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之醉卧美人膝》野兔窟主

5、第五节、见猎心喜

　　“呸呸呸！”孔宣冲一旁的宋扬翻个白眼：“要你管！”

　　金楠抚着胸口道：“还好还好！只是抄经，没事没事，我帮你抄就是。”

　　孔宣抓了金楠的手摇着：“哎吆，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宋扬笑道：“不用我管啊，我还想说有难同当，帮你一起抄呢！”

　　岳夫子出来，三人赶忙闪在一边。等岳夫子走远了，孔宣又蛰摸回来，远远瞧着慕朝云穿了一袭古朴、厚重，带了赭红色暗纹的黑色立领锦袍与莫世芳叙话，只觉得今天他这打扮从未见过，看起来格外不同。她向身后不住招手，把金楠跟宋扬引过来，小声问道：“哎哎，君上穿的那也是咱们蓬莱的道服吗？怎么看起来，好像不是当世的款呢？”

　　“掌门为天庭法卿，执法六界，他今日当值，所着正是天庭法司正卿服色，你已入了蓬莱仙山，难道连这也不知道吗？”

　　三人一惊，齐齐转身去看时，却见面前站着一个十六七岁、俊秀斯文的少年，穿了件金边镶滚、上绣轻金密云纹的白色锦袍，越显得面如冠玉，正微微含笑的看着孔宣。

　　“炽……炎哥哥！”孔宣欢叫一声扑进少年怀中：“你怎么才来找我？！”

　　宋扬与金楠对望一眼，皆觉纳罕。

　　书中暗表，白袍的少年，正是孔宣表兄、燕王世子朱高炽，化名高炎入山，为持戒真人洪昭的首徒。此事，亦只四真知晓。

　　高炎轻抚着孔宣的头发道：“宣妹妹，多时不见，你又长高了。为兄这次领了接引新弟子的差事，不想你未参加前两试，以此便错过了。因下山送未中选的弟子回归，有事耽误了，这时辰才回山向掌教复命，倒在这里撞见你。怎么，又闯祸了？到的这儿，不比家里，没有……二哥（朱允炆）护着你，还是万事谨慎些才好。”

　　孔宣拉了高炎的袖子，甜甜的笑着说：“没事没事，都解决了。怎么，没有二哥哥，你就不能护着我了？果然，这才几天不见，就生分了！炎哥哥，我瞧你穿着咱们蓬莱的法衣，比那八仙图上的吕洞宾还好看，都不敢认你了呢！”

　　高炎礼貌周到、举止娴雅的与宋扬、金楠打个招呼，互见了礼，这才伸手刮了刮孔宣挺俏的鼻尖：“小机灵鬼儿，看把你乖的，句句都挤兑我！听说你这次复试三场皆冠，极是露脸，为兄还不曾恭贺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下殿去等着，待我向掌教复了命，带你们各处逛逛去，晚上定请你们吃顿好的！”

　　高炎入偏殿见掌门在，上前向掌门、掌教行了礼，便又退了出去。

　　莫世芳将今年的新生名册呈与慕朝云道：“这一次，共收得一百七十七名新弟子，按三试的成绩，编为梅兰竹菊四筹八班，请掌门过目。”

　　慕朝云接来翻阅一遍，淡淡开口道：“莫师兄，怎么这一年，似乎多了些女孩儿，尤其是高门世家的子弟呢？”

　　莫世芳笑道：“倒不是我们有心结交凡间权贵，今年是有个缘故在里头。新皇才登基，自是要采选秀女。原本是十四至十七岁的女子甄选入宫，但因是皇长孙登位，天子年少，便改了些规矩，连十来岁的女孩子也要备选。有些朱门世家骄纵惯了女儿，或是本人志气高些，不忍她们小小年纪就入宫磋磨，又不愿仓促求配的，便都想方设法避到我们这里来。我想着这也算是功德，就没有额外去推拒。实在选不中的，自是缘法不够，也没有办法。”

　　慕朝云点点头：“原是如此，只是这一来，怕要辛苦师兄了，像孔宣这般的，只怕还有些，师兄要加倍小心在意才是。”

　　莫世芳忙道：“掌门放心，世芳理会得。掌门，我们蓬莱重任在肩，你与常师弟皆未收徒。这一届弟子中，颇有几名资质好的，半年后的亲传弟子甄选，你不如早些冷眼旁观着，定下一、二名来吧。”

　　慕朝云抚了抚左手食指上那枚古朴的青铜掌门指环，才道：“法司的公务本就繁忙，再加上山中的事，实抽不出太多精力来教导弟子。只是师兄说的也是，也罢，先看着吧。”

　　慕朝云才出了三仙殿不久，孔宣就贼兮兮的跟了上来，他只做不知，照样走着。

　　总不能一路跑到他跟前去吧，孔宣只得叫道：“君上！君上！”

　　慕朝云终于立住，见孔宣绕到他身侧道：“君上，俗话说以理服人，在殿上，夫子与掌教皆未驳倒我，所以，我只口服，并不心服。”

　　慕朝云仍直视前方道：“那你要怎样，才能心服口服？”

　　孔宣摆弄着衣角，晃来晃去，眼神打着对号看他道：“掌教说你瘦金体独步天界，我……我也很喜欢赵佶的瘦金体，如果君上手录赵佶咏鹤五绝六首给我，弟子就心服口服了……”

　　慕朝云负手而立道：“孔宣，你虽顶撞夫子，固持己见，然却是为学问，据理力争，颇有令人欣赏之处。这也是莫掌教并未严惩你的原因，乃是出自爱才之心，护你求知求真之念。但若按你刚才所说，只要利益得当，便可改弦更张，才是大错特错。就算你是可以收买之人，本座还不会做这种蝇营狗苟之事！此心万不可长，姑念你初犯，再有下次，便去掌教处领罚吧。”

　　孔宣看他走远，小脸皱成一团，这是马屁又拍到马腿上去了？！

　　因他们才入山，皆是上午学文，诸子百家、琴棋书画、奇门遁甲之类，下午才教授武功、弓马、阵法演练等功课。至于法术，却要等这一届弟子正式拜入山门之后，能再通过几重考验的，才会教授。

　　武功起手学的，正是蓬莱开山的两仪剑法，招式并不如何艰深繁复。孔宣业师为当今武林奇人、一代剑宗，她有如此基础，自是一看便会，瞧得手里的桃木剑，就是玩具一般。旁边教场，正是比他们早一界的弟子在练习御剑飞行，她见猎心喜，觉得这才像是入了仙山，便偷偷记住了各种口诀法门。一待下午散学，就带了她自己的宝剑，招引宋扬、金楠至人少处修习。

　　宋扬瞧一眼她的宝剑道：“就你，还好意思的使淑女剑？！”

　　“呸呸呸！要你管！”

　　孔宣自顾着练习，先还只是上剑、引剑，见甚是容易，就开始御剑而走，先时离地不过尺许，虽是跌跌撞撞，飞的尚好，宋扬见无事，也嚷着要学。

　　孔宣心下得意，便越飞越高，见蓝天白云更加清晰，不知不觉，渐渐升上半空。她往下一张，忽然发现宋扬、金楠都小得看不清了，也不知已有多高，一阵眩晕，心下一慌，登时把那什么法门、口诀的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啊呀”一声就从剑上摔了下来，急叫道：“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