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白医》南城旧事

25、第 25 章

　　在齐军的呐喊声中，蒙古军队狼狈的撤退了。

　　这一战中，段奕生也算是彻底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那些战场上的哀嚎声和血肉横飞的场面是他这个从小生长在皇宫的人从没有见过的，而那个之前还对他无比温柔的人在战场上却是如此凶狠，可以毫不犹豫的刺穿敌人的胸膛，割下他们的脑袋，让人心惊。与魏北秦相处以来，段奕生看到的只有他温柔的一面，也许有时候会有些霸道，可是从未看见他凶狠的一面，导致段奕生几乎忘记了魏北秦背负的种种恶名，如今想起来他不由有些害怕魏北秦。战后段奕生也没有主动去找魏北秦，而如今魏北秦和其他将领正在商讨对蒙古的下一步作战计划。不过另一方面他也没有多少时间，这次战斗虽然齐军大胜，可是伤员也不少，甚至还有蒙古士兵俘虏。段奕生也有许多事情要忙，太多伤员需要救治，军医们人数如今显得有些不足，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

　　正在段奕生为一个伤员包扎伤口的时候，阿牛急急忙忙的跑来，段奕生见状，一边忙着为伤员包扎一般说道：“有什么事等下再说，这里本来就人满为患，你先出去等我。”

　　阿牛不由分说的说道：“少爷，萧珏他逃走了。”段奕生听了，沉默了一下，包扎完这个伤员，擦了擦手，对阿牛说道：“先出来说。”然后领着阿牛走出了医疗室。

　　阿牛刚刚走出来就急切的说道：“少爷，战打完之后，我回来就找不到萧珏了，看来是战争一结束他就离开雁城了。”段奕生无所谓的说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反正我都说过要放了他，他急着回教里，走就走吧。”

　　阿牛说道：“只是现在战斗刚刚结束，万一遇到蒙古人怎么办？”段奕生说道：“蒙古人现在已是溃逃之势，不会遇得上的，我说现在北秦不是在商讨下一步的作战么？你怎么就先跑这边来了？”

　　阿牛挠着后脑勺说道：“基本上大体计划已经制定了，我本来也不太懂什么行军打仗的事情，就先出来了。”段奕生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不过我这边也忙，我先回去了，萧珏的事情不必再去管了，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说完之后又回医疗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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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雁城齐军的胜利，那么下一步要做的是支援萧关，这样在西北方齐军也就算是稳住了战局。

　　魏北秦决定带兵支援萧关，雁城由余县令留守。而蒙古的主力部队也是往萧关方向遁逃的，带兵出击一方面是支援萧关，一方面也是为了追击蒙古军队。守城战是汉人所擅长的，而如今也该是正式向蒙古发起反击的时候了，而不是一味的防御。

　　稍作休整之后，齐军便准备出发了。段奕生为魏北秦换好了军装，魏北秦说道：“如今雁城之围已解，萧关那边多变数，你还是留在雁城好了，等我胜利的消息就好。”段奕生说道：“我是随军的军医，哪有一个人留在雁城的道理？”

　　魏北秦双眉微皱 ，脸上露出忧郁的神色道：“可是我担心你，雁城现在已经安全了，你留在这里最好。”段奕生据理力争道 ：“军医的人手本来就不够，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既然随你一起来了军队也有我自己需要尽的职责。”魏北秦犹豫了一下，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同意了。

　　漠北的风沙从未有过停息但随处可见的荒草依旧在严酷的环境下肆意生长着，魏北秦率领军队离开雁城，前往萧关。段奕生回头远望正在一点点消失在视野中的雁城，还是那么坚强的伫立在风沙中如同它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经历无数战争洗礼依旧伫立于世一般。

　　这次行军的速度很快，军队几乎是昼夜兼程，虽然荒漠中的夜路难行，可是兵贵神速，追击蒙古军队支援萧关，两个任务都容不得行军的速度慢下来。

　　第三日，军队已经离雁城有一段距离了。前方侦察兵匆匆骑着快马往这边跑过来，见到魏北秦之后，禀报道：“晋王，前面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军人还是平民？什么打扮？”魏北秦疑惑的问道，这一带除了南来北往的商人很少再有人经过，现在正处于战争，不可能再有商人和马贼在这一带出没了。士兵说道：“是一个男子，没穿军装看起来像武林人士，应该是中原一带的，倒在一个巨石后面，身边还有一匹栗色马。”魏北秦更加不解了，说道：“带我过去看看。”

　　士兵带着魏北秦来到那块巨石的地方，魏北秦下马上前一看，面前的人脸色苍白，嘴唇都没有了血色，脸上覆满了沙土。看样子是受了很重的伤，细细上前一看，魏北秦才认出这人是萧珏，立刻命令手下的人说道：“叫军医来。”

　　段奕生来之后，发现萧珏的左腿受了严重的刀伤，伤口深入骨骼，而眼下看来他只是给自己做了简单的包扎，可能是为了逃跑，不过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段奕生为萧珏做了细致的包扎，上了药，之后拿来水囊给萧珏喂了几口水，但是萧珏依旧没有醒过来。

　　段奕生摸了摸萧珏的脉搏，应该还有救，只是眼下这边正在急行军，不适合带上这样的伤员但是也不能把萧珏丢在这里不管，魏北秦皱眉说道：“他看起来活不成了，我们行军不能带上，算了吧。”段奕生想了想说道：“他是五毒教的人，按理说应该是要回教中复命的，为什么反而向西北方向走？这一点很可疑，必须要救活他问个清楚。”于是叫来阿牛说道：“阿牛，我们行军，不适合带这一个伤员，你把这个人带回雁城医治。”

　　阿牛上前来一看，居然是萧珏，而且伤得如此严重，不由上前问道：“他没事吧？”段奕生艰难的摇了摇头，说道：“伤势太重，又失血过多，幸好被发现了不然必死无疑，不过即使是现在能不能活下来也要看他自身的体质了，我们行军不能带这么一个重伤的人，你把他带回雁城去医治吧。”

　　于是魏北秦一行军队继续向着萧关前行，而阿牛一人独自骑马带着萧珏回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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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逃生的萧珏身负重伤，骑在马背上，一个人孤独的走在茫茫无际的荒野上此时他已经迷失了方向，他虚弱的趴在马背上任由马匹前行，嘴里的鲜血顺着嘴角滑落，而自己左腿的伤如今还没有完全结巴如今又裂开了，鲜血染红了裤子，血沿着马匹的足迹一路滴落。

　　马匹最后停在了一处巨石背后避风，而此时虚弱的萧珏此时已经在没有一点力气，顺着马背跌落下来，仰面倒在了巨石边，看着空中漠北孤独的太阳，和一望无际的荒漠，除了荒草，只剩下绝望，难道自己的生命就要终结于这样一个鬼地方吗？他还要回洛阳与阿幼朵汇合，他还没完成教中交给自己的任务。最后他脑中闪过了无数一生中所发生过的事情，被五毒教收养的童年，在凤凰谷度过的美好日子，前往中原的所见所闻，最后自己不断涌现的记忆居然是那夜病重，被关在柴房，阿牛把自己抱回房间里的记忆，他依旧记得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个有些傻的‘大男孩’，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起那个和他交手两次的人，只是这个人给他的感觉确实很温暖，在这死寂孤独的荒漠，他再次渴望那晚那个怀抱，最后他笑了笑慢慢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嗞嗞的火焰声在耳边回响，慢慢的一股难以抗拒的肉香飘了过来，刺激着萧珏几乎已经死去的味觉，他只觉得胃里剧烈的抽搐了一下，难以抵挡的饥饿感在这股香味的勾引下更是折磨人。萧珏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自己正靠在一处阴凉处，而眼前模模糊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火堆旁边，烤着什么东西。萧珏本能的用手支撑地面，想坐起来一点看清楚，可是手一用力才发现根本使不上劲，现在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手一软，反而侧身倒了下去。人影见状起身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