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ACT.7 原罪【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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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记忆有点不清不楚的？头疼得要命，拉比忍不住想伸手去摸自己的头。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昏暗的陌生环境。冰凉的石质地面有些潮湿的阴气，半敞的胸口贴在上面一阵阵的发寒。
自己怎么了？他定了定神，忍住头疼用力回忆着。是了，被亚连打伤之后的自己同神田和亚连一起躲在一个乡村旅店中养伤，那个早上有一个叫做萝德的异教徒小女孩出现了。萝德不但轻易压制了那两人的抵抗，还焚毁了整座村庄……不知道她在自己身上施了些什么手段，总之当时是毫无抵抗力的失掉了知觉。
这么说自己现在是被那些异教徒给监禁起来了，他自嘲地想着。那时候还在同情被剥夺了自由的神田，现在转而自己成了阶下囚，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因果报应么？但是现在……神田他又在哪里呢？
深吸了一口气，用尚还酸软的手臂撑起自己的身子，试图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具体处境。而这时却突然有一个声音不大不小地传来：“唉呀，你还活着呢？”
抬头，看到的是一脸疲惫神情的亚连有些颓然地坐在一边，下巴放在抱着膝盖的手臂上，偏着头正看着自己。
“……你怎么也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把惊讶咽回肚子里，拉比翻身靠着墙坐定，用力抹了一把脸长出了一口气。
“看不出来吗？这里是你的敌方的监狱。”故作轻松地耸肩，亚连干笑了两声。“现在我们两个居然成了难友，厂里来讲真是不可思议啊。”
“你不是他们的……手下吗？”拉比很难得地斟酌了一下用词之后才开口继续问下去，“我也就算了，他们干吗把你也关到这儿来了？”
亚连白了他一眼，眼神里有“这也用得着问”的味道：“因为我私自跑出去找神田，还帮着你们躲藏。”
“……这样啊。”敷衍地点头，拉比假装没看到他的眼神。“那个……优呢？”
“他刚才还在这里的……”提到神田，亚连的脸色变得有些难过起来，他低下头把脸埋进臂弯里，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你醒过来之前没多久，萝德和缇奇来过一次，把他带走了……我阻止不了他们，真没用……”
拉比扭头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的自责感到了少少的惊讶。之后他仰头长吁，用力抓了抓杂乱的红发像自嘲又像解围地笑了笑：“别这么说，我知道你肯定会很努力的。不过想想真可笑，之前我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和他一直在一起，没想到现在连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在我跟前的都不知道……想必起来，你强得很多了。”
“谢谢你的安慰。”亚连咕哝着，没有抬头。
“没什么，对了，那个……”搔着头回忆了一下，拉比仰脸看着膝黑肮脏的天花板，“我可以叫你豆芽菜吗？”
“……我叫亚连！”爆发一样地吼着，亚连差点儿整个人从地上蹦起来掐住拉比打上两拳。幸好他及时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才避免了一场流血事件的发生。
“可是优叫你豆芽菜啊。”想起之前听到的神田与亚连的争吵内容，拉比忍不住笑了。
愤恨地瞪着笑得几乎开了花儿的拉比，亚连一脸怨恨：“那个可恶的马尾巴，我哪里像豆芽菜了？只管给别人起绰号，他的名字反而从来不准我叫。”
“咦？他不准吗？”拉比突然不笑了，惊讶地揉了揉眼角抬起头来盯着亚连用力看。
“当然不准，我如果敢像你这样称呼他的话一定会被他零切碎割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亚连把两手垫在脑后靠在墙上叹息，“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很奇怪，他居然会允许你叫他的名字。”
“我倒是没有注意过……不过八成是因为我是他的监视者的缘故吧……”拉比小声嘀咕着，低下头把自己与神田的相处从开头到现在全数回忆了一遍。的确，他从来没有开口提出过反对意见，自己也是一直叫得很顺口也就没有过更改的打算。
这么说来他对待自己还是跟别人不一样的，说明自己在他心里还是很特殊的啊！虽然觉得这个念头大概有些一厢情愿，拉比还是很开心地这样坚持认为着，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天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反正我是觉得神田他一直很偏袒你。”亚连突然开了口，语气里嗅得到一丝酸溜溜的嫉妒。
“为什么这么说？”拉比抬头看他。
“你还在旅店里昏睡的时候他已经把你们对他的所作所为都告诉过我了，不然我那时候真想当场杀了你。”亚连捏了捏拳头，但很快又放下。他叹了口气，眯起眼自嘲地微笑：“但是末尾他说……那与你无关，叫我别迁怒你。我还问他将来怎么打算，他说走一步算一步——真像他的风格的回答——还说，如果能这样子一直到战争结束，也不错……”
神田他是这样说的吗？拉比忽然有些茫然起来，以至于之后亚连还说了些什么他一点儿都没有听进去。按照亚连的说法，他说这些话应该是在自己醒来之前……那么，自己那时候向他提出的约定呢？
忽然觉得有些幸福的感觉在心底弥漫，原来从更早一点的时候，两个人的心思就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相似。如果能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相守相伴，一直到战争结束，甚至到世界末日，该有多好……
世界末日的前一天，我们一定还要牵着彼此的手，带着微笑去看那些长明灯是否依旧燃烧。
“喂，那个，你——是叫拉比没错吧？”亚连的连声叫唤把他从对未来的幻想中召回了现实，拉比扭头看着他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亚连撇了撇嘴，之后忽然有些脸红起来。吞吐了好一阵子，他挪了挪身子凑近了，压低了声音轻声问：“拉比，你……是不是很喜欢神田？”
“哈？”这次换拉比差一点儿惊跳起来，若不是动作太大扯动了胸前还没有彻底愈合的伤口，他恐怕真的要变作一只一跳三尺高的兔子了。他涨红了脸胡乱比划了一番，好不容易定了定神儿：“为、为什么这么说啊？”
“因为你看他的眼神里面有暧昧。”亚连睁一眼闭一眼很鄙夷地斜视着他，口气很是肯定。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拉比咽了咽口水缴械投降，乖乖承认了自己原本很不想承认的心事。“可能……有一点吧，其实我自己也说不好。”
“哈哈，你不好意思了！”亚连摸着肚子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处境实在不适合笑得这么开心，这才慢慢恢复了严肃的神色。
“其实我觉得你能真的喜欢他的话也很好。”忽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亚连的神情逐渐从严肃化成忧郁，再之后又慢慢转变成一种淡淡的哀伤。“不过听起来真可笑，你们那些人不是一直很看不起同性之间这种苟且的感情吗？不是一直很排斥的吗？不是认为这种行为是很深的罪孽吗？你干吗要承认呢？”
“因为是事实，干嘛要否认？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这跟信徒或者异教徒没关系，只要是人类就都一样。”若有所思地用一个指尖在地上画着毫无意义的符号，拉比笑了笑。“更何况，不管我是信徒还是异教徒，我从来也不觉得爱情会是罪孽，不管对方是同性还是异性。”
“这么说来你真的跟其他人有点不一样。”很认真地重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亚连忽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我也从来不认为爱也能成为罪孽……我想神田他也一样。如果都能够这么想的话，我想这种没有意义的战争早就该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ACT.7 原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