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moon》幽灵的影子

1、chapter1

　　第一章
　　Ocean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天空还是深蓝色的，有斑斓的微光从那个满是破洞的窗帘后面透出来。他在并不舒适的木质床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湿了被褥，漂亮的金发紧贴在肌肤上。过了几分钟后他好像才从刚刚的噩梦里脱离出来，双眼渐渐恢复焦距，又花了几秒钟记起自己在哪儿后，他光脚踏上冰凉的地板，走到窗边发泄似地将那块破布扯开，然后趴在同样冰凉的栏杆上看着外面。
　　夜空下的城市总是冷色调的，Ocean能看到大概只离他3米的对面的青灰色外墙。燥热的夏天总是死气沉沉让人烦闷，至少Ocean认识到的夏天就是这个样子，充满了无趣、平静、安稳和人们令人厌恶的懒散气息，就算是他也不想到外面去，会有被丢到熔炉里的讨厌感觉，最好的一点就是天空总是干净的过分了吧，抬起头能一眼看到更远的事物。
　　他百无聊懒地用指甲刮着被他擦得光亮的玻璃，他真希望它们可以打开。脑中还不时回闪着梦中一片猩红的画面，如果是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会为自己做噩梦而高兴，因为那常常代表着新的记忆碎片和看事情的新的角度，总之不管他会如何抗拒和恐惧做噩梦的结果总会是好的，然后期待下一个黑暗的夜晚。但是现在，这根本毫无意义，他想，那些噩梦现在——只是噩梦而已，不能再带给他什么了。

　　阳光眷顾到这片小地方前Ocean就醒来了。卫生间镜子里的男孩皮肤白的吓人，应该是那两个浅但仍看得出的黑眼圈显的，他不觉得糟糕。窗户一直开着，探出头能碰到几片垂下来的叶子，但仍有不小的视角，正好看到稀疏的云层和刚刚飞过的一只猫头鹰。他不喜欢它的棕色，也不喜欢上面的小白点，这是他最近看到的第二只了。
　　桌上有昨天买的面包，他知道黑色背包里还剩几颗硬糖，都可以当早餐。有那么几秒钟他觉得自己正常极了，就像有人上门拜访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因为确实有人在敲门。
　　出现在Ocean眼前的男人瘦高，穿风衣束领带，有着弯起愉快弧度的嘴角和笔挺鼻梁，前方的几缕棕发杂乱微微上扬，给人感觉年轻快乐很有精神，但深邃的眼睛里又带有沉重悲伤以及猝然的苍老，这让人不敢断定他的年龄。
　　“你好小男孩，早上好，我是Theta。”男人语气欢快，Ocean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进来了，并且四处打量，坐到椅子上，“你不检查信箱吗，据我所知里面的信两天前就在里了。”
　　“不，没人会给我写信。”Ocean有些迟疑地看着这个男人，而且肯定自己没见过他。
　　“啊哈，那这会是你收到的第一封信，太棒了！”Theta说，并把信递给他。
　　“那不可能是我——”但他接过来后发现地址确实是他现在住的地方，只是，“Black先生收？谁是Black？”
　　“呃，well，我不知道。地址是对的也许只是谁搞错了，但我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顺便，你叫什么名字？”
　　Ocean轻笑出来，“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Theta张了张嘴做出“喔”的口型，似乎认为这个问题很棒。“这解释起来会有点困难，但我就是确定。”看到Ocean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又说，“我知道上一周你还在十几英里外的另一个城市，两天前来到这里。”
　　“你怎么？”
　　“因为我到那里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那儿了，我问了那个旅店的老板，他告诉我了我你告诉他的地方，于是我到了这里。我的腿都快跑烂了。当然这只是比喻，它们结实着呢！我喜欢它们！”Theta咧出大大的笑容，“所以，这个屋子是怎么回事？你租的吗？”
　　Ocean耸耸肩承认了，但他发觉自己仍没有得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
　　“太棒了！聪明的男孩！”Theta毫不吝啬地称赞道。“你知道吗？我很奇怪你为什么那么快就离开那里，我是说，那里景色不错。”
　　“因为，”Ocean皱了皱眉，“我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Theta在这时候认真起来。
　　“就是噩梦而已，你知道，让人感觉不好的梦。”Ocean觉得他一定程度上说了实话。
　　“well，那还不错啦，”Theta说，“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而且比让人感觉不好糟糕的多。”
　　“什么噩梦？”Ocean问了同样的问题，他很好奇。
　　“没什么，”Theta敷衍道，然后又精神起来，“你就对那封信一点兴趣都没有么？”
　　Ocean看了看手中淡黄色的信封，字是用绿色墨水写的，还没贴邮票。“这上面写的甚至不是我的名字。”
　　“这没关系的！因为这些信都一样，没有区别，是不是有点无聊？”
　　Ocean把信放下来。“没有区别？为什么？”
　　“或者你可以直接把信打开来看看。”
　　“你到底是谁？找我做什么？”Ocean没有理他，“你怎么会有我的地址呢？而且怎么会有人来找我做什么呢，我们以前认识么。”
　　“不，”Theta似乎紧张起来，“我们今天第一天见。”
　　“那么，请你出去先生。我不需要——”
　　“我是个巫师。”
　　“什么？”这可不是Ocean意料到的答案，“你说什么？”
　　似乎最难说的一句话说了出来，Theta脸上恢复了愉悦的神情。“我是个巫师，而且我很棒。”他说，Ocean听清了，“那封信可以说是张邀请函，是请你去一个叫霍格沃茨的魔法学校学习的，那样你也就是个巫师啦！当然你一直都是个巫师，你的名字一出生就会印在霍格沃茨的名单上，我也是，而到了11岁我们就可以选择去魔法学校上学了。”
　　“那你？”
　　“我？”Theta笑起来，“我只是被派来让一切更加妥当，因为你的情况比其他人特殊那么一点。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让谁来做这件事，而我恰好是最闲的那个！”
　　“听起来他们是把麻烦事推给了你，你这个傻瓜。” Ocean很惊讶自己的声音镇定极了。
　　“不，这是我的荣幸，”Theta严肃又开心地说。
　　“那你肯定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那你相信么？”
　　“我不知道。”Ocean说，看到Theta露出我了解的表情。
　　他才不了解，Ocean在心里恼火地说。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有什么感觉、应该在想什么，或者说他认为的正常人现在应该在想什么。但他不确定自己真的有些什么感觉，就像有道玻璃墙把所有情绪阻隔了，而那道墙总是在那里。但或许这次的平静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他心里一直隐约相信总会出现什么来改变现在的生活，就像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或者可以说是前方有道虚掩的门在指定的某一时间才能打开，以及有什么东西一直潜在水下你知道它就在那里而现在是时候完全浮上来了。这种感觉很微妙，而且Ocean并不讨厌。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相信。”Theta注视着他说，“顺便说下，它们真美。”
　　Ocean惊了下。“谢谢。”然后他说，“我想我们是时候看看那封信了。”
　　“哈！”Theta露出胜利的笑容，“你感兴趣了！”
　　“对，我感兴趣了，来吧。”
　　他把信抽出来看。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魔法师)
　　亲爱的Black先生：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米勒娃麦格谨上。
　　他的目光不高兴地在那个错误的名字上停了下，翻到第二页的时候Theta侧过头看。
　　“如果你注意到，对，就是那行。那本书……是我写的……对……”他的声音小下去，咽了口口水。
　　“所以，你是教什么的？你是个……魔法老师吧？”
　　“是的，我是，虽然才刚被聘用，还没真正上过一节课，但我现在确实是个教授啦！而我的课程是——黑魔法防御！一门美妙的课程！”从Theta的笑容看得出来他认为黑魔法防御课精彩绝妙极了。
　　“我想我会期待的。”Ocean说，看着Theta。
　　“你还是有很多问题，对吗？”
　　“嗯哼。”Ocean没有否认。
　　“你之前说我的情况比较特殊。”
　　“因为他们觉得如果不派人来的话你不会相信那封信的，”Theta说，“你会么？”
　　“谁知道。静候我的猫头鹰……巫师的通讯工具是猫头鹰？像书里写的那样？”
　　“对。”
　　“你说我的名字一出生就印在霍格沃茨的名单上，那份名单真的存在吗，在哪里。”
　　“哦……这个问题，”Theta眯起眼，轻笑着，“为什么要在意这个？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算了，”Ocean说，然后给Theta看那列用品清单，“你们会给报销这个吧。”
　　“我倒希望他们那样，”Theta掏出个沉甸甸的小袋子递给Ocean，“里面是金加隆，霍格沃茨的补助，但我不觉得这能支持到学业结束，所以这代表你必须自己赚。所以最不用担心的就是这个啦。”
　　“我还没完全相信你。”
　　“哈！这个简单。”Ocean看到Theta从外衣内侧抽出根木杖，薄削的嘴唇蠕动，杖尖发出光来。
　　“就这样？”Ocean扬了扬眉，“这是魔杖吗？而且还是……蓝色的？”
　　“你对我的魔杖有意见吗？”Theta干巴巴地说。
　　“我不觉得这有说服性。”他本来期待的更多。
　　Theta再次举起魔杖，一阵呢喃后整个屋子都被一种银白色的光充斥了，Ocean看到空中飘浮出一个人影。“这是什么？”他的音调不自觉的提高了。“我的守护神！多么漂亮！我真喜欢她！”Theta向他大声宣布道。
　　“守护神？”那人影散去后Ocean不可置信地说，“她看上去像个女人，而且有着翅膀，太奇怪了。”
　　“我更喜欢别人说她真漂亮。”Theta指出。
　　“守护神都这样吗？她简直和我曾在一本书上看过的一模一样，孤独的天使！”Ocean这次是真的被惊到了，但那是因为兴奋和惊喜，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孤独的天使？哦——”Theta尾音扬起来，似乎觉得这是个天才的想法，轻笑了几声，“那一定就是她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Ocean看着他。
　　“？”
　　“你真是个怪人啊。”他说，带着安静的狡黠。
　　“哦God，”Theta又露出那种你太棒了的笑容，“相信我，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了，而且，你也不差。”
　　Ocean移开了目光。“不，我是个怪胎，这我知道。”
　　Theta看着他，眼底的沉重变得明显，他笑着说，“没人会是怪胎，至少今天不会是。”
　　“是吗，我不这么认为。”Ocean说，“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你们现在才来找我。”
　　“抱歉？”Theta没听明白。
　　“既然你们一直都知道我在哪儿，我的生活怎样，我的存在有被记录，那为什么现在，现在才注意到？”Ocean不觉得他有把血液里暗暗燃烧的负面情绪表现出一丝一毫，尽管他从不去细思的漩涡就在不远的地方警示着随时可以将他吸进来
　　Theta显得迷惑和担心。
　　“哈，你还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是不是。”Ocean说，微扬起头，“好吧，我很好。现在我们要去做什么，我是说，我们一定还有事要做吧。”
　　“我们的确还有事要做，”Theta探究的目光仍在Ocean身上停留片刻，然后他跳起来，再次看起来神采奕奕，“现在！我想我们应该去对角巷，去把你的清单上的东西买全。不敢相信我将会看到别人买我的书，太棒了！但是首先，我必须要知道一件事，你吃过早餐了吗？”
　　“没有，”Ocean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因为你来了。”
　　“太好了！那我们可以先一起去吃早餐！”Theta说，他展开双臂，对着斑驳的阳光，“太棒了！我爱早餐！”

　　Ocean花了一点时间作准备。他先检查自己有没有任何东西落在他忠实的黑色背包外面，这很简单，因为他的东西不多。之后他将自己在屋子里残留下的生活痕迹收拾干净。等到把门锁上后Theta正站在外面情绪不明地看着他。
　　“嘿，别那样看我，”Ocean说，“他们下个月才会回来，这地方太偏了没有别人看到，我也没拿走不属于我的东西。”他回过头发现Theta没有动，“你不会真以为有谁会租房子给未成年人？”
　　“这是不对的。”Theta看着他的眼睛。
　　“对，我知道，那你指望我怎样，睡马路上吗？或者屋顶、桥、长椅还是地铁站？我都试过，如果你想知道，我需要生存。”Ocean有些恼火，但不是出于自己说的话，“拜托，你还得领我去对角巷，或者其他magic place。”
　　“是的，对角巷，走吧。”Theta上前一步握住男孩的手。

　　要去的地方，对角巷还是什么，还有那个魔法学校，听起来像是在伦敦，伦敦似乎不管对普通人还是巫师都处于中心位置。这个认知让Ocean感到开心，因为这个城市对他来说也有那么点不寻常，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意义和吸引力，他正好想在最近再来这儿一回了。另外Ocean对于他们是以正常的方式来到伦敦有一点点失望，但他还能指望什么呢，巫师也是人，又不会如童话书里那么简单，这让他感觉似乎自己早有接触的一个世界正一点点向他展开，就算是他也不由本能地感到激动和欣喜。
　　“现在我们去哪里，我相信对于伦敦我比你熟的多，从你的表现就知道了。”
　　“噢，我们去吃早餐，而且，well，我确实很长时间没回这里了。”
　　“不，我不想吃早餐。”Ocean抓住高个男人的衣服，“我想现在就去那里。我又不是第一次不吃早餐了。”
　　“所以，”Theta低头看他，“我们才必须去吃。”
　　Ocean知道自己的所有表现，都漫不经心地向这个透着神经质的男人表明了自己之前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而他几乎是当时冲动地刻意去将这点体现出来的，伴随着的是向别人炫耀的恶毒心理和一点快意。他对此有些生自己的气，因为矛盾的是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会让他们觉得自己了解他的任何事，而且从来都很好的保持着。但不管Ocean在心里是如何烦恼纠结，他从这家门面破旧的小酒馆出来时，他还是感到心满意足的。
　　他和Theta刚刚在破釜酒吧待了会儿，再之前Theta给他买了新鲜的面包和牛奶。在破釜酒吧里Theta很高兴自己未被遗忘，笑得很开心，Ocean有被感染到以至于提起了以往蹭酒的兴趣，尽管这里又黑又脏无法让他产生好感。总之他们俩站到那堵墙前面时脸色都比之前有人气多了。
　　“你回避了有关你家人的问题。”Ocean尖刻地指出，看着Theta用那根蓝色魔杖在墙上点。
　　“well，那些回忆不怎么好。”Theta似乎刻意回避男孩的目光，然后做了个苦脸，“所以别在意它们了。”
　　对角巷在他们面前展开。

　　这里比Ocean想象的更热闹，吵吵嚷嚷充斥着各种声音，也更人性化，再见识了破釜酒吧后Ocean就肯定了这点了，巫师们和寻常人没什么区别这一点让他即隐隐厌恶又暗自欣喜。我是个巫师，Ocean想，但似乎没什么不同，虽然已经大不一样了，这改变代表一切。
　　“听着，”Theta的手放在Ocean肩上，他们刚买完了制服和坩埚，“我想我不能陪着你完成这项任务了，我还有些，有些事要处理，其他事。”
　　“知道了。”Ocean打断他。
　　Theta露出遗憾和抱歉混合的神色，而且看起来嘴里憋了一堆话。
　　“不用担心，我不会迷路的，而且我更喜欢一个人，所以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提出来的。”
　　“好吧，我相信你。”Theta重新露出笑容，“而且我知道你想要一个人做这些事。噢，当然我是真的有些其他事要做而不是这个原因。”
　　“我知道。”Ocean微笑着说。Theta又用那种复杂又沉重的眼神看他，就在Ocean有些不耐烦了的时候他递给了他一个薄薄的小本子。“里面记录了一些……一些……规则，最好看看它们。还有，记得我的书。”
　　Ocean接过来，他觉得是时候说再见了。
　　“还有，别那样笑。”
　　“抱歉？”
　　“只是，别再那样笑。”
　　“我不明白。”
　　“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是的，你说过，谢谢。”Ocean停顿了下，“我长得也很漂亮，你没注意到么。”
　　“我觉得我还蛮英俊的。”Theta扬起眉。
　　“你有孩子吗？”
　　“……我有过一个儿子。”
　　“他是不是？”
　　“嗯。”
　　“抱歉。”
　　Theta耸耸肩。
　　“所以，”Ocean觉得哪里有点怪，“再见？”
　　“well，再见。”

　　“嘿！”Ocean回过头，看到Theta还在原地，棕色大衣让他的身形更加瘦削□□，有几分孤独的味道。他们的目光对上。
　　“My name is Ocean.请记住它。”男孩冰蓝色的眼眸清澈，散发出柔和的光。
　　“哈！”Theta露出胜利的笑容，目送他离开。

　　Ocean推开奥利凡德魔杖店的店门时，里面乱的不像话，一排排盒子从柜子里飞出来在空中横冲直撞停不下来。就在他刚进来的时候，所有不受控制的东西飞速地朝他的方向甩过来，Ocean下意识地做出防御，那些长盒子在空中瞬间停滞，然后噼里啪啦地掉到地上。
　　Ocean注意到屋子里另外三个人的目光都转向他，那个几乎可以肯定是造成混乱的罪魁祸首的男孩和他的爸爸似乎都还没将眼前发生的事消化完，两人都粗壮结实，一脸蠢相，是可以让Ocean第一眼就归类到无脑的大块头里的那类。第三个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有着银色的眼睛，和其他两人一样都对有第四个人出现感到意外。
　　短暂的惊讶仅持续了几秒，那个男孩的爸爸反而是在奥利凡德前开口，他的脸涨得通红，看起来自豪又有些惊吓。
　　“你做的，嗯？我就知道！”他对着他依然半张着嘴的儿子说，圆脸上堆起满意的笑容，“我就知道你这个混小子有这个本事！不是软包！”
　　那男孩一直睁圆眼睛望着Ocean，此时向他老爸微摇着头，似乎丧失了语言能力。“不，这不是……但……”
　　“看来也不是这根，布莱奇先生。”奥利凡德微微笑着说。
　　“不，就是这根！你没看到吗，他停住了！他把它们停住了！”布莱奇先生愤愤地反驳道，看得出来在儿子试了那么多根后他已经很没耐性了。
　　“抱歉，”Ocean插入谈话，“那是我。”说着他微抬起手，一个长盒子从一团糟的地上飘起来。布莱奇先生的脸更红了，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似乎Ocean欺骗了他使他认定的事实落了空。
　　“啊，出色的魔法天赋，另一位客人，”奥利凡德说，“你最好稍等一下，等这位迈尔斯.布莱奇先生找到适合他的魔杖，毕竟是魔杖选择巫师，记住这一点。”那个叫迈尔斯的男孩朝他有些腼腆地笑了下。
　　一段时间后，那个男孩和他的爸爸已经走了，后者走之前一直在气急败坏地嘟囔着什么。Ocean从长椅上站起来。奥利凡德用饶有兴趣的眼神瞅着他。现在魔杖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一下子变得安静的吓人。
　　“上午好。”奥利凡德对他说，“你的控制力很出色，孩子。这在你这个年龄可不常见。”
　　“谢谢。”Ocean弯起嘴角。
　　“你叫什么名字？”
　　“Ocean。”
　　“好的Ocean。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介于你已经等了很久了。”奥利凡德掏出一条卷尺，“你习惯用哪只胳膊使用魔杖？”
　　“我习惯用左手。”
　　“试试这根……”
　　Ocean最终买下的魔杖通体银白，纤细的杖身刻有精致的花纹。Ocean握住它的时候，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来，杖尖流泻出银色星辰组成一头优美的有角动物，又渐渐消散，残留下银白的光辉。
　　“桃花心木配独角兽尾毛，十三英寸，绝佳的组合。”奥利凡德喃喃地陈述道，“各方面都很出色只是有些娇贵和任性，经不起太大折损。我还记得这条尾毛是来自一匹刚刚成年的独角兽。”

　　晚上的时候Ocean在破釜酒吧住下，暂时决定在这里待到九月一日——离那天还有两个月左右，他希望这段时间不会很难熬。
　　Ocean不知道外面的天空是否已经全黑，这个不大的房间里没有窗子。床头有烛光摇曳在灰色墙壁上留下黑影。也许是潜意识里发觉到这一天带来的愉悦充实和期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多，Ocean很快就昏昏欲睡了。他想到那个年轻却有着苍老眼眸的教授，他给他的那个蓝色封皮的小本子，他曾有过的儿子，他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远处传来庄严的钟声，他对自己说圣诞快乐，最后他朦胧地看到墙壁上摇动的影子扭散成鬼魅，光与影混在一起，一个黑色的漩涡不停地吸引着迫使他陷入无梦的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