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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too 新的家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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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too 新的家庭
那个夜晚有些漫长。
那匹被带回洞穴的小狼梦到了一条巨硕的黑狗,张开血盆大口,挥舞着自己锋利无比的双爪,在母亲身上狠狠地抓开一道口子,鲜血染红它的皮毛,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父亲拼死向前跑着,背影逐渐模糊,最后消失不见。冷风仍然在呼啸,最后……
它醒了。
不知怎么地,他已经躺在好心大公狼的背面,对着丝丝的晓风。划过面颊,微微有些疼,真的如同一把利刃,挑开了醒目的伤口。
小狼站起来,闭眼抖了抖身上的毛,带着蹒跚的步伐站在了洞口前。
真的有风,显得有些冰凉。微微一抬头,天际还悬着一轮即将被晓风吹散的残月。云雾之间有着惨淡的亮黄色。
残月、残月、残月……
他知道黑夜,知道月亮,却也是圆月。脑中忽然冒出这个名词,只是一种直觉。觉得这名字有一种残缺的美,那是世间万物很少可以替代的。
就叫残月吧。
那一刻,小狼有了一种代表者身份与地位的事物——它的名字。他是他自己取的,不是父母,不是亲朋。或许是因为这般特殊,小狼才会格外爱它。
冥冥沉思之中,大公狼的气息将残月拉回现实。那是只有狼才可以听得懂的狼语。他用鼻吻在小狼身上磨蹭了两下,抬头看天:
“孩子,看到了吗,那是残月,它有着自己独有的残缺的美,那是只有狼才可以理解的。但是当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来临的时候,它便会隐退。”
我懂,我懂,那是我。
大公狼的体态、语气和目光与父亲出奇的相似。残月对它有种莫名的亲切,却也有种莫名的敬畏,好像对待一个和蔼与臣民相处的不羁王者。
他出去了。
直到第一丝曙光真的来临时残月也没有看到他回来。那段时间很沉闷,他经常趴在洞口把下巴放在双爪上看着外面的世界。这是一个由天然铸造的石洞,洞前有几丛东倒西歪的杂草,再往外看,是一片深不可测的原始森林。
岩洞里有一只和残月差不多大的幼狼,一直都依偎在灰色母狼腹部,或打盹,或吃奶,或自娱自乐。他深褐色的胎毛已经褪去,呈现出一种油亮顺滑的浅黄色。也是一只小公狼,和残月差不多大,大概是狼王与狼后所得其子。
灰母狼侧躺着小憩,小公狼啃食着母亲的尾巴尖,却还是觉得没有兄弟姐妹那样会动会反抗的目标好玩。他在岩洞中扫视了一圈,发现了残月。
他的目光很奇怪,如同在打量一个从未谋面的新事物。嗅闻一圈,基本确定了残月是他的“同窝兄弟”之后,也爬下来,学着残月的动作,用眼神交流着信息:
你在看什么?
看爸爸。
他会回来的,带很多吃的。
他是你的父亲,不是我的父亲,不一样的。
……
你叫什么?
残月
凌夜
……
你的兄弟姐妹呢?
不知道,父亲说他们去了别的地方。
残月现在明白了,终于明白了。有个叫做腾格里的地方,谁去了都回不来了。父母走了,兄妹走了,它们过得怎样呢?
在闲暇等待大公狼的时光里,姑且先来阐述一个关于它的故事。
它与凌云是同窝的兄弟,自幼遭到遗弃。凌云是其弟弟,对在乎关爱有加,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狼则恨之入骨。展现野性时六亲不认,手段残忍。大公狼和灰母狼组建狼群并当上狼王时,共得了九只子女,却因为看护不严不是意外伤害就是丧生兽口。至此,尽管狼群有成员留下,它们也不在双双狩猎,总要留下一只看守幼崽。折腾了一个月不到,仅剩凌夜这一只小狼崽。凌云偏在这时跑出来戏谑,更招致了大公狼甚至整个狼群的怀疑。他没有任何反应,不只是供认不讳还是什么。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狼干这事未免也太过了点儿。
狼,永远是比狠多一点的动物。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