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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悲催的再嫁 ...

  •   我叫薄果果,二八一枝花。万万没想到,今天我又嫁人了。

      算起来,我上一次嫁人还是一年前的事情,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太不厚道,新房里各种上蹿下跳刺激过我后,居然趁我病发的时候狞笑着一脚踹开了我的速效救心丸。

      这药是我师父汪时析为我这个心脏病患独家研制的保命丸,生死关头,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那狰狞的前夫给它一脚踹到了床底下。

      最后我憋屈地在鬼门关游荡了好些天,直到我爹发动了整个太医院的智商才给提溜了回来。
      于是我那霸道的丞相老爹怒了,在不久之后便寻了个由头给把新郎全家都宰了。

      一场喜事骤变丧事,随后赶来救场的师父给我调好了新药,等我睁开了眼睛,他终于说了我认识他五年来唯一一句人话。

      薄阿瑜,你果然病的不轻啊。

      我师父汪时析号称京城第三大钻石王老五,人帅的不能多看一眼,还蝉联了多届的大楚“神医”的称号。

      他天性逍遥,虽在太医院挂了一个颇高的职位,却连皇帝都拘不住他,只要紧的时候千呼万唤地请了去,完事儿了再放出来。

      最关键的一点,他爷爷的爷爷起就是个富二代了。

      这汪家自祖上起就承包了大楚地界儿所有的医药资源做起了垄断,还霸占了太医院,直接管起了皇上的生死。

      据说汪老头一变脸,就连包治百病的板蓝根都要缩回土里去抖三抖,实在又是握住了国人的命脉。

      可我薄家也不是吃素的,大官儿做着,盐铁酒皆涉及,还握着国人的另一命脉——粮食。

      本着饿死事大,病了还能拖一拖的原则,我爹完败了汪老头儿。

      然后我那高冷的哥哥便踩着我爹爹的肩头成功上位了,成了王老二、哦不,是排名第二的钻石王老五。

      这汪老头大感不妙,于是膝盖一弯,谄媚地送了这个美如画的儿子来,说是能治治我的心痛之病。

      他居然破天荒听了他爹的话,可这一治,我不但意外获赠了哮喘大礼包,心悸症也再也没好过。

      汪时析实在英俊得扎眼,通身书卷气儿,一袭白衫,纤尘不染,看所有的人都带着点儿清高寡淡,眉毛一挑,你就变成了愚蠢的人类。

      汪大夫执意要收我为徒,他说求人不如求己,坚持要我通过学习自救。

      然后等我服下第一枚自己炼制的药丸,昏睡满七七四十九天后,他又说,阿瑜,你简直玷污了愚蠢这个词。

      我当时还很虚弱,反应了好一会儿,然后认真向他解释说,我只是心脏有病,不是脑子有病。

      他于是两条眉毛都挑了上去,重新定义道:“唔,病种果然转移了。”

      ……
      我真想去问候他全家。

      五年过去了,可他调侃我的神色却还一如当年。

      我姑且当那是句人话,因为我抬头看他的时候,貌似还看出来些许关切。

      不过那关切一瞬而逝,很快就被我内心更大的悲伤所掩埋。

      婢女当我病傻了,居然毫不避讳,在外间絮絮叨叨说起了这场悲剧的婚礼来。

      原来除了我这个病秧子蒙在鼓里,大家都知道这是皇帝和我爹的同设的陷阱。

      为的就是用我这个药罐子给礼部侍郎下套,掳他老婆,宰他全家,充他财产。

      礼部侍郎的儿子是出了名的炸药包,万不能容忍一个心脏残废的小娘子,于是那天各家卧底的公子哥儿老酒喝足了,风啊火的吹了一把耳边风后,大公子终于把他爹的千叮万嘱丢到了爪哇国,愉快地对我下手了。

      我真是……

      我真是有个很有想法的爹啊。

      我捧着脆弱的小心脏一顿郁闷,这一郁闷便悠悠过去了一年。

      这一年里我爹顺风顺水,春风得意,除了皇帝不用拜他,他脚下狗腿的膝盖连起来能绕到城外去了。

      我私心里觉得,我爹已经没什么需要对付的政敌了。而除去这个蓄意谋杀我的倒霉前夫,七七八八悔婚的人加起来,都够一支蹴鞠队了。

      正当我期期艾艾可怜我彻底黄掉的姻缘时,却突然跑上门儿了一个勇敢的接盘侠,解决掉了我这个大楚一号小寡妇。

      大楚皇帝的六儿子,当今太子爷,京城第一号钻石王老五,居然跪着求他老爹赏我做媳妇儿。

      我爹正愁没法安插一个眼线去东宫,也顾不得前因后果,感恩戴德答应了下来。

      圣旨一路高和进了薄府,我跪着接下了我人生中第二道赐婚旨意。

      “太子殿下是当今季皇后嫡出,背后靠着显赫的季氏,他本人又英俊不凡。瑾瑜郡主好福气啊,殿下跪在瑰雲殿外不吃不喝两整天,只为求郡主为妻。老奴见过不少痴情公子,可是生在皇家也这般重情的,这可……嘿嘿嘿……”

      嘿嘿嘿,这可真是个执着的痴汉啊。

      我听得软趴趴歪了身子,累得一屁股坐在后脚跟上,心下纳罕宫里居然还有这般话唠又没有眼力见儿的公公,我娘早已怒得拂袖而去了,他却还在叽歪。

      我爹嗓音醇厚地咳了两声,笑眯眯接过圣旨,着人招待了唠叨公公,然后转过身去连连对着青天白日拜了好几拜,接着冷不丁瞪了我和我哥一眼,瞪得我汗毛直立。

      我哥萧谨正玉树冷风地站在门槛外看我笑话。

      他与我是一母同胞,萧家人丁单薄,所以他就随了我们娘亲的姓氏。

      除了性别不同,萧老大那张脸简直是同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即便一身的好功夫,至今还有不怕死的在偷偷喊他娘炮。

      他只略早了我半刻钟出生,却与我这个天生的药罐子不同,身强体健,早就在军中谋了差事。

      此刻他难得安静地立在一旁,静到我没由得心虚。

      我爹瞪了我们一眼,瞪得他终于起了些反应,眼光扫到我身上,上下打量了几圈儿,就跟鬣狗打量羔羊肉一般不友好。

      我于是别过头去往我爹身后缩了缩,却听他字正腔圆道:“从前只知道你心口有毛病,什么时候转移到脑子里了?”

      “你的病才转移了呢!”

      “哦?没病你会给人当傀儡?也罢,反正你们父女俩沆瀣一气,我懒得管。”

      他说完就大步往我娘房里去了,留下我和我爹,对着那句精辟的“沆瀣一气”来回咀嚼。

      用我们薄家的话说,我自小便是我亲爹的小狗腿,他若是指我往东,我必早一刻便有所领悟,提腿儿开拔了的。所以我只要略留意近几年来来往上门的人,就能嗅到我爹的胳膊肘拐向哪边了。

      与其家族里多一个保不齐哪一天就会失宠的皇妃,还不如稳固自己的地位来保障家族荣耀要紧。我爹一向都是这么有远见的。

      当今太子有季家的支持,若是上位,势必不能分他多少甜头。可是四皇子奕亲王就不同了,他与母亲都得圣宠,偏他外祖家又没什么势利。白手起家的人,最是容易感念扶持他的人。

      有礼部侍郎家公子的例子在前,我作为薄家唯一的女儿,又是见过世面的女儿,内心一时无比淡定。

      可我爹听了我哥的话,脸却刷一下惨白了,然后又从白里渗出两坨红,哆嗦着摸着我的手道:“好阿瑜,帮爹做了这一单,爹再给你娶个好相公!”

      我问:“爹,这回能来得及先洞个房么?”

      我爹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心头小甜蜜漫过小悲伤,于是乐呵着去试嫁衣了。

      可是真等我上了花轿,我却坐不住了。

      天杀的汪时析啊,这么要紧的时刻,他居然就给我了我半天药的剂量!

      我猛地掀开盖头,兰溪赶忙过来给我抚胸口,惊魂未定道:“郡主,您又怎么了?”
      凤袍上鎏金的凤凰猛地飞入我眼里,刺得我眼睛酸。我失落地叹了一口气,随口问道:“王老三呢?”

      一群乌鸦飘过兰溪头顶,她吞了一口唾沫,看我的眼神好不对味儿。

      我撇撇嘴,重新问道:“汪时析呢?”

      “哦,在前头呢。老爷说了,汪先生他是……陪嫁嘛,自然要和嫁妆在一块儿……”

      兰溪估计长这么大没遇见过这么不地道的人家,说着说着便没了声儿。

      我听完嘿嘿偷笑了两声,内心甚是满意。

      汪时析忽悠我炼错了药丸儿,加重了我的病情,我爹收拾完我前夫一家后,总算是琢磨出来了罪魁祸首,遂去皇帝跟前儿好好痛哭了几日。

      皇上没说什么,可汪老头儿更没脸了,说治不好我不许汪时析回家。于是我爹火上浇油,干脆给高冷的汪先生贴上了嫁妆的标签……

      呵呵,陪嫁……

      谁叫我有病呢。

      谁叫我们“师徒情深”呢。

      我宽了宽嫁衣,侧耳咦道:“兰溪,你听听,是不是有人在哭啊?”

      兰溪甩了我一个白眼儿,缩去了角落,酸溜溜道:“郡主,你就别明知故问了。太子殿下跪去瑰雲殿求旨赐婚的时候,闺中少女的心都已经碎了一半了!这会儿碎的啊,估计是汪公子的仰慕者了。”

      我装模作样地摸了摸鼻子,对我即将要嫁的相公充满了好奇之心。

      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为何寻死觅活要娶我这么个药罐子,不过想想日后的璀璨人生,我就觉得我终于是苦尽甘来了。

      我这样想着,嘴角不觉浮出一抹期待的笑意。

      风吹起,扬起了花轿一边的帘子。

      一路的吹拉弹唱,一路的平民欢呼,我略一抬眼,便看到了前头一身白衣的汪时析。

      他瘦削的模样儿很有些仙姿风骨的意味儿,可是天生的冷淡却连背影看上去都觉得凌厉。

      想起兰溪的话,大楚的三个最有价值的男人,一个是我哥哥,一个是我夫君,还有一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把我给乐的呀……

      我正乐着,骑在马上的汪时析却突然回头,撞上我来不及收起的笑意,面上瞬间凝上了霜。

      我被他冻得一哆嗦,心里想着,此人多半有病。

      “兰溪,去把那帘子掖好了,飘得我心塞。”

      兰溪顺着我的目光瞥了一眼,突然笑了一下说:“真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汪先生是今日的新郎呢。”

      我脸上不觉一烫,没好气道:“胡说八道。哪有新郎一身白袍的,他咒我死呢!”

      “呸呸呸!郡主怎么尽说不吉利的话呀,过了今天,郡主可就是太子妃了,还说什么死不死的。”

      我心里很是不屑兰溪这个没见识的,太子妃就不会死了?我爹可巴不得太子早死呢。

      反正我的那支蹴鞠队如今已经找不到活口了。

      花轿在路上颠儿了半日,我吞下最后一粒药丸儿,终于进了传说中的东宫。

      东宫太子孟暄朗虚长了我两岁,听说文韬武略,是个难得的好儿郎。

      我十四岁之前一直在秣陵郡住着,一年前那次成婚跟闹剧一样,虽然人是来了京城,可总困在家中休养,连宫门都未曾踏入半步,自然是未见过这些皇子的。

      不过大楚的皇子都好看,单看咱们那美如画的陛下就知道了。

      我觉得大楚诚不我欺也,于是心情愈发好起来。

      一切礼节都进行地井然有序,拜了天地后,我便被东宫的侍者领着被回了新房。

      盖头盖得我眼前一片黑,我抓瞎等啊,等啊,等啊……

      等得迷迷糊糊睡着了,约莫听得一声侍女撕心裂肺的吼声。

      “不好啦!太子殿下和萧侍郎打起来啦!”

      瞌睡虫被赶了个干净,我猛地一哆嗦,掀开喜帕,一把拉住身边的嬷嬷问道:“哪个萧侍郎?!”

      “大大大、大楚就一个萧侍郎啊,怕怕怕、怕是太子妃娘娘的兄长无异了……”

      老嬷嬷惊惧的脸色和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简直是神同步,我喉咙一紧,不觉缩了缩身子,感觉一颗心都要飞出来了。

      不行了,真的要飞出来了啊……

      “太子妃娘娘!不好了,快来人啊,太子妃娘娘的心悸病又犯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悲催的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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