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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体贴入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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扪心自问,如果有一天谢堂林告诉她,复仇的唯一办法就是重新爱上那个伤她最深的男子,她会怎么选择?应该说她还有其他选择吗?这是一生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
强烈的负罪感像水藻一般纠缠在心海。那么幽暗又见不得光。为了彻底脱离这个冰冷的牢笼,她竟然曾希望过,这个黑沉沉的谢氏皇庭,早一点土崩瓦解。
怎么可以呢?她是谢家大小姐,守护这份产业是她的职责,她竟然萌生过这样罪恶的念头。
所以现在是对她的惩罚吗?曾经与世界悖逆只要顺从于爱情,走到现在,连紧紧抓住的爱情也如沙一般在指尖流逝。
她曾疯狂地执迷于爱,而现在,不是不可以不疯狂,而是不能再爱了。
突然好想喝酒……
喝酒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可是打开冰箱,里面却只有牛奶。
明明想哭,她却笑了,王庭对她很好,好地另她感动,无论是办公室里的维护还是日常生活中的关怀,可是爱已不能,那便只剩恨了,用不死不休的仇恨去面对一个曾用同样程度深爱过的男子,是一种煎熬。
她想喝酒,可是因为脚伤不方便下楼,整间屋子里就只有物业的电话。
他拨通电话,接电话的是路口的保安,那个和她有过节的保安。
谢堂燕犹豫地嗯着,她不想自讨没趣。
“请问有什么事吗?”
“……能帮我买几罐啤啤酒吗?”
“你是谢小姐?”
“不能就算了。”她正准备挂电话。
“能能能……”
谢堂燕冷笑,觉得这些人真有趣。
啤酒很快就送来了,谢堂燕说了声谢谢,砰的关上门。
如她所愿,一个人喝酒最容易喝醉,嘴了的时候,她恍惚看到大门打开,王庭走了进来。
做梦,一定是做梦,这个时间他还没下班呢?
谁不知道他是工作狂?谢堂燕扑过去,扬起手掌,猛地一拍。
“啪嗒”一声脆响,为什么手这么疼,一定是错觉,迷糊地盯着自己地手掌,想再确认一遍,于是抬起手臂,这一次对方却不会束手待毙,一手握钳住她的手臂,一手摸摸着自己英俊的脸颊:“有病啊你,上来就打人。”说完愤怒地往旁边一甩。
谢堂燕晃悠悠地倒下去,却被随后进来的王庭一把接到怀里。
谢堂燕喝醉了,酒精模糊了时间,她眨眨眼睛,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王庭,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好久,都找不到你。”她喃喃念着,眼眶不由红了。
王庭吃力地扶着她,对身后替自己挨了一巴掌的朋友说:“徐凯,你先坐,我等会儿就来。”
徐凯拉长着脸,不无惋惜地看着好友鞍前马后,如同居家保姆般的身影,唯有感慨一句:“以后绝不结婚。”他踢开脚边的啤酒罐,一脸嫌弃地嘀咕:“要结婚也不能找这种女人啊,品味是越来越渣了。”说着四下看了一眼,一屁股坐到松软的沙发上。
王庭轻手轻脚地她卧室的门,松着肩膀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牛奶丢给他:“喂,除了白开水就只有这个了,你将就喝吧。”
“哈哈……”徐凯捂着肚子,笑得翘起大腿,“大家都是三十岁人了,你还让我喝奶啊?”
王庭皱着眉抽了两口烟,把烟头弹进装水的烟灰缸:“说正题吧。”
徐凯摸摸自己的脸,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总算没让你失望,我调查过,煽动制造工厂员工集体抗议的就是这家公司。”
王庭低头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地址和联系电话,他皱着眉:“是外地的?”
徐凯摊开手掌耸了耸肩:“我也调查过名片上的人,发现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什么?”
“曾邵飞是这家公司的前任股东,而这个人和曾邵飞的私交很好。”
“……”王庭深深地吸了两口烟。
“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他顿了一下,瞟了一眼谢堂燕的卧室大门,“曾邵飞和她是什么关系你比我清楚,这件事说白了即使披着商战外皮的感情纠纷,你自己看着办吧。”虽然说得轻巧,但是看到一脸沉思的模样,他仍然忍不住多嘴:“你不是告诉过我,这一辈子都只喜欢你的初恋吗?怎么兜来转去,抛弃了初恋,反倒跟谢堂燕在一块儿了。”
王庭掐灭烟头:“我十二年钱就和他在一起了,怎么现在才好奇?”
“十二年前不奇怪,可是你现在完全不需要借助她……”看到好友的脸色骤变,徐凯识趣地住嘴。毕竟不光彩的过去,谁都不希望别人提及。别看他平时是谦谦君子,对谁都温柔平和地打招呼,真要是惹恼了他,他的手段唯有毒辣两字才能形容。
“我要喝酒……”卧室里传出谢堂燕的嚷嚷声。
王庭冷酷到底也没绷多长时间,露出了些许焦头烂额的窘态。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是好是差,你自己兜着吧。”他说着已经站起了身,路过谢堂燕卧室的时候,回头提醒他一句:“想想你现在的身份,别陷太深了,毕竟不是同一个人,最重要的是我觉得这女人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
“你想说什么?”王庭挑眉,镇定地回视着他。
徐凯指指了指旁边的啤酒罐:“一个会喝醉的女人,一定是个有心事的女人,她有什么心事你知道吗?”顿了一下, “智商正常的人都能想到吧,你以为她回来,是为了跟你重拾旧爱吗?”向来只顾纵情神色的人第一次用这么严肃而紧迫的语气。
然而话音刚落,卧室上就传来捶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