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紀事》昭瑾

8、第 8 章

　　「還退啊！？」斜睨看從剛才就一步一步後退的江流，龍飛頗為不悅的低吼。

　　這殺千刀的該死的莫希「是…不退了…」收定腳跟，然後…轉身就跑！本來嘛，師父又沒說不能跑！

　　「跑？跑有用阿！」不長進，十年來都用同樣這種賤招。身形一晃，龍飛跟著追了出去。

　　「開什麼玩笑！不跑留著送死啊！」腳下不停，口頭上也不肯吃虧。

　　「你還敢講！拿我的錢買殺手殺我？你好大的膽！」

　　「小流不是替師父擋掉了嗎！這只不過是個餌嘛！借用一下名字又不會死！幹嘛那麼小氣！」

　　「你這逆徒！為師的哪裡虧待你啦？拿我的安全當玩笑……沒出息！都動手了還跑！」擋下兩招江流的攻擊，又繼續追了上去。

　　「打又打不過師父，當然跑阿！」

　　唉～連打帶跑的遊戲玩了十年，怎麼這兩個人都玩不膩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莫希自顧自的說了聲再見，篤定眼前這對打鬧中的師徒沒空留意到自己，就這麼轉身走了，畢竟，沉澱心情是自己一個人的事。

　　「不夠意思啦！他那聲『再見』根本是說給自己聽的…」趴在樹上的江流不平的看著山下那台越行越遠的吉普車。

　　「就把它當作是他跟『冷殘』說再見不好嗎？」拍了拍徒弟的頭，龍飛躍下樹梢，走回他的木屋裡去。

　　「說的也是，難得老頭兒講得出這麼感性的話……」一個翻身，江流不知道又跑哪裡去野了。

　　隔天一早，龍飛依照慣例走向桂南谷的中心地。想著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就要離開，多少有些不捨得，但也該是放小流單飛的時候了，有仲聞這個心思縝密的「保母」小流應該不會闖出什麼大禍來才是。

　　非常了解自己教養的是什麼樣的徒弟，龍飛為那些即將遭遇江流這個世紀無敵大禍害的無辜百姓哀悼……

　　「師父早！」從樹屋上跳下來的江流直接撲進龍飛的懷裡，「小流要去玩囉！師父別太想念小流啊！」

　　「你快滾吧你！行李收好沒？」

　　「收好了。」拉了一把背上的背帶，「小流剛去跟雨燕媽媽說過再見了。」

　　「嗯，看時候也差不多了，你走吧，師父不送了。」拍了拍江流的臂膀，龍飛繞過他走了。

　　跑了兩步，江流轉過身來揮手，「師父再見！」笑嘻嘻的大聲的說。沒有轉過身來的龍飛舉起了右手示意，得到師父回應的江流這才滿意的繼續上路。

　　之後，龍飛獨自走到南雨燕的安息地，虛捧著那株尚未開花的桂木，向長眠於此以木為碑的溫婉女子喃喃的傾訴別來瑣事：「雨燕吶…小流長大囉，妳看到沒？他今天早上應該有來跟妳道別了…本來是不想說再見的…這就是作為一個父親的心情吧？雨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