听维茹讲起了那段甜蜜、却又苦涩的爱情故事。

　　原来、是这样。
　　维茹，对不起，身为一个好朋友的我，不但不了解你，还一昧地责怪你。
　　而你心中的苦，又有谁能知道呢？
　　那种、被心爱的人所抛弃的感觉。
　　难道，
　　爱一个人，真的那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