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香天下》吱吱乱叫

18、默契

　　龙傲雪已经悄然退走，她自己都有些奇怪：皇宫里竟然没有任何人追来！
　　赶到太平宫的秦麦吃了一个闭门羹。
　　万年脸色阴沉的听着秦麦汇报完整个事件的经过，最后皱眉说道：“人都已经被救走了，而且，根据秦大人所说，现在的重点也不是那个贱婢了。也就不急这一时了！秦大人就与我等在这里等着陛下吧！”
　　秦麦点点头，女皇第一次留宿在大皇夫宫里，任谁都是不敢上去打扰的。
　　当然，这等待的人里很快就多了一个人。
　　不轮值的姬烟树从宫外连夜赶来了。
　　听秦麦简单说了一遍事情经过，姬烟树沉默不语。
　　今天不是他轮值，他出头汇报自然不太合适，不过花折枝丢了这么大的事情，加上自己暗地里对花折枝的多次失败营救，他本身就是正职，一会儿他要是一推三六五也说不过去。
　　“一会儿下官随大人一起向陛下汇报吧！下官要是哪里讲的不到的，大人再补充一下！”秦麦主动开口说道。
　　秦麦点了点头。
　　这是最好的方式了，不过，这句话由秦麦主动说出来，比他强行要求的效果要好多了。难得秦麦今天如此配合，姬远树倒是有些意外。
　　为了证明自己的确是被药物控制身不由己，姬远音由不得多折腾了几回。等到寝殿内想起唤人伺候梳洗的声音时，已经是凌晨了。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又过了半个时辰。
　　万年才有些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外低声报道：“陛下，禁军正副统领姬大人和秦大人求见，有要事禀报！”
　　里面响起了香弄月略有些不满的低哼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慵懒的说道：“让他们去书房候着吧！”
　　姬远树和秦麦在书房里并没有等多久，香弄月和姬远音是一起过来的。
　　关于这一点儿，两人倒也没有多意外。姬远音未承宠时就恩遇异常，很多国事香弄月都和他商量，现在只有更进一步的道理。
　　事情并不复杂，香弄月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
　　“远树，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姬远音看着香弄月紧皱的眉头，再看看一脸惊异迷惑的姬远树，忽然高声喝道，“怎么今天偏偏就不是你轮值？据我所知，前几次有人试图劫狱，好像每次都不是你宫中轮值？”
　　“师兄，你……”姬远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这个与自己情谊深厚的同门师兄为什么会在此刻将矛头对准了自己，一时连尊称都忘了，直接把私底下的称呼都喊了出来。
　　“本宫说错了吗？”姬远音的语气微微一凛。
　　“殿下自然可以信口雌黄，但要服众，恐怕得拿出点儿证据来！”姬远树气呼呼的说道，“今日是礼部王大人母亲的生辰，下官一直在赴宴，这次也是从宴席上匆匆赶来。殿下凭什么说在下与劫狱一事有关？”
　　“谁不知道你与那个贱婢的关系？你要救她，还用自己动手！”姬远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陛下抓她另有用处，绝对不会杀她，不过就是受些磋磨，你就偏偏这么等不及吗？一个贱婢，难道你要讨回去当正房夫人不成？”
　　“大皇夫殿下，下官想此事还真跟姬统领无关！”姬远树涨红着一张脸正要反拨，本该落井下石的秦麦却开口了，不过，他也只是扫了一眼姬远音，便恭顺的看向了香弄月，“陛下，此次蛇群作乱，下官怀疑不是偶然，而是有驭兽者指挥。下官臆测，姬统领还没有能力请得动驭兽者！”
　　“驭兽者？”香弄月的眼角猛地跳动了几下，姬远音的眼底，则有些惊疑不定的转了几圈。
　　“是！下官确信无疑！”秦麦忽然抬起头，很是笃定的说道，“下官本身就出自驱兽师家族，寻常驱兽师要想驱动蛇虫，一定得借助药物的辅助，我查看过哪些蛇虫，身上并无一丝药物的痕迹。而且，要驱动毒液能融化得了精钢锁的毒蛇，可不是一般的驱兽师能够做得到的！”
　　姬远树深吸了一口气，他这才明白，秦麦今天为什么“主动承担责任”，原来是有露脸的机会。
　　不过，只要花折枝逃出了魔掌，他才不在意谁露脸呢！只是，对于姬远音的指责，他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想到这里，不由得看向了姬远音。
　　师兄弟目光相聚，姬远音冲着他露出了一个轻松的浅笑。
　　与姬远音十几年的默契让姬远树猛地反应过来：姬远音一开始就大张旗鼓的指责他，要么就是知道了这其中的关键，要么就是故意把事儿折腾大，到时候反而能更好的洗脱他的嫌疑。
　　能混成禁军统领，姬远树自然不是蠢人，不过今晚因为花折枝莫名其妙的失踪心绪大乱，再加上姬远音的呵斥突如其来，自己才一下子乱了方寸。现在仔细想来，姬远音怎么可能出卖他？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除了那个梦中的蛇形怪物，姬远音连他最爱的人其实是香清影，他留在香弄月身边只是为了保护香清影这样的事情都不瞒他，怎么可能会害他？
　　想到这里，姬远树不由得有些歉然的向姬远音笑了笑，接着冷冷一哼：“秦副统领就这么看不起在下吗？没准儿在下还真有这样的本事呢！”
　　姬远音也是丝毫不让：“瓜田李下，你怎么都摆脱不了嫌疑！”
　　香弄月对姬远音百般容忍，对姬远树也颇为宽容，这其中倒不牵扯男女情谊，而是姬远树是她乳母的儿子，而那位乳母，是为护卫香弄月身死的。当年前女皇香非花时代，大皇夫的弟弟白景瑜意图刺杀香非花，推大皇夫上位，在那场混乱中，大皇夫白景琦为证清白自杀，女皇因自己冤枉了大皇夫而心神恍惚，被白景瑜刺死。临死前，将香弄月的父亲秦风楼立为新任大皇夫兼摄政王。这事件直接导致了传奇女皇香非花时代的结束，同时，也导致了无数小人物命运的改变，当时香弄月的乳母，为了护她也被乱军所杀。
　　“好了，远音，我倒希望这事儿是远树干的，至少这证明那位驭兽者的踪迹我们有迹可循！”香弄月叹了口气，再看看姬远树，“姬统领，你也不用这么义愤，这次虽然不是你，但前面那三次你是脱不了干系！若不是大皇夫三番五次给你求情，你以为你能安然站在这里？”
　　“陛下，微臣……”姬远树自然知道自己的行为早已被香弄月识破，但此刻还不得不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
　　“算了，你先下去吧！”香弄月摆了摆手。
　　姬远树依言退下，他心里也很明白，看来所谓驭兽者的事情，她是打算让秦麦来办了！
　　秦麦心里却是微微有些震惊：香弄月宠姬远音也就罢了，怎么对姬远树也这般宽容？三次劫狱，一句硬话都没有？姬远树母亲的死，秦麦是听说过的，但没想到香弄月会念情至此。据说，当年不仅姬远树的母亲，就连姬远树身为宫廷侍卫的父亲，也死在那场变革之中，所以，皇室对姬远树格外厚待，用了好大的人情才将姬远树送到武林盟，让姬远音的父亲，武林盟主姬空林收他为徒，至于后来，姬远树被姬空林收为义子，赐姓名，入族谱，甚至与姬远音情同亲生手足，这就是他自己的造化了。
　　秦麦与姬远树较劲儿，到不至于有什么仇恨，更多的矛盾则来源于两大武林世家的对峙。通过这次事件，秦麦倒是彻底歇了和姬远树争斗的心思，想上位的途径，也不是只有禁军统领这一条！比如说眼前，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