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三水汀

4、滚沸鲫鱼豆腐汤（3）

　　南北合来到公司门口，还没有来得及打卡便接到了总裁办公室的来电。应该是为了今天出差的事情。接起来一听，果然如此。
　　她拿出纸笔记下了另一位助理所说的闫函的具体位置。电话那头告诉她，因为情况有变，所以闫函半个小时前已经去了机场在那里等她，让她务必快点。
　　助理又抱怨她手机怎么一直没人接通，万一出了差错可怎么办？
　　她安抚了一下助理，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自己手机调成静音了，没有听见。
　　挂了电话，果真未接来电有五个，从都来自总裁办公室。
　　不敢多想，她转身出了公司，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向机场赶去。
　　可能是工作日的缘由，机场人倒不是特别多。而闫函一行人又站在明显地带，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藏蓝色磨砂皮西装。暗黑色衬衫。他正低头看着手表，右手食指不经意地悄悄表面。
　　没有耽搁，她快步走向他，语气微喘。
　　“闫总，不好意思，迟到了。”
　　闫函侧身看看她，点点头。
　　“既然来了，我们就出发吧。”
　　这一次出差，加上自己和闫函的话一共是十个人。
　　上了飞机，大家一一坐下。
　　让她意外的是，闫函并没有选择坐头等舱，而是跟他们坐在了一起。也许是为了办公方便吧。
　　而她正好是坐在他身后的一个位置。
　　广播正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飞机即将起飞。
　　没过一会儿，南北合就觉得有些耳鸣，很是不舒服。耳朵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摁了摁耳腮的部位，发现没有多大的作用。
　　环顾了一下四周，她发现大家为了养精蓄锐，多半在闭目养神，或者几人在窃窃交谈。
　　小心翼翼地，她将嘴巴半张开，为的是保持气压一致，缓解一下耳鸣现象。
　　发现没有人人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她为了效果，又多做了几次吞咽动作。
　　循环此动作做第二遍的时候，恰巧闫函转身，似乎要问她什么问题。嘴唇刚要掀动，正好撞到她嘴巴张开的不雅姿态又重新阖上。只是模棱两可地有丝笑挂在脸上。
　　南北合被这一突然袭击弄得忘了动作。半晌之后才恍然闭上了嘴。
　　有些尴尬，有些窘迫。
　　即使不是什么特别亲近的人，但是身为女性，就算是被陌生人撞见这一幕，也都会别扭，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低头不见抬头见。
　　正纠结的时候，却看到闫函却摁了服务按钮。机上的空姐随后便来到他身边。
　　南北合一时心思没有放在二人身上，也不知道闫函向空姐说了什么，惹得空姐笑靥着朝自己点了点头。
　　她不解，也只好同样向她颔首。
　　没过多久，空姐就端来一杯温开水给她，同时轻轻俯下身子，对她说：“这位小姐，你好。这杯水是前面这位先生让我们端给你的。请用。”
　　狐疑地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闫函，她小声道了句谢。
　　等到空姐施施然走后，闫函再次转过头来，这次脸上是实实在在有了笑容。
　　“喝些温水，吞咽会自然些，耳鸣也好缓解些。”
　　南北合这才了然。别的也不知道说什么，依旧照例说了次谢谢。
　　等到下飞机，她已经有些困意袭上。她本身就有些晕各种封闭式交通工具，以往外出远门，都是有带晕车药的。只是这一次忘了。
　　但是还好，与对方的见面时间尚有几个小时的光景，还可以小憩一会儿。
　　来到酒店，领到自己房间的房卡，她便跟与自己同房间的另一同事上了电梯。
　　“我跟你说，这次的项目要是做成了，我们今年的年终奖可能又有大大的提升机会了。”跟她分到同一房间的行政部的郑伊汝有些兴奋地拉着她的手说。
　　“嗯，我也听说了。如果真的是这样，这次我们可得更加努力。毕竟那时候年关，有入财的机会一定得争取。”南北合也打趣道。
　　“是啊是啊。辛苦了一年，这年终奖的多少直接关乎到下一年是否招财进宝，为下一年起个好头啊。”
　　......
　　晚上，几个人坐公车去目的地会面。
　　见面的地方是市中心的一座商务式茶馆。
　　黑底的牌匾，绿漆着墨，用行草写着“回时茶馆”。屋檐用竹子拼接，两边各挂一串铜钱，底部又以红缨做装饰。
　　古色古香的氛围。南北合留意了下这店中的装饰。最后概括出这么一句话。
　　堂中的客人也是彬彬有礼，丝毫不见平常灯红酒绿之地的喧嚣。
　　把合作地点定在这种地方，想必对方本身也是有一定见地。
　　果不其然，对方是一对夫妻。二人早年白手起家发家致富，诚信经营，公司名声终于越做越大。
　　只是这皮革公司不是单单凭靠这些就可以一直平步青云的。业绩做得越大，危险系数也就随之攀升。这几年来，夫妻俩面对日益膨胀的市场，显得力不从心。两人年纪又渐大，再者便是二者膝下无子女，从而希望可以通过合作的方式保住公司，以求颐养天年。
　　所以这次的合作多多少少蕴含了一些合并的意味在其中。
　　闫函从见面开始便一直谦逊有加，语气认真而又真挚，谈的甚是愉快。
　　最后将二人送走的时候，南北合见到那老伯右手大拇指间泛黄的烟渍，忍不住柔声向老妇提醒：“阿姨，阿伯年纪大了，能让他不抽烟就别抽了，烟酒毕竟伤身体。”
　　这是出于客套，可也是真心的关心。
　　自家老头也有烟瘾，现在心脏不怎么好，这烟却是来来回回戒了个几十来回也没有成功。
　　人老了，难免有生病的时候，可以注意的地方当真需要注意。
　　老妇听了她的话，笑着看她，右手抓住了她的手，左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南北合看着围在身边的同事，有些不好意思。
　　等夫妻两走了之后，跟她要好的几个同事打趣。
　　“哎呀北合呀，我妈要是见到你，肯定吵着让你做她儿媳妇啊。”
　　“怎么？你惦记着我们北合啊？做梦吧你！”
　　“......”
　　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她这个当事人越发没话说。
　　一抬眼，看到不远处的闫函送完那夫妻两正要回来。
　　从容不迫，很是自信。
　　南北合突然心中就有点小芽冒出来。
　　如果可以一直在这样的人手下当职，工作也不失为一件有乐趣的事情。
　　这是第二次还是第几次冒出这个想法的？才不过在他手下做了几个月而已，竟然会有这种想法。可能是最近工作上相比于以前太事事顺心了，才会想东想西。
　　不做痕迹地瞄了闫函一眼，他正跟大家说话：“最近合作案频繁会有些累。再过些时间等空闲了就好。还望你们多多努力。”
　　语气轻松，平易近人。
　　大家听到老板的鼓励，都很开心，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他看到了在一旁的自己，走过来又说了一遍：“辛苦了。”
　　声音低，但是有力。
　　南北合有点受宠若惊，回以：“您也辛苦了。”

作者有话说

　　旋转 跳跃 我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