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151-里得维纳之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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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审辩所做的是好是坏。
——不自疑所爱的是善是恶。
……
一场雨浇灭了关东大赛决赛刚刚燃起来的气氛，同样浇灭的还有从全国各地而来收集立海大数据的各大全国大赛参赛队伍的热切。
“什么嘛！竟然下雨延缓比赛——！！”远道而来并且推掉了游乐场安排的四天宝寺超级新人，远山金太郎在同前辈们一起找遮蔽物躲雨的路上简直气急败坏，无论是游乐场还是关东决赛他都是抱着十足的兴致来的，可是现在却一个也没捞着，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嘛嘛~就算今天选择去游乐场也是这样——”
“小金不要这么生气呀。”
“看预报只是雷阵雨，大概傍晚左右可以放晴。”
“……”
前辈们纷纷安慰垂头丧气的年轻后辈，虽说他们也挺郁闷的，但是看见年轻气盛的后辈一头红发都被雨水浇的趴下蔫蔫的样子倒是都打起精神来温言和气的安抚——
“等下放晴了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走走，省下来的预算正好可以吃顿大餐。”
“是啊，金酱~还可以吃你最喜欢的章鱼烧哦——东京的章鱼烧，你不想吃吗？”
“……”
最后总算用一堆丰富的食物犒劳住小孩子的不满，白石叹了口气看着外面下个不停的雨水，同队友们打了声招呼便和同是三年级的好友千岁千里一同撑着队里唯一一把伞帮大家去买伞，顺便买些水回来，以便能够让大家干干爽爽的离开这个地方——四天宝寺的气氛一直都挺和谐的，前辈拿乔欺负新人的事情很少发生。
自动贩卖机离避雨的地方并不远，白石和千岁千里绕了个圈子想在这天公只知闷头下大雨的天气里透透气说说话，阴沉积雨云让气压变低徒惹人
心情糟糕。于是绕着这东京网球花园溜溜转转到了一个在这暴雨天还有人进行比赛的场地，白石和千岁两人看的稀奇便站在场外围观了整场。
而要很久直到全国大赛甚至更远的未来，白石才想起来——那才是他第一次见到越前龙马，记忆深刻。
站在雨中对决的是穿着青学制服的身材矮小的带着白色棒球帽的少年和立海大成名已久的利剑，副部长真田弦一郎。青学的少年因为帽子遮住了脸并不认识，只是白石和千岁绝妙的记忆力使他们大概能和赛前选手列队时的排序与此时此刻的少年对上。
站在青学单打NO.1的位置上，身材娇小脸上稚气偶尔晃过的一年级生——传闻中的青学超级新人，越前龙马。
“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在下周的比赛前先私下过过招啊。”千岁拨了拨自己卷起的黑发，抖落些被斜风吹到头发上的雨水同身边好友白石说道——“不过那少年应该打不赢‘皇帝’，一局制的比赛往往可是拼的基础体能……那瘦瘦小小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可能赢。”
白石温和的朝友人千岁千里勾起一抹笑弧，被那长长白练缠绕的手臂环起，修长的手指抚上唇边——“那可不一定。”白石一副神色莫测的样子。
阴郁连绵的雨天将他英俊的脸庞衬得更加白皙，他若有所思的抬高眉毛，这样做的时候，他那淡色而深邃的眼睛就好似大阪茂盛的黑色森林草场下面的湖泊那般，泛着密密碎碎的星光。
“他身上有和小金一样的可能性。”白石的评价在千岁千里看来有些过高。
作为沉迷于无我境界的信徒，才气焕发之极致的「九州双雄」之一的强者他对于他们队新人远山金太郎的评价可谓最高——「最靠近无我巅峰，拥有天衣无缝之极致天赋」的天才少年。而白石却说，眼前正不知天高地厚同号称「皇帝」的立海大真田弦一郎较量的少年有着相同的可能性。
他们在这场私下秘密的比赛里看着真田以压倒性的力量将青学幼小的支柱，或许被吹捧过高的超级一年级正选的自信心碾碎，又将他的骄傲割裂蹂|躏在脚下。他们听到真田离去时那讽意满满刺痛柔软人心的话语——「说实话，这样比对墙打练习有趣一些」。静静站立在雨中茫然看着胜利者远去背影的败者眼中一片寂冷，战意混着被折断的骄傲脊骨一同被这冰凉的雨水浇灭。
白石看着摘去湿漉漉帽子露出姣好面容和一双猫儿般金瞳的少年，那双颓败灰然的金瞳总是要燃烧起来灿灿熠然才更好看。
“看样子是被彻底打败了，连战意都消失了。”千岁千里看着场上静止的少年目光中满是悲悯——“被那样刺激一番，立海大还是一如既往的作风果决强硬——三连霸没有死角吗……”千岁没有富余的同情心倾注在球场上的少年身上，他皱着眉看着真田的背影想的却是他们四天宝寺对上这样强悍战斗力的立海大有多少胜率。
而就在他这样思索时，旁边撑伞的白石已经连人带伞的冲了过去——被兜头浇了雨水，潮湿的夏风一吹打了个哆嗦的千岁千里无奈的看着白石已经跑到球场上帮那右手死死抵着胃部，表情克制难耐的少年挡雨——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办法对弱者收敛的多余同情心。
“没事吧？”白石并非可怜场上惨败的少年，他没那么无聊也没千岁千里想的那样圣母心爆棚——他从偏僻的窥视角落光明正大出现在少年身边的原因是因为场上的少年看起来非常不舒服的姿态，发狠一般抵着胃部连衣服都褶皱起来，反胃一阵阵侵袭使得少年的表情难耐克制。
被雨水浇的湿透的少年看起来情况很是糟糕，白石一手撑伞一手抚上少年嶙峋削瘦的背脊试图让他舒服一些，穿过冰冷的外衣可以触碰到少年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温热，像是被大雨眷顾后的森林般散发出清冷疏离的气味，却又有着草木生长般勃勃生机的清芬。
“没什么。”呕出不少酸水的少年在吐过之后看起来好多了，近乎粗暴的从一边的网球袋中掏出纸巾擦了擦唇边又吞下水壶里大量的清水，他终于站起身尽管身体还有些因为方才呕吐而滞留的虚软和颤抖——“谢谢。”抬头少年总算有焦距的金瞳凝视在白石脸上几秒又挪开。
“……你是青学的正选…？我是说……”白石退开几步给少年足够的空间收拾自己，这样骄傲的少年大概是不愿意任何人撞见他此番这般狼狈的样子的，被雨水完全浇湿而黏在苍□□致面容的墨绿色发丝，身上散发出来冰冷刺骨的拒绝——白石暗自懊恼他一向惊人的行动力，但是让他把这样一个身体不舒服的小孩子丢在雨天……白石绝对做不到，他没办法冷眼无视。
“你看到了。”已经背上球袋的少年金瞳微挑，目光在一身便装的白石身上似乎想寻找什么身份标志——“你是在同情我吗？”身份标志无果之后少年微微皱眉看起来对现在的情况有些困惑，他大概在想在惨败之后又被人同情，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糟糕一天。
“不不不不——”白石赶忙摇头否认，他并没有那个意思但却在眼前这个表情过于漠然的少年面前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没什么。”倒是第一印象过分骄傲要强的少年眉目散落不少阴郁——“你刚才在看比赛吧。嘛，输的很惨。”他轻描淡写的将他最狼狈的那面揭露没有丝毫遮掩，那双漂亮如猫儿的瞳眸里波澜不惊让白石很难判断对方是否因为这惨败将斗志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你的发球，那个ACE发球很帅气很厉害！”白石想看见那双金瞳水一般清澈而又锐利咄咄逼人的灵动，并非现在如同死水没有任何涟漪。应该很漂亮吧，当这双金瞳沾染上嚣张弧度，乖张不可一世的时候——小金也是那样在最骄傲时神采飞扬，淡金色的眼瞳便会熠熠发光。
“嗤。”被他突兀夸奖的少年笑了起来，薄情淡唇微微一弯——“谢谢安慰。”嫌冷的语气却是柔和了的目光。白石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拉了拉肩上网球袋的少年却已经低头又戴上了那湿漉漉的白色棒球帽，潮湿的手指触碰到白石撑伞的手指，将那伞面微微一推——他退出了被白石遮雨的伞下，豆大的雨水将他本来已经拭去水汽的稚嫩精致面容再次打湿。
“谢谢。”他再一次的道谢，然后转身就那样离去——抬起手掌散漫的挥动两下便算作道别，一如他这个人疏离却又温柔。
“……”白石撑伞站在原地看少年在大雨中如同信步庭院般自若，透过那娇小的身体仿若看得到一抹坚韧骄傲的灵魂蛰伏在那双金瞳中——“还真是有够骄傲的，越前龙马。”他想起来那少年的名字，然后想起他方才气势全失同少年的谈话，唇边不由自主乍泄一弯弧度。
“藏之介——！！”还站在他们之前观赛小角落被雨水浇灌全身湿透的千岁千里终于忍不住爆发——“人家都走远了，还看毛线球啊——！！你还有没有点儿人性！！有没有点队友爱！！”卷发被浇直的千岁千里炸毛吼道，后知后觉终于想起友人的白石一脸抱歉笑容的小跑回去然后是叠声致歉，如果他的抱歉能够再真挚诚恳一些的话。
……
越前回去路上是被波菲带回去的，一身湿透的少年正打算先去买身衣服取取暖然后打车回家时被停在身边的黑色迈巴赫截走。摇窗露出一张怒气勃勃漂亮脸蛋的波菲碧拗色的眼眸里完全是心疼，他看着已经坐在车上扒下湿掉的队服换上干燥衣物的龙马忍不住的心疼。
“他们怎么能让你淋雨回家呢。”波菲忍不住埋怨青学那群经常出没在龙马身边的人，他们抢夺了他的位置却不能好好照顾龙马，这让他情不自禁的埋怨尽管他知道可能是龙马自己折腾自己才变成了这幅样子，但还是忍不住的在心底里埋怨。
“……”越前忙着用毛巾把头发擦干净，他有点担心淋了这场大雨后会生病，他不怕难受但总归还是会在意男神的因素。
“这种天气还出来接我，谢了。”终于收拾干净自己，又喝上波菲从家带过来的菜菜子姐倒在保温杯里的煮好的姜汤——发出一声舒服喟叹的少年蜷腿窝在座椅上盖着同样是波菲从家里拽来的厚毛毯，听着车上放着的安神曲阖上眼瞳完全放松的模样。
“龙马。”波菲凑过去握住越前垂在一边冰凉的手指，他努力把自己的温度渡给阖上眼睛表情安静的少年——“我们直接回家吧，你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去睡觉。呐？”波菲并不愿意把龙马再送去青学，他知道青学因为下雨天全员返校参加训练，越前也知道。
所以他轻轻说着他所希望的，尽管被龙马听取的机率极小，但是他仍然心怀期冀——万一龙马跟他一道回家呢？他并不想把龙马送到那些抢夺了他的位置的前辈们的身边，他一向这么自私，一向这样，可能这辈子都改不掉了。
“……嗯。”被车内温暖干燥的空气包裹，又被如同低吟轻语的安神曲抚慰着神经，越前满满放松下来他不再去想任何伤脑筋的事情，也不想再用一丁点力气。他把已经喝空姜水的保温杯扔到一边，裹紧毯子汲取温暖，他在那漆暗雨中恍似被拽入浮冰中现在终于可以暖和起来了。
他的下巴磨蹭着毛毯细绒绒的柔软，终于觉得暖和一些了，但也觉得倦了——听到波菲小声说着回家，于是敷衍的漫声应下，他觉得背后依靠的座椅有些硬有些凉，然后侧了侧身不由自主依入了身旁波菲的怀中。
波菲和他同岁却因为是欧美人的缘故比他高出很多，他被圈在波菲怀里只觉得很是熟悉很是安心，他在迷迷糊糊和半睡半醒中忘记他们有过的争执，有过的间隙——他只记得，他在这个世界第一个交到的朋友便是波菲，第一个来到他身边的是波菲，波菲陪伴了他那么多年那么多年，熟悉到让他安心……于是他这才睡着。
波菲此时此刻揽着谁在他怀里沉稳的龙马手臂僵硬，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他之前所有劝慰自己不要对龙马占有欲那么强的话语此时此刻全数失效，他被这突如而来的幸福感甜腻感熏得眼帘温热，他看着龙马睡熟毫无防备的侧颜——想起很多年前，他试图融入龙马的世界，龙马的心中，龙马的思想里——他千辛万苦踏入对方世界中一步，却看见在他的目的地和他此时此刻的方位中间阻隔着那么多那么多连绵的山峰。
他给自己鼓气打劲，想让自己不要被吓倒，不要放弃——可是所有自顾自的加油声都抵不过对方一次主动的亲昵。他垂下眼帘将那漂亮宛若琉璃的碧拗色瞳眸遮掩在纤长浓密的眼睫下，他觉得他将要做的事情没有错——他已经尝到了成功的甜头，没有人比他更在乎龙马了。
他这样想着，用另一只没有握着龙马手指的右手满满抚上那还带着潮气的墨绿色发，轻轻抚摸，细心体贴的恍似恋人。
作者有话说
第154章 151-里得维纳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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