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祭》叶紫娆

17、十七岁的祭奠（３）

　　０３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依在花树间，等着浇花的漂亮男子来养它的眼。

　　弯弯曲曲的小道尽头，隐约有两个身着不同色衣服的人走来。低沉而迷人的声音也随着距离的拉近而增大：“叫蓝泽去办那件事吧，顺便告诉他，这次我要的是‘身败名裂’的结果……”

　　说话的人是一个难得见到的漂亮男子：一头深栗色的头发轻柔地披泻在肩部，冰冷俊美的脸庞如玉质雕刻般精致细腻，浓密的长睫毛下有着一双黑色珍珠般深邃的星眸，修长的完美身材包裹在一身黑色唐式长袍款式的现代服饰里，显得异常的格调而又奇特的合适。

　　再把视线移向他旁边的人，虽然也是不错的美男子，但他显得很低格，如果不去注意，也许就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很平和地听着那人的话，时而点点头，好像走在他前面的人可以看到一样。

　　突然，他身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一条短信。

　　他没去管它，等待指示。

　　走在他前面的人继续走，“去吧，随手把门关上。晚上之前我都会待在这里。”

　　关上可以通往阳台花园的所有门，打开手机。

　　“沉默，今天晚上我将会去‘FUNERAL’，可以顺便帮我开个门吗？冥玲。”

　　这个被称做“沉默”的人看完信息，透过玻璃窗看阳台花园里的人浇花。

　　冥玲，你到底想做什么。

　　然后微微一笑，继续干活。

　　无论怎样，这是他欠她的。那个该死的梦啊……

　　０４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没有通行卡（季天棨为了确保“FUNERAL”的资料不至于被透漏出去，便做了这通行卡，只有有这张卡的人才能顺利地从黑洞门进入）的冥玲会顺利走进那个黑洞门。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太懂这其中的隐秘。

　　冥玲很庆幸在没被小弥看到前来到这个阳台花园，因为她不知要怎么回应小弥。小弥啊，这世上最让她牵挂的人……

　　“FUNERAL”的阳台花园里满是各种稀有的植物，盆盆景景的，只留下几道不到一米宽的小道，婉蜿蜒蜒地伸向各处；其中一处是禁止进入的，其它的，有通向房间的，有通向阳台边栏杆的，栏杆上爬满了紫藤、牵牛花等藤类植物；整个阳台花园只有中间的一盏玻璃蓝紫灯亮着，清幽而尽显诡异。

　　冥玲蹲在蜀葵花盆旁，观赏着它。它是重瓣的腋生花朵，很大，桃花般的颜色，耀眼的粉红，在浅绿色心形叶子的衬托下，灿烂的开放着。

　　她记得，蜀葵的花语是，梦。

　　梦啊……

　　“别碰它。”清冽冷漠的声音从盛树繁花中传来，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动静。

　　冥玲一听，便猜出说话的人应该是那个季天棨，因此并不十分诧异。

　　她对他并不好奇，便连头都不抬，只说：“反正它也是要死了的，碰不碰并无差别。”

　　那花中人不料会听到这话，微微一笑从某个走道走到她身后，不语。

　　她抚摸着半腐的蜀葵花根，亦不语。

　　“我并不记得有发通行卡给学妹吧。”不像是在质问，倒像是另种含义。

　　她明白。“那你该好好教育你的工人了。”

　　“说的也是，看来最近是懒过头了，改天得找沉默聊聊……那，现在呢，学妹。”

　　现在？！微笑地抬头望天，月亮半隐在云层之间，朦胧而隐晦。的确是个难以言喻的夜。

　　站起来，转过身，对他诡异地一笑。

　　昏黯的夜中，他的眼眸在星空为背景下尽显妖异；如丝的栗色半长发在空中优雅地凌乱着；特别的黑色唐式长袍轻垂在地，染上些花草的叶。迷人至极。

　　轻步走到他身边。黑色的丝质长衣随风摆动成妖异的舞姿。

　　抬手挽在他的颈后，身体向前倾。“今天，是我的生日呢。”所以，我打算收一件礼物。

　　季天棨透过幽暗的灯光凝视着她。突然，微笑起来，眼眸处闪过诡异的紫光。妖异魅惑。

　　他俯下身吻向她的唇，微笑不语。

　　那一刹那间，她攸地目光涣散。原本空洞的眼眸显得有点红染。

　　０５

　　一间漆黑的房间里，黑色的床剧烈地晃动着。伴随着喘息的声音，冲破夜的雾霭。

　　那朵粉红的蜀葵花，在黑暗的世界里，悄悄地绽放了。

　　祭奠，终于完成。

　　命运，随着轨道快速滑行，无声无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