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有菀者

10、出征（二）

　　果如哪吒所料，玉帝暗中派了太白金星送来一信物，正是缚仙困妖连环扣。
　　三日后，哪吒房内。
　　“师父，为何我没有盔甲？”
　　青宣郁卒，眼巴巴地望着哪吒披上一件血红挑绣金莲的战袍，慢条斯理地系上衣带。那战袍剪裁极妙，金莲也是栩栩如生，将哪吒衬得颇有气势，风范十足。他轻笑一声，一面戴上嵌玉莲纹金鶡冠，一面道：“姑且将你的袍子作盔甲，反正都是寻常兵器难以伤身。”
　　青宣扯扯袖口，嘟囔：“不气派。天兵们的盔甲银灿灿的，好威风呀！”
　　哪吒殊不知青宣原来对天兵的盔甲情有独钟，捏捏他的脸，道：“我的不威风吗？”
　　青宣脸一红，道：“威……威风的。”
　　哪吒满意，收手，唤出风火轮，正欲像寻常那样夹起青宣的腰，却听他恳请道：“师父，徒儿想乘宝珍蝶。”
　　“嗯。”时辰还早，容得了青宣折腾。
　　青宣遂从腰间系着的小荷包里掏出宝珍蝶。宝珍蝶仍是黑豆儿似的蜷在手心，青宣伸出指头拨弄两下，小声道：“变大一点，大一点。”宝珍蝶懒洋洋地开始展开双翼，青宣道：“再大一点，嗯，再变漂亮一点。
　　青宣高兴地爬上宝珍蝶背部，毛绒绒的舒服极了，一时脱口而出：“不如叫你阿毛罢！阿毛，阿毛，好不好？”宝珍蝶抖了两下，见哪吒登上风火轮，便跟了上去。
　　行至南天门，天将早已领着十万天兵等候。望去铠甲上一片银光，有寒气凛冽之势。三十三面金黄旗帜上绣着黑色的“天道”二字，随风飘扬，潇洒万分。步兵、弓箭手等等排列得整整齐齐，气势浩大，威武雄壮。十二天将乘骑在前，青龙孟章神君、白虎监兵神君、朱雀陵光神君和玄武执明神君分列东西南北四方。哪吒一降下，风火轮便幻化出青鸾火凤的原型，一旁候着的六丁六甲将战车套在它们身上。青宣收了宝珍蝶，随哪吒一同登上战车。
　　青宣听到耳边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出征！”，队伍便行进起来。天兵的脚步声，战马的蹄声，以及青鸾火凤的嘶鸣声，都整齐极了。那磅礴的声音让青宣情不自禁地拍着胸口，他简直要被这样的声音征服了！
　　囚妖岭，吴徒山。
　　青宣才知道囚妖岭是千百个山岭的合称。由于妖物众多，难免争夺地盘，因此同一族类会聚居在某一个山头。囚妖岭又被分成白狐岭、魔蛇岭、豺狼岭、树妖岭等等，而吴徒山则是囚妖山神所居之地。现下众天神驻扎于此，搭起临时军帐，哪吒的一顶元帅帐尤其显眼。
　　帐内，哪吒坐在案几前，青宣坐于侧，好奇地打望着囚妖山神。
　　囚妖山神生得高壮，一把虬髯，裸露着结实的肌肉。此时他毕恭毕敬地汇报囚妖岭近来情况，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不妥。末了哀戚向哪吒道：“元帅大人，您千万替我向玉帝求情啊！囚妖岭常常有妖物相争，不知这次竟惊动了陛下，还望恕罪。小神日后必定严加看管囚妖岭！”
　　哪吒一言不发，只盯着面前的这个山神，直看得他冷汗连连，许久才道 ：“本座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山神告退。
　　青宣见哪吒仍在沉默思索，眉头皱起的模样好看极了，忍不住唤道：“师父。”
　　“嗯？”哪吒转过头，问：“何事？”
　　青宣一缩脖子，摆手，道：“没事没事。”哪吒瞧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好笑，随口问道：“你觉得如何行事？”
　　“自然是让妖族们勿相杀了，次则饶了山神大人吧。偌大的囚妖岭让他一个人来管，管不住还要问责，好生可怜！”
　　哪吒摩挲着帅印，想得更深了，喃喃道：“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