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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面桃花相映红 ...

  •   一生一代一双人,
      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
      天为谁春!
      桨向蓝桥易乞,
      药成碧海难奔,
      若容相访饮牛津,
      相对忘贫。 ——〔清〕纳兰性德《画堂春》

      曾拜读安意如的《美人何处》,女子特有的温婉视角,比前人冰冷的描述多了几分柔情,于是,她笔下的女子也因此脱离了史书上的字符,有血有肉生动了起来。
      桃花夫人息妫,舜帝的后代,陈国的公主,但最终留下来的只有一个姓——妫。

      妫姓来源于妫水。舜在被选为尧的接班人前,尧为了考察他,让舜搬到妫水旁居住,所以舜的部分后代便以所居住的这条河为姓,为妫氏。建国于虞,舜之一子曰商均,居妫(今山西永济南)。其后世,周武王克殷后,将舜之子孙妫满封于陈(今之河南省淮阳),称为胡公,淮阳陈国即是息妫的母国。
      搜索息妫,是一个忧伤的故事。春秋时代的诸侯国,见于经传的约有一百七十余国,各自为政,互相攻伐兼并,中原一带,更是扰攘不安;自从晋国与楚国“城濮之战”以后,形成南北两大壁垒,其余小国不是依晋,就是附楚,端赖强国的保护而生存,稍有不同之处,随时都有玉石俱焚的灾祸降临。
      为了生存,列国之间经常句心斗角,彼此离离合合,全凭自己的利害为出发点,有些甚至为了一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也能反目成仇,拼得你死我活。

      美丽的妫公主在这样的背景下,留下了她的故事,却遗忘了她的名字。

      直到她嫁到了淮水之滨的息国,才有了息妫这个名字,于是,息国多了息夫人,历史多了息妫,而我却只愿唤她桃花姬。
      史料有记载对她的描述:目如秋水,脸似桃花,修短适中,举动生态。也只有这样倾国倾城的女子方配得上桃花姬这个艳丽的呼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也唯有这样的桃花方足以形容如斯女子。

      之所以是桃花姬,而非桃花夫人,是因为夫人二字背后的沉痛。女子出嫁后方为夫人,而息妫一切的不幸开始于一次出嫁后的探亲。
      息妫的姐姐是蔡国国君蔡侯的夫人,息妫回陈国探亲时路过蔡国,受到蔡侯的款待,不料蔡侯行为轻佻,三番五次调戏妻妹。丈夫息侯闻之大怒,因息国国力弱于蔡国,息侯只能假手他人,引楚兵攻打蔡国,蔡亡。
      不甘心的蔡侯设计报复,向好色的楚文王大加称赞息妫的美貌,后来,第二个灭亡的就成了息国。
      于是,后人对于息妫极力贬低,一句红颜祸水,祸国妖姬便忽略过着背后一个女子的想法。便是有敬者,为的也不过是一句“看花满泪眼,不共楚王言。”
      这其中的喜怒哀乐,心酸苦楚,又有多少人去关心过?

      冲冠一怒为红颜?不过是一个笑话,一个当权者掩盖真相的谎言。
      即便真有,也不可能是春秋晋楚争霸中的楚王。他将自己的野心隐藏在昏庸表象的背后,在功成名就,天下美人尽在怀中时,让无辜的美人为自己生生担下亡国的恶名。

      红颜祸水,不过是男人为推脱自己而想出的说辞;祸国妖姬,只是男权社会中的牺牲品。

      回过头,除去息妫身上沉重的枷锁,无端的恶名,桃花姬也罢,桃花夫人也罢,都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

      她美貌娴雅,温柔善良,久居深闺,脑无深思之智,手无缚鸡之力,肩无扛柴之骨。未嫁,与姐妹安然待字闺中;嫁后,与息侯浓情蜜意,举案齐眉;被蔡侯调戏时,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在息国灭亡后,息侯沦为阶下囚,被楚文王贬为守门吏,受尽侮辱,饱尝人间世态炎凉,而息妫,成了文王掖庭中的一员,冲冠后宫。

      对楚文王,息妫是复杂的。她三年不曾与文王说过一句话,却为他孕育了两个儿子。后人赞她高义,为保丈夫性命。忍辱含垢,委身于仇人。

      当真如此?

      一边是使自己国破家亡,千夫所指,却宠爱有加的楚王;一边是曾恩爱无限,却在自己受辱时都不得不求助他人的息侯,息妫心中的天平究竟倾向于谁?
      当年的谁是谁非,悲欢离合都已成为过往,不得而知,真正的答案被人遗忘,湮没在历史长河中。

      回望,悠悠的诗经歌声中,古老的殿宇矗立在千百年未变的月光下,美丽的女子在翩然起舞,醉了一树桃花。
      一生一代一双人呵,桃花姬呐,你心中的一双人又是谁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人面桃花相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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