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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香水【完】 ...


  •   洛拉乘船离开列亨岛时,望着黝黑翻滚着的海水,她终于感到她离开了一直掌控她、试图吞噬她的生活。虽然泪水一直在流,但轻松的笑怎么也掩不下去。她不知格雷诺耶在她身上涂了什么,她用格雷诺耶给她的小棉球堵住了鼻子。但僧侣跪倒在了她的面前,然后男人和男人拥抱、亲吻起来。洛拉怀疑是有魔力的液体,很可能格雷诺耶是个巫师?不然他怎么可能悄无声息,不惊动任何一人的来见她呢?

      格雷诺耶划着船,他们可以等船靠岸后想去哪去哪。怎么掩盖洛拉的味道,这是个问题,他总不能一直给她用他制作给自己的香水吧?而且那也掩盖不了味道,只会让人们跪倒在地,拥成一团做原始活动。制作出这瓶香水的效果并不是很合格雷诺耶的意。而且格雷诺耶发现,即使是他自己涂抹上这种香水,人们关注的也只会是香味本身,不是他。

      所幸的是,海水会冲淡洛拉的味道,一切都覆盖在咸涩的海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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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希斯回到格拉斯这座城一周后,得到信使的信,僧侣们宣称洛拉变成了天使,消失了。简直是胡扯!里希斯愤怒地将信撕碎后,扯着自己头上的假发发出痛苦的呻吟。他失去了他最重要的宝贝,最后。

      格拉斯自双胞胎失踪后,又有不少贵族女子失踪,最后矛头指向,是安托万家一名女仆所为。真是骇人听闻。这名女仆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西维尔被关在牢房里,捏着洛拉给她擦过泪的手帕傻笑起来。她需要钱,需要请来一位了不起的香水师为小姐制作香水。

      西维尔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她总是会偷偷地敲闷棍,然后将那人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但是来钱太慢了,于是她盯上了贵族女子,她们的首饰总是很值钱的。还有些男人,西维尔会在晚上出去,那些有需要的男人便会把钱给她。西维尔无比痛恨那些男人,如果不是那些男人,她的姐姐又怎么会死。她通常会选择在男人释放后最松懈的时间里选择动手。她养了很多狗,包括姐姐的那只,不用担心遗体的销毁。还有些多出的,她会做派,肉派。自己吃,吃不完的,送邻居。

      人性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只是因为单纯的欲望而动手罢了。人可以处在贫贱中,甚至是更艰苦的环境里,但他们能克制住为恶的欲望,这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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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拉跟着格雷诺耶白日睡觉,夜间行走,避开城市。他们吃死掉的鸟、蘑菇、草、虫,只要是能吃的,他们都吃。

      洛拉的脚走出了无数水泡和茧子,娇生惯养的她到不觉得辛苦,累了就拖着格雷诺耶躺在草地上休息,沾一沾草和泥土的味道。洛拉闻着干燥的风,觉得这日子过得不能再快活了。

      格雷诺耶嗅着那迷人的香味,他感受到了爱,只要那味道存在一天,爱就会存在。格雷诺耶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受到价值的影响,他是活着的。一个鲜活的生命,第一次如此迫切的需要他,只要他。

      格雷诺耶还是制作出了那瓶香水,他们那天去了某个不知名的小镇。洗过澡后,洛拉很乖巧的躺着,是不是因为格雷诺耶的涂抹而发笑。同样涂着油脂的亚麻布把洛拉身体裹住,洛拉脸上也涂了一层薄薄的油脂,然后她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一般。她的长发也涂了,淡淡的芳香留在了脂体上。香味重的地方格雷诺耶都加重涂了层油脂。

      格雷诺耶起初是满意的看着洛拉,然后累了,闭眼开始呼吸着空气中的香味。那金线般显眼的香味变得虚弱了,油脂仿佛被涂上了金色。

      过了六小时,天色微亮,格雷诺耶解开裹在洛拉身上的亚麻布,洛拉睁开了双眼,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有些歉意的看着格雷诺耶,做了个口型,问道:“Ok?”

      格雷诺耶摇头,用刮刀刮下了身上的油脂,堆到了铜盆中。之后,洛拉起身将自己长发上的油脂全部挤到了盆里。格雷诺耶再把亚麻布上的挤了出来。加入酒精稀释后,用自制的蒸馏器开始提炼,格雷诺耶专心致志的看着火。金黄的香精从冷却管里滴出。

      洛拉擦干净身上后,披着薄毯,手里拿着装着食物的碟子递给了格雷诺耶。洛拉好奇地用指尖接过即将滴落的液体,放到鼻尖闻了闻,问道:“这就是我的味道?”

      雅致又浓烈,非常矛盾且美丽的香味,还带着丝丝的甜。

      格雷诺耶将装着食物的碟子放在一旁,专心的收集精油,收集完毕后,将一定的精油导入了香水瓶中,颜色金黄的液体在瓶中弥漫开来。

      “多么美妙的气味。”洛拉捂着胸口闻着那香味,她的神情迷醉。

      格雷诺耶盖上盖子,收好香水瓶。拿起干粮吃,边吃边收拾东西。依照约定,洛拉和他应该要分开了。

      洛拉已经被香水影响了,松开裹在身上的毯子,她眼睛里充满了柔情的看着格雷诺耶,问道:“你要走了吗?”

      格雷诺耶转过身来,停止收拾东西。他看到赤|裸着身子的洛拉,将掉落在地上的毯子捡起,裹好了洛拉。

      +-+

      洛拉醒在床上,她看着对方熟睡的脸,嘴角勾起了一个笑,悄悄地起身穿起了自己的衣服。她像家中那只发|情的波斯猫,整个白天她都一直缠着对方,索要。白皙的小腿勾着男人精瘦的腰,别问这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洛拉咬着食指笑了,她洗漱后,换上衣服,离开了这座小镇,她也不知道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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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洛拉离开后,装睡的格雷诺耶睁开了眼,他掀开被子,呆呆的看着那朵床单上绽放的红花。回过神时,他已经将那朵花从床单上剪下收到了怀里。他匆匆换上了衣服,跨上布包追了出去。他在空气中嗅着洛拉的气味,跑动着。他不知道心中翻滚的情绪是什么,他只知道洛拉的存在十分重要,胜过于包中的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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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希斯坐在办公桌上,处理着公文,他双眼下一圈都是青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正常的睡过觉了。他还要忍着孟德斯鸠侯爵的问责,因为他弄丢了自己的女儿,他的未婚妻。

      一瞬间垮台的野望和失去重要的珍宝,使得里希斯仿佛在短短一个月里苍老了十几岁。他的眼中充满着阴霾,找到她,找回她,这是里希斯唯一想做的事。但是他克制着自己,派人去找,而他得坐在办公桌上,保证自己的地位不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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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后。

      怎么形容洛拉的生活呢,她过得一直很快活,她的丈夫是一名香水师,同时也是一名贵族。她有二子三女。她房子边有专门的马场供她在马上奔驰,没人会再要求她该这么做,该那么做,如何保持优雅成为一名淑女。她爱他的丈夫,丈夫很爱她,没有再比这更甜蜜的事情了。她知道一切都是香水在捣鬼,令人同情、发自内心喜爱的香水,激发爱欲的香水,各种各样的香水,但一切都已是过去式。此时此刻,她真心所求的,都已得到。

      阳光明媚的下午,洛拉换上骑马装,已为人妇的她比起从前多了份妩媚和生气。她骑上一匹枣红色的马围着场地奔跑起来,她的帽子被吹掉了,露出如同赤红火焰般的长发。她笑着。仆人从远处看着洛拉骑着马,她在顺着太阳奔跑,奔跑到了太阳里。

      格雷诺耶起身,打开了窗户,吸了一口气。成千上万条线在他脑海里浮现,但惟独缺少了一条金线。格雷诺耶呆住了,他以为是他嗅觉出了问题,他跑出了屋子,再次试图寻找那根金线,金线消失了。格雷诺耶整个人都麻木了,他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奔跑出了眼眶。她死了?不,不会的。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格雷诺耶相信洛拉一定是带着她最宠爱的女儿们去城里玩去了。女人就是喜欢那些蕾丝长裙和珠宝首饰以及各种各样的帽子。

      对于格雷诺耶而言,洛拉让他找到了自身存在的价值,他从未想到过,他能得到这么多。洛拉阻止了他走向自我毁灭,给了他孩子,生命的延续。成为贵族后,他学了很多知识,他也懂得了爱是来之不易的,它会消失,也会再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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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格雷诺耶都会走到洛拉坠马的地方,在那给洛拉献上一朵当日开的最美的花。马场已经不在,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花园。洛拉走的时候没有痛苦,她从马上掉落扭断了脖子。在格雷诺耶学会外貌审美后,他学会了形容外貌。洛拉合上的双眼,那双绿宝石静静地放置在首饰盒中。嘴角勾起的笑,唇似血红。皮肤白皙细腻,如同羊脂玉。身材凹凸有致,胖瘦均匀。红发散落在身后,如同淌出的鲜血。即使香气不在,她也依旧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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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香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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