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西叶）云归》影涯雪

68、第 68 章

　　双剑合璧。一件简单的事，因为和叶孤城双剑合璧的人是西门吹雪，一件无法拒绝的事，因为和叶孤城双剑合璧的人是西门吹雪。
　　“压制五成功力与我双剑合璧，西门这样做有意义吗？”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叶孤城还是问道。若他还有十成功力，此事当然是应当的，可偏偏天不如人愿，因而他从未有过这个念头。
　　西门吹雪不答，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几步，“我们便在此处练剑。”
　　叶孤城往四处看了看，周遭都是梅树，还有三株极为珍贵的梅树，他们也不是寻常练剑，而是修习双剑合璧，稍有不慎掌控不了剑气就会伤到这些梅树。
　　“我可以，你也一定可以。”
　　“……”
　　“我可以，你也一定可以。”西门吹雪重复了一遍，横剑在胸前，静静地等待。
　　“…是。”你可以，我也一定可以。寒铁剑彻底出鞘，叶孤城信手挽了一个剑花，“请。”
　　请。不过一样的字眼，说的却不是同一件事。这一次不是相克，这一次是相生。
　　两道身影同时而动，方向相对，招式相同，两人时而相对时而相背，两柄剑却永远都能划出一个圆满的圆圈。这一分交给我，那一分交给你。我相信你能做到，你也相信我能做到。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不曾习过双剑剑法，如今毫无准备地行动，效果却是出乎意料地好。不用思考，不用琢磨甚至连看也不需要看一眼，心有灵犀他们便能知道对方的下一招剑式是什么样的，自己又需要为对方做些什么。
　　这样的两位剑客，哪怕他们都失去了所有内力，也应该双剑合璧。
　　只有西门吹雪稍微费了点心，小心地控制着内力，绝不强过叶孤城半分。这其实也不算什么难事，相比之前自己一个人练剑，这一次可是随性了许多，也高明了许多。
　　这也让两人的双剑合璧更加灵活多变。以心为剑，两心相合，心剑没有固定的招式，每一次都会有无法预知的变化，谁也不确定这一剑下次会是什么样子。这样的剑法可怕之处自然是难以想象，仅仅是“神秘”二字就能要了对手的性命。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双剑合璧，天下谁能阻挡？
　　两柄剑在龙吟中顿住，这一次的双剑修行当真是畅快淋漓，哪怕不能用上十分的内功，灵魂可是无拘无束。平日练剑后身体总会有些乏意，这回西门吹雪却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目光凌厉中透着浅浅的笑意，西门吹雪就要转头去看叶孤城。
　　一片梅花的花瓣轻轻落了下来，就在他的眼前慢慢飘落，最后被一道剑气托着落在地上。
　　西门吹雪凝视着这片突兀出现的花瓣，突然脸色一变，回手就还剑入鞘，身形一掠到了叶孤城身边，抬手将人揽入怀中。
　　怀中的身体很烫，几乎是一种灼人的温度。西门吹雪连忙并指点在了叶孤城的腕上，一股冰冷的内力就要注入。
　　叶孤城摇了摇头，阻止了他。身体极为不适，他的神智倒很清醒，握着西门吹雪的手慢慢闭上了眼睛。自那次在白云城找回五成功力后无论是练功还是与人交手，这些事情都发生很多次了，并没有出过意外。这次与西门吹雪修习双剑，事情说特别确实特别，说不特别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为何自己在收手之后体内的功力出了意外？叶孤城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手上更加用力，抓得很紧甚至在西门吹雪的指上都留下了青印。
　　西门吹雪也不在意，手上也更加用力握着叶孤城的手，并不强行将内功打入叶孤城体内，只留心着他功力的变动。那人体内的功力起伏变化之大，几乎超出了常人的承受范围，西门吹雪也感到十分震惊。这时他的手上忽然一松，一抬头就看见那人已然凌空而起，在空中连着三个旋身后突然拔出寒铁剑，自己则往后侧身一退，乌鞘古剑也随即出鞘，横剑一挡封住了寒铁剑的去势。
　　龙吟重新响起，两剑的剑气激荡开来，一朵朵梅花接连飘落，好似下了一场花雨。
　　这一片梅花，到底还是毁在了两人的剑气之下。
　　而这一交手，西门吹雪明显感到了这一剑的力度绝非之前练习双剑可比。他的心中没有杀念，因而剑上没有杀气，但他已经用上了十分的内力去应对这自上而下的一剑，周身的气势也达到了极致，几乎将空气凝固起来。
　　能够将西门吹雪逼到这一步的人，只有叶孤城，“天外飞仙”叶孤城。
　　一时无法分心去想，西门吹雪只能先集中精神接下叶孤城的这一剑，并随着剑上力量的减弱一点一点收回内力，达到两厢平衡的状态。这个时候他也才能分出一点心思去思考，思考眼前的情况究竟意味着什么。
　　西门吹雪隔着剑光看那人，浅色的眸子里目光灼灼逼人，周密完美的剑气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看似轻盈缥缈，实则凌厉莫测。
　　这不是“天外飞仙”，这就是“天外飞仙”。
　　“孤城。”半空中的人最终脱力倒下，西门吹雪再次将人揽在怀中，又灌入了一些内力助他调息，“你先休息一会儿，别说话。”
　　感到体内的功力渐渐平复下来，身体也不那么痛了，叶孤城慢慢舒了口气，人一时还是觉得有些无力，只能靠在西门吹雪肩上。一垂眼他就看见了尚未入鞘的宝剑和满地的梅花瓣，沉默了良久忽然笑了一笑。完全没有征兆地，他完成了重生之路上最后一次蜕变。在白云城中被逼到生死边缘时他找回了五成功力，后来再看不到希望，本以为这就是结局，可一场与西门吹雪的双剑合璧却告诉自己这才是真正的结局。
　　天外飞仙，“天外飞仙”叶孤城，终于回来了。
　　“孤城，”西门吹雪一低头，嘴唇轻轻滑过那人的眉心，“你终于回来了。”
　　叶孤城，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看到你了。
　　过了一阵，觉得身体稍稍有了些力量，叶孤城坐起身来，嘴角微微弯起，“回来？我不是一直都在吗？”
　　没有“回来”一说，叶孤城一直都在这里，以各种方式留在西门吹雪身边。一柄剑，是叶孤城的剑；一座墓，是叶孤城的墓；白隐宁，里面的魂魄叫叶孤城；失去内力的叶孤城，那还是叶孤城；拥有五成功力的叶孤城，那也是叶孤城；拥有十成功力的叶孤城，那就是叶孤城。
　　既是从未离开，又何来“回来”之说？
　　“是，你没有离开过，一直都在。”眼中浮现藏不住，收不回的笑意，西门吹雪扶着叶孤城站起来，怕他身体仍有不适，左手一直揽在那人腰间，“回去用早膳吧，时候不早了。”
　　“西门。”
　　“嗯，什么事？”
　　“你还想让我答应什么？”
　　西门吹雪足下不停，不过转头看过来，“我为何还要你答应别的事？”
　　双剑合璧已经有了最好的结果，难道谁还会有不满之处？
　　“为何不会？来万梅山庄原本只是为了那几株梅树，我觉着好你便提出要与我习双剑，现今拜这一场双剑合璧所赐，我又得到了那五成功力。我看事情还没完，下文是什么？”
　　早先在白云城的时候西门吹雪就可以和叶孤城修习双剑，也不知是时机不好还是没有想到。西门吹雪此刻是否后悔没有早些修双剑呢？
　　面上的表情变为似笑非笑的样子，西门吹雪的话音中倒有明显的笑意，“双剑合璧明日再说，日子还长远，不必急于一时。至于你说的下文…孤城，待我慢慢告诉你。”
　　两道白色的身影一同往回走，渐渐隐在了一株株错落有致的梅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