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残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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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器近在咫尺，穆兰川只是紧了紧手臂，用自己的后背更严实地护住玉戈。
“师父？”玉戈心中咯噔一下，已觉察出几分不寻常。
冉子澄心下得意，随手又撒出一把暗器，更加势如破竹地冲着二人而来。
然而只一刹，脸上的神情又陡然变了。
惊诧，更多的是不可遏制的愤怒。
“不！”像一只猛兽抓破了喉咙，歇斯底里。
一个身影已经跃了下来，挡在所有暗器前，这何止是帮助穆兰川脱险，简直就是在替他去死。
长剑一挥，金属声叮当作响落地。
“左权使！”贞贞一边杀开挡路的人，一边往这头冲过来。
穆兰川闻声回头，只见延渊落到地上站定，剑刃入地两寸，身形晃晃悠悠仅仅是用剑支撑着自己，前后摇摆不定了两，终究单膝跪下。
“为什么要替他挡！那你也替他去死！”冉子澄仍旧像发狂的野兽，单手抡起手中的刀，呼地带起一片风，照着延渊的头直截了当往下劈。
穆兰川纵身从马背翻下，轻功一掠，“噌”地一声，不臧剑已经从腰间出鞘。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愁眉一锁，眼神又冷了三分，满满的杀气不可抑制地翻涌而出，让人看了个心惊胆颤。
手臂一扬，手腕一挑，剑气四溢，还来不及把穆兰川的身影捕捉完整，冉子澄手中的剑叮当几声断成了几截废铁。
他像是迷了心智般还不罢休，捉着手中短短一截剑柄直愣愣往穆兰川身上扑，口中骂骂咧咧。
穆兰川冷着脸，提剑上前，抬腿，腰身一转，一脚踹上了冉子澄的胸口。
冉子澄哪里吃得消，尖叫一声，摔在地上，直向后滚了三四圈，才灰头土脸趴在那里，之前受伤的断臂又隐隐沁出血迹，手里的断剑远远地躺在那里。
本已成了囊中猎物，眼神却利箭般甩回来，冉子澄牙关紧咬，努力抑制着要从嘴角淌出来的鲜血。
不甘心！怎么可能甘心？
是这个人，这个低贱的，肮脏的，如同魑魅一般的人毁了他！
穆兰川面无表情踱了两步，居高临下站在他跟前，眼里的光渐渐消弭。
手臂缓缓抬起，把不臧剑的剑刃抵在冉子澄的脖子上。
血从剑尖处一颗一颗透出来，失去理智的愤怒像是藤蔓攀爬上来，终究将他拉近了万丈深渊，冉子澄浑身开始不住的颤抖。
穆兰川抬起眼帘轻蔑地看了看他，脚步轻挪，剑法缭乱。
冉子澄终于忍不住一声哀嚎，翻身滚在了地上，双脚脚踝处，血迹从一点迅速连成一片。
“我的脚！我的脚！”眼泪不受控制地冲出满是血丝的眼睛，冉子澄扭曲着身子躺在地上，徒劳地挣扎，如同蚯蚓一般。
穆兰川废了他的脚，何止是复仇，是践踏，是再一次对他人生的践踏。
“你想杀我，尽管来就是了。”穆兰川摩挲着手中的剑，忽然眼神一凝，又把剑放在了冉子澄另一只手臂上。
冉子澄心底最后一丝倨傲决堤般彻底崩溃，眼睛瞪得仿佛要吃人一般，嘶哑着声音，“我要把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手下留情！”一声喝止突然冲出来。
穆兰川只觉手腕上被什么东西砸得一抖，不臧剑已经偏离了冉子澄的要害，连他自己也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男子稳稳挡在冉子澄跟前，身形瘦削，皮肤苍白，眼睑下微微泛青，低头捂着嘴咳嗽起来，脸颊也泛起微红。
“盟主？”
旁边本混在恶斗中的人注意力也被扯过来，略微惊诧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卯明飞。
谢贞贞趁那些人不注意杀到穆兰川身边，护在他身前，恶狠狠地剜了卯明飞一眼，“阁主，这些人不可信。”
“冉家二公子只是一时冲动，还请穆阁主且饶过他吧，”卯明飞替冉子澄求情，语气却是风轻云淡。
“我不要你们可怜！更轮不到这个人说什么饶不饶过！”冉子澄半躺在地上，还在叫嚣，转瞬整张脸上的神情又僵滞住，眼神四逃，像是在躲避什么。
冉群书带着冉家的人马从另一条路上冲过来，纵身跃下马，径直掠向冉子澄。
他一生习武，年岁虽大，但也老当益壮，大掌一扬，宽大的灰色袍子拢下来，一声脆响，用力扇在了身上还有重伤的儿子脸上，“你这个孽障！”
冉子澄带来的那群人本还在最后挣扎，心中一凉，一下也全傻了眼。
这队伍是冉子澄撺掇来的，但他们却全是卖的冉群书的面子。
其中不少人对此次武林大会这个突然杀出来的新任盟主心存不满，甚至在私下偷摸着称卯明飞为“短命鬼”，所以在大会后，他们仍旧想要依附于势力较大的冉家堡。
所以当冉子澄手指头一勾，他们才会屁颠屁颠跟着来了无日崖。
本来是指着巴结冉家，可眼前的状况，却好像变成了助纣为虐？
冉家另两个儿子赶忙冲上前扶住自己摇摇欲坠的父亲，苦着一张脸赶紧劝道，“爹不要气坏了身子！”
冉群书被这一劝反倒是变本加厉，咬牙切齿，仿佛巴不得就此与冉子澄一刀两断，“你眼里还有没有你爹？私自带领人跑到这里来就罢了，竟然还挑唆着武林中诸多英雄豪杰，简直是幼稚胡闹！”
穆兰川收剑回鞘，把一切冷眼瞧在眼里，冉群书闹了个的面红耳赤，无非也是要给他看。
一来是把冉子澄的此次行为与整个冉家堡撇清干系，二则也是把一切归咎于冉子澄的幼稚，以便为他开罪保命。
避免补天阁以此为借口反扑整个冉家堡，纠缠不放。
卯明飞也把眼光从这出闹剧上收回，嘴角隐隐含着一丝讥笑，“卯某有事与阁主相商。”
穆兰川不置可否，只是不动声色转身走回延渊身边，轻轻蹲下去，扶住他的肩膀，方才消减的愠怒再一次在脸上隐隐流露。
“看不见了，”因为失血脸色开始苍白，延渊的手捂在自己右眼上，粘稠的血液顺着指缝啪嗒啪嗒淌下来，一滴两滴，汇成一滩。
延渊隔着血污缓缓虚开左眼，看着穆兰川沉得像岩石的脸，唇角反而带上一抹笑意。
“不要想太多，我之所以会救你，我只是觉得穆兰生用自己换来的命，就这么没了，太可惜。”
话音刚落，延渊瘦削的身板虚晃两下，一头栽在穆兰川肩膀上。
“马车。”
穆兰川把延渊的手臂甩着自己肩上，扛起他就走，只对傻在一旁的贞贞留下两个字。
谢贞贞再一次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这？这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怎么就又和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残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