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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ct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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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很美丽,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成熟韵味,合身的过膝白色七分袖连衣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段,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细高跟鞋。她不时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手机,显然是在看时间,又不时抬头望向远方,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来,然后又拿起了那一杯已经喝了一半的橙汁。
她明显是在等人。
竟然让这样一个大美女在二月的周末、将近情人节的时候独自坐在露天咖啡店枯等,对方也不太懂得珍惜了吧。
她的指尖轻轻地敲着木桌子,好像也等得越来越不耐烦,笔直的栗色长发安静地垂落下来,喝了最后一口橙汁,把手机收回手提包之中,刚想离开之际,对面就有人坐下了。
「美丽的小姐,请问我可以坐在这裡吗?」
「……啊,当然可以啊,反正我也差不多时间要走了。」
她看清来者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眼底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到的失落,随即又如同往常一样展露她甜美可爱的笑容,对面明显是搭讪的男人一时之间有些失神,没想到看来这样成熟的女人有着如同少女一样纯真美好的微笑,但他很快又回过神来。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可以请小姐你容许我代替那一个失约的人,陪伴你渡过一段美好的时间。」
她好像有些愕然,然后又淡淡地微笑起来,很快就和对方交换了名字,还聊得很愉快,被对面幽默又懂得讨女性欢心的男人逗乐了,不时地轻笑起来——于是当这个女人的丈夫终于赶来的时候,只见自己的妻子又被其他人勾搭了,而且她好像也没看到他似的、或者应该是故意地忽略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打发对方离开,慢条斯理地回到丈夫的身边,语气轻快得很。
「你——迟到了,知道我浪费了多少时间吗?」
「那么我把时间都赔给你?」
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摘下高礼帽微微弯身,但是她并没有就此消气,而是把他甩在后面拿着手提包继续往前走,无视了背后那些夸张的呼唤,然后过了不知多久,她才骤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没好气地戳了一戳一旁停了下来的蝴蝶,飞快地张望了一下,只见四周的景物都好像定格了一样。
她面无表情看着前方简直好像是从古代希腊穿越而来的年轻男人。
对方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袍,大半的胸膛袒露出来,半长的发丝微微飞扬,慵懒地斜倚在一棵树上,当然,如果他旁边不是有一个垃圾桶的话,也许这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而且这个看上去俊美高冷的男人还好像对着她抛媚眼,手中把玩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这是什么?色.诱吗?
可是帕蒂塔不会吃这一套的,那怕对方的手此刻已经抱住了她的腰肢,对着她露出了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而面对突然现身真身的丈夫,她还是平静地举起了拳头,微微偏了偏头,整齐的长发微微一扬,唇边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你这样子,我都想打你。」
「咦……哎?我明白了……你是喜欢晚上才看到我这样子吗?就像前晚,我懂的——」
细高跟鞋狠狠地踩上了对方的凉鞋。
然后那个男人吃痛地抱着自己的脚鬼哭狼嚎似的,她微微回头看了看他,但此时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很没良心地离开,直到在她买下了一杯冰淇淋、打算付钱之际,背后已经有了另外一只手替她结账,她转头就对上了嘻皮笑脸的杳马,看着那一张和儿子极其相似的脸,突然觉得这样子好像终于顺眼多了,慷慨地把冰淇淋分了一半给他。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安静地看着一对年轻的夫妇推着婴儿车散步,喷水池溅起的每一颗晶莹水珠都倒影出一幕幸福温馨的画面:年轻的丈夫细心地给妻子倒了一杯水,夫妻二人蹲下来又看了看孩子,幸福的微笑洋溢在他们的脸上。帕蒂塔怔怔地看着他们很久,连杳马的轻唤也没有听到,直到有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一晃,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低声地喃喃自语,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早已空了下来的纸杯。
「……我曾经以为自己也会这样子。」
即使圣战最后也会爆发,她也以为在那之前,她会可以拥有一段平凡幸福的日子,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地生活,手中握住的会是悲伤前的晨曦。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当时的德国也还不是现在的德国。
*
1727年。
六月的午后。
海因斯坦城。
一批新买回来的酒就放在后园那边,十六岁的少女微笑送别了搬运的工人,转身走向了那几个木箱子,蹲在地上点算那一瓶又一瓶的红酒——这些都是好东西,她不禁开始想象在晚上的舞会中,美丽耀眼如同宝石一样的女士和高贵优雅的绅士端着透明的高脚杯互相交谈的情景,彷佛是端着像是装在水晶之中的红宝石。那会是一个热闹又美好的晚上呢,而且充满着各种耀眼的色彩。她摸了一摸手中的酒瓶,刚想放回箱子之际,然后就听到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靠近。
这可真奇怪,现在可不会有人来后园这边。
帕蒂塔怔怔地抬头看着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年纪的黑发少年,她在这裡生活了那么久也不曾见过他,对方应该是刚来城堡工作的人吧。不过最奇怪的不是这一点,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他应该是来自东洋的吧?千里迢迢来到这裡,这可真少见,她迟疑了一下,因为忧虑对方听不懂她的说话而暂时没有开口,此时这个英俊的少年就已经开口了。
「你好啊。」
他的微笑很友善,落落大方完全没有初次见面的不自在,黑色的短发看上去虽然有几分的凌乱、不安分地在风中乱舞,但是好像又有几分桀骜不驯的味道,感觉并不是表面看来那么的简单。只是她当时可没留意这样多,对方可以和她一样讲着相同的语言,她对此微微感到惊讶和敬佩,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蹲在地上跟他聊天不太好,慌忙站起来。
「你好。」
少女彷佛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甜美可爱的笑容,笔直的栗色长发垂落在黑白分明的女仆裙上,她安静地站在他面前对着他微笑,在她背后的一大片灰色石制建筑一下子好像也被染上了色彩似的,不得不说她的笑容显然独特得很,如同此刻的阳光一样令人舒心温暖。
他彷佛可以猜出她心中的惊叹,露出了漫不经心的微笑,也为自己给她留下了一个不错的第一印象而暗自感到高兴。少年耸了耸肩,两手一摊,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仅是微微勾了勾嘴角,「通天塔对我而言可不存在。」
帕蒂塔闻言禁不住轻笑起来,她可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有趣又特别的人,明明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年纪,好像又显得很老成,而且那一身西洋的打扮穿在来自东方的黑发少年身上,看来被他穿出了几分异国的味道似的。
杳马注意到这个女孩笑起来的时候,手会自然地放在唇边,视线微微下移,瞇起了眼睛才展露笑颜,另一方面也意识她明显是开始对他产生好感了,如果是单靠卖弄一下知识可以讨她欢心,这也算是个不坏的好开始。
时间太多,于是他懂的事情、知道的东西也很多,何况他本来就是神。只是眼前的这一个女孩,为了追随雅典娜竟然转生成人类,只是这可与他无关,他的目的从来就只有一个。
终于找到你了——会生下天马座的夜枭。
不过要怎样做才可以让自己成为天马座的父亲?首先要令到她爱上他?但是他活了那么久,还真的不曾真正地追求任何一位女性,毕竟她们都是人类而已,贵为神祗的他可不屑和那些女人在一起。人类都只是玩具而已,你会爱上自己的玩具还跟它们有结婚生子的打算吗?
幸好她看来也不算太差,也许这一世可以试试?
他微微弯身做了个致歉的动作,彬彬有礼如同是来自上流社会的贵族,无论语气和表情也无可挑剔。可是在她没有看到的角度,嘴角的弧度和暗沉了几分的眼神诡异神秘如同是夜间的阴影。凭借她的第一直觉,她觉得对方虽然年纪轻轻,但就像是一本已经被人遗忘多年、尘封已久的古老书籍,证明他显然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很抱歉打扰到你,因为我是刚来城堡而已,所以有很多东西不太清楚,原本只是打算到处逛逛而已,怎料打断到你的工作,你继续好了。」
听着他的说话,她慌忙摆了摆手,同一时间又摇了摇头,好像生怕他真的就此转身离开,反应过来之际已经上前靠近了他。空气之中好像有着一种淡淡的玫瑰花香,也许是因为这裡比较接近花园的缘故才如此的清晰。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她的栗色发丝和温柔的微笑也带着一种香甜的气息。
「没关系啊,我也差不多做好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到处走走。对了,我是帕蒂塔,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杳马。很高兴认识你,可爱的帕蒂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