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寂》在下小生格子

4、乱尘凶剑历在目，沉梦惊透汗湿衣

　　话说当日，那口称要解剖盖聂的老人一路驾车带着盖聂到了一僻静之所，房屋内设施异常简陋，一张桌，一张床而已。老人将盖聂安置在床，自己便也起身去了。

　　盖聂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没死，他睡的很沉，很沉，盖聂似乎做了一个梦。

　　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看上去像一个悬崖峭壁，往下望去，竟然是深不见底。盖聂远远的望去，有两位仙风道骨的白头白胡子老先生，正在进行对弈，看的出来，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落子了。盖聂在鬼谷学习数年，虽然棋艺尚没剑术精通，但也略知一二，不知是何等原因，竟让老先生迟迟未落子，盖聂不觉好奇，悄悄的靠了过去。

　　盖聂不愿打扰对弈，只得在二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停下观局。不想老先生早已知晓，其中一先生道：“小子何不现身。”

　　这二位老人果然并非普通老者，盖聂上前几步，抱拳作揖。“抱歉，弟子打扰先生下棋了。”

　　老先生摆摆手，笑道：“哈哈，无妨无妨。”

　　‘啪’棋子落盘！

　　棋子落下之时，盖聂只觉周围瞬间都变了，没有悬崖了，没有棋盘，更没有对弈的老者。他的眼前显现出一片火光。是长枪，是矛，是盾，是杀伐，是怒吼，是犀利的惨叫，是一片混乱的场景。

　　突然，一把剑从中飞出。

　　“这是......”没错，那柄剑正是盖聂曾经的佩剑。

　　此剑不偏不倚，正冲盖聂而来。出于剑客的本能，盖聂试图挡住这疾风一般的剑力，可偏偏不知被什么东西扯住，根本无法动身，一股无形的强大之力将盖聂紧紧的固定在那，就连双手也被固定住了。看上去就像一个被反绑着的人。

　　那柄剑在盖聂面前晃悠了很久，似乎像认得自己的主人一样，突然又调转方向，冲入了乱尘之中。盖聂一时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见更多的剑向着他冲来，这次，没有像上一次的剑一样，调转了方向。而是......

　　“额......”盖聂咬着牙关，疼痛不觉要他低吟起来。盖聂认得这些剑，这些剑的主人都曾经败在自己的剑下，或者是说是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这些剑在盖聂的身体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伤痕，鲜血滴落了一地。盖聂眉头紧皱，硕大的汗珠沁出脑门直直的滑落在鼻尖，数剑一个接着一个不断的刺划，其痛苦程度不亚于凌迟。盖聂双目微睁，他已经无力，也无心和这些剑斗了，他看向了火光之中，乱尘之中。

　　他看见自己的佩剑正在火光之中与其他的剑抗衡。‘叮咚’正在割划盖聂的一把剑落地了，火光中，那把剑的主人也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一把，两把，三把......一个，两个，三个......他们的剑都掉了，他们也各自倒在了地上。

　　再看盖聂自身，已经是伤痕累累，身上被划的是血肉模糊。

　　一把残虹向着盖聂继续飞来。

　　“荆兄。”盖聂喃喃的念着。

　　残虹没有像盖聂的佩剑一样离开，也没有像其余的剑一样疯狂砍划，而是落在了地上，荆轲，便也倒了下去。而盖聂的佩剑，也就此不知哪里去了。

　　剑，始终是要伤人的，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人。

　　盖聂眼帘微垂，片刻，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地上，凝聚了大片的血迹，前方，杀伐还没有停止。

　　等等，那是？

　　一张纸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孔出现在火光之中。“小庄？天明？端木姑娘......”盖聂睁大了眼睛，难道他们也会被......盖聂无法想下去。

　　又是数把剑，冲着那些人杀去。就离他们三寸了，两寸，一寸！眼见着剑就要刺入身体了。盖聂急呼：“小心！”

　　“哈哈哈哈哈。”一阵笑声。

　　周围的环境又变了，还是那的悬崖，还是有两个进行对弈的老人，自己的身上完好无损，没有伤痕，也没有血迹。

　　“小子既已看了，便请回去吧。”说着，老人广袖一挥，盖聂一个不稳，竟从悬崖上坠落了下来。

　　盖聂猛的惊醒，汗水已经浸透了整件里衣，只是这脸上怎么湿冷湿冷的。

　　原是那老人见盖聂样子痛苦不堪，似在挣扎，但又不见醒来之意，故而摇了一瓢水，直接泼在了盖聂的脸上。

　　盖聂揉了揉脑袋，硬撑着下了床。恭敬作揖，“在下谢过老前辈救命之恩。”

　　“不必谢我，我一切都是受你师父的邀请而来。”

　　盖聂听闻此话，头瞬间抬起，显得十分的不可置信。“师父？！”盖聂的印象中，师父应该已经是与世长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