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师》恋母情结

8、混入敌营

　　策马飞奔的长宁看着眼前的长草飞鹰，想起七年前那场灾难般的举族大迁移。想象着当时父亲因自己的一句话而冲冠的护犊之情，以及做出那个决定时候的冲动和盲目，长宁没有半分轻蔑，只是心痛可惜。那么多的人死掉了，却连两败俱伤的结果都不是，果然，身居高位的人一着不慎，底下的人就会血海尸山。
　　他回头遥望远处黑压压的帐篷，如今他手下也有着五万人马，打起仗来也是关系到整个战局的，元帅把信任给他，而兵士们更是将性命交于他手，无论如何，他不会像当年的父亲那样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他会对所有的信任和期望负责。
　　突然，马儿轻嘶，放慢步调，风长宁急忙回神，暗斥自己一声，发现自己已经接近敌营不远处设有哨兵的地方。若非苍风机警和草植遮掩，他此时已经被巡逻的人发现了。
　　风长宁将苍风留在原处，对它说道：“若有人发现你了，你跑就行，不必管我。”说完他弯腰低行，野草迅速将他的身形掩藏，苍风则安静趴下，静静等待他的归来。
　　对方也是草原上的一方霸主，是为西襄。本来东西南北四国相安无事，但南襄国经过两代君主无能的统治之后，国力羸弱，早已无力与其他三国齐驱。十三年前南襄国被其他三国的联军所灭，因为利益纷争，东西襄关系恶化，只是忌惮被一直中立的北襄坐收渔翁之利才迟迟没有发动战争。四年前，东西襄为绝后顾之患，联军攻打北襄，北襄国主震惊之余被迫签订了城下之盟，并将太子和三位得宠的皇子交出去分别给二国做人质，又进行联姻，下嫁给东西二国王室旁系子孙几位公主，这才使得东西联军撤退。
　　经过四年的休养生息，操练人马，西襄的军队果然治军严谨，兵强马壮。风长宁看着一队队穿梭巡逻的小分队苦苦思考对策，这几只巡逻队人手一把哨子，相距也近，周边正常时哨子有固定的吹法，危险发生时又是一种，一有风吹草动，大约二百人就能迅速集结。他一个人确实很难对付。
　　天色渐晚，草原的温度迅速低下来，风长宁一直隐在周边寻找机会，他记起草原上的狼捕捉黄羊的技巧：黄羊的奔跑能力很强，狼一般是追不上它们的。然而入夜时狼会盯住一头黄羊，黄羊一般在夜里都会想撒一泡尿，但草原上夜晚很冷，它们留恋被自己暖热的一小片地方不肯起身，所以大多数会一直憋着直到天明。黎明时分，黄羊刚起来，狼就会疯狂追逐它们，有的黄羊会因为剧烈的运动导致装满尿液的膀胱破裂而死，狼则会坐享美味。
　　惰性是所有有智商的事物本性，即使是训练有素的西襄士兵也一样。营帐里必定是暖和的，一定有人不想离开温暖的地方去外面撒一泡尿，他们会想着等到巡逻时偷偷解决。
　　果然，天完全黑下来不久，风长宁就发现有一个排在巡逻最末尾的士兵偷偷离队来到距他不远的地方解决生理问题。风长宁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摸到那个人身后，用匕首迅速解决掉，将人拖得远远的，然后穿上死人的衣服，归入队列。
　　刚一混进去，就听到前面的人冲他说道：“大壮，你他娘的也便秘啦？下次快着点，被头儿发现你就完了。”风长宁没有吱声，前面的人也没再说话，一行人默默在夜色里警戒，风长宁边走边观察地方营寨，根据帐篷的大小和数量，计算出来的人数让他大吃一惊：竟是有他们的两倍之多！
　　看来主上是估计错了西襄的意图，西襄这一次并非如以往的小打小闹，而是有着更大的阴谋！
　　风长宁这一队的人下半夜就被替换下去了，睡意正狠得众人没有注意到被调了包的大壮。进到睡帐后不久，见到所有人都睡死了，风长宁溜到帐外想再得些有用的消息，这时的敌营很安静，守着篝火的人也是睡意蒙蒙半醒。即使有巡营的人看到他也只是吆喝着让他快些去睡，走在敌人的营帐之间，风长宁几乎不敢相信此行竟会如此顺利，看似固若金汤的竟被他轻而易举地打入了内部。这让他决定这次回去以后一定也要试探一下自己的军队是否也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