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妖成说》姜念

4、用尽生命来爱你（三）

　　沐战中毒了，三天过去，仍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唇角发黑，脸却白的可怕，城中稍有名气的大夫都被找来过，委婉些的犹豫说看情况……或许……可能有奇迹，实诚些的直接叫城主大人准备后事。 
　　折颜第一次觉得慌乱，害怕亦或恐惧早已分不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他，救他，要救他。 
　　她是见过死亡的，是离开，到很远的地方，再也见不得，不相见。九岁的折颜第一次目睹的死亡是自己的娘亲杀死自己的亲爹，那之后她辩不清谁能相信。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天才少年要陨落时，一名老婆婆悄无声息登门言之城主公子曾经有恩于她，遂来抱恩。 
　　沐战终于醒了，这一日他带着折颜溜出府看戏。期间碰上一年一度的花魁争霸赛。 
　　沐战见她两眼看得直愣愣便取笑她： “你这小豆芽的身板必定是跳不出如此柔媚的舞。” 
　　折颜气鼓鼓的对他挥了挥拳头，将头暼向一边，沐战用扇子敲打她的头。 
　　“呦！这丫头好大的气性，竟然给少爷我看脸色。” 
　　见折颜依旧低头不理她才反思难道真的伤到她幼小的心灵了。 
　　“不就是跳舞么？” 
　　折颜没好气哼哼。 
　　沐战挠挠耳腮想了想：“不如少爷我教你唱曲吧！保证能盖过那什么劳子花魁。” 
　　月儿弯弯弯弯挂
　　采药的小姑娘哼着歌儿
　　你说我很傻
　　不懂月儿为什么这么圆
　　我说你不明白
　　不明白呀！ 
　　就这样一直走吧！ 
　　月儿圆圆
　　月儿光光
　　就这样一直走吧！ 
　　天有点蓝 
　　草有点绿
　　丑丫头你有点可爱
　　就这样一直走吧！ 
　　天有点蓝 
　　草有点绿
　　丑丫头你为什么有点可爱
　　我看到这里真心觉得少年的沐战真没什么艺术细胞，难怪折颜小姑娘会被他吓跑了。 
　　折颜离开了，仅仅留下了一封信，沐战终于知道那老婆婆所谓的报恩是从何而来。 
　　七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小丫头长成少女，七年的时间，折颜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沐战。她自私的想知道他多一点再多一点，她怕他忘记她，所以想自己多了解他一点也是好的。 
　　她也好想去找他，她等了一年又一年。寒冰床很冷，冷得她都快记不起第一次见他是什么场景。 
　　娘亲说： “颜儿，你的身体里种了母蛊，他的身体里种了子蛊，所以你要在寒冰床躺上七年。压抑住母蛊，可倘若那个男人背叛了你，母蛊连同子蛊便会苏醒。你可知道代价是什么？” 
　　折颜点点头，她知道娘亲是被爹伤透了心，怕她走老路才做出此法。 
　　她娘亲叹了口气： “死心眼的丫头，现在后悔尚且来的及。” 
　　折颜摇头： “娘，你说喜欢是念一个人，念他满心的好。爱是连他的不好也一并念着，就算世人认为不好你也认为最珍贵。只因那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一份。” 
　　“见过那么多黑暗和血腥，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人这一辈子求什么呢？我想要他爱我，倘若不能，一辈子陪在他身边看着他也是好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我的爱情与你无关，可我以前不信，现在也不信。
　　却还是无奈想，这丫头，人生的追求怎么能够只有这么一丢丢呢？想想就觉得真是……太可怕了。 
　　折颜是个美丽的女子，甚至艳绝天下，只是美貌是把可怕的双刃剑。而作为桃花宫圣女的她只能更为人痛恨或者恐惧。 
　　“还有没有人上来，难道你们这些武林正派就这点本事。” 说话的女子紫纱覆面，挑衅的话偏偏说出了娇俏，不禁酥到骨子里。 
　　闻言，在场的人面色都黑了不只一点。 
　　“既然如此，这千年雪莲花就归小女子了，到时可别说我们桃花宫欺人，难看的很。” 
　　明明那样柔媚的嗓音说出来的话硬是气死一大帮人。 
　　有人憋不住骂:“妖女！” 
　　折颜挑眉使了个眼色，空气中啪啪两掌，清脆入耳。 
　　眨眼的速度，谁都没反应过来。一帮人惊讶之余敢怒不敢言，那个被打的女子哆嗦着捂脸泪水噗噗落。 
　　折颜咯咯笑出声:“我这人很公平，你骂我两字，我还你两巴掌。” 
　　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小青，我们回去吧！一点也不好玩。” 
　　“等等。” 
　　这声音，折颜全身僵硬，几乎用尽力气才没有哭出来。眼眶却怎么也忍不住通红一片。 
　　“沐少侠！” 夹杂着惊喜和爱慕的声音，武林大多女子皆会这样唤他。 
　　这颜的神色冷了冷，是什么时候他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了。 
　　沐战朝相识的人点头面对折颜说:“在下沐战，姑娘能否……” 
　　“你想要这千年雪莲？” 她问，声音听不出喜怒。 
　　失神之间已经点头，沐战觉得荒唐幸反应极快又道:“若姑娘愿意将千年雪莲割爱，在下承诺姑娘一个要求，在不违背道义的情况下。” 
　　“什么割爱，这妖女拿着又没用。少爷，你不能……” 有女子急声。 
　　“住口。” 沐战喝了那丫鬟打扮女子后歉意看了看折颜。 
　　“好啊！” 她说。 
　　估计在场的谁也没想过她会如此干脆。 
　　“我答应了。” 
　　她突得笑，桃花眼眸如水墨浸了般不媚自妖。三千桃花翩翩下，飘飘洒洒，不知迷了谁的心。 
　　“能否问一句，你要它作什么？” 
　　沐战为难半响开口:“是自家表妹身体薄弱。” 话到这里，谁还有不明白的。 
　　他行了个大礼: “姑娘的大恩，沐战此生不忘。” 
　　折颜看着他的眼睛:“你只要别忘了你的承诺就行。” 
　　那一年折颜十七岁，如花的年纪。沐战二十二岁，有武林贵公子之称。 
　　走在回去的路上，小青眼红的像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兔子，抽泣道:“圣女，你明明就缺了这一味千年雪莲，你的身子……” 
　　折颜严厉看她一眼:“这件事，别让我娘知晓。” 又缓了口气拍拍她的头讨好道:“乖啊，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下次请你吃冰糖葫芦。” 
　　  又加了一句：“爱吃多少买多少。”
　　小青跺跺脚不明白:“哪有这样的人，他说要您就真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