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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六十七章 夜夜夜(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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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婚的第二天,童齐和勃新日就登上了去丽江的飞机。童齐强迫自己不去想昨天发生的一切。只是再好的伪装也难以掩饰她对勃新日碰触的烦感。每每想到未来的无数个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时刻童齐如坠冰窟。
偏偏从勃新日的一切上都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一样的自然,一样的温和,一样的若无其事。童齐真恨,恨不得马上撕裂勃新日的面具好仔细看看他藏在内里的真面目。飞机起飞,勃新日自然而然的握住童齐的手,童齐尽量忽略这个接触的存在。
勃新日倾身过来,小声说:“不如睡一会儿吧,要飞很长时间。”
童齐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是表面上她还是顺从的点着头。
在这样的状态下睡觉变成了奢侈。
勃新日并没有收手的意思,童齐只能刻意寻找抽回手的机会。连试过几次都没成功,她只好放弃。
傍边的勃新日心里时刻注意着童齐的小动作和不寻常的反应。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刻意为之,只是想完全摒除乔湛对童齐的影响,必须从现在每一时每一刻做起,因为从这趟丽江之行后,他很难再分出充分的时间关注童齐的一举一动,环城公园和老城区项目就要启动,而且下个月的事态还没明朗,不管消息准不准确,变动是一定的,而要稳住一切可能的不稳定因素,童齐仍然是关键。
花了时间和精力的工作不能在开战伊始就败下阵来。况且这次如果败了,可能会退无可退。
勃新日突然想到了垓下之战,四面楚歌,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落得那样的下场又有谁会为他挥剑自刎呢?
飞机越飞越远,身后的城市里亦敌亦友的人们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新的故事。
乔湛找到在酒吧认识的栾金。
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流氓的人物,放在平常乔湛根本是不予理会的。对面的栾金斜着眼看乔湛,意思是:就凭你?
乔湛笑笑,“环城公园的改造还有老城区的项目,你如果有兴趣,我们合作。”
他说了第二遍,栾金终于吊儿郎当的问了一句:“你行吗?”
乔湛嗤笑,“你说呢?”
栾金想了想,认为乔湛的身份很值得信任,于是说:“你知道现在定的是谁?”
“谁?”栾金轻蔑的撇撇嘴,“勃新日。”
意料之中,“你只说想不想插一脚吧。”
栾金嘻嘻笑着:“想啊。少爷,那咱们就合作愉快。”
乔湛没理会他伸出的手,“等我电话。”
乔湛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还有一些问题,例如:勃新日的根在谁身上?
侯钟和勃新日是什么关系?
如果勃新日跟四位长辈都有瓜葛,这个联系是什么?
想来想去,终究想不出一个答案。
谁能给他一个答案呢?他想到了童齐。
刚想到这个名字乔湛就命令自己就此打住。他转而想到了徐老四,他记得侯钟说过,齐老住院的时候徐老四到医院去找过童齐,谁告诉徐老四童齐在医院的?
过完年之后童齐就和勃新日结婚,说明勃新日知道童齐和齐老过年在医院里,那么应该是勃新日告诉的徐老四,他还可能告诉了侯钟,那么为什么侯钟到了年初三才告诉自己?
为什么不一直瞒下去?
应为侯钟知道他正在满世界找童齐,早晚是会被他发现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勃新日想彻底解决他这个威胁,如果是这种可能,那她就做了一件正中他下怀的事。
想到这乔湛从心里生出一种悔恨,他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的坐在车里等待这种感觉慢慢从自己身上碾过。在痛苦的边缘,他清醒的认识到一个问题,勃新日很有可能跟四位长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其根也许跟童齐的父亲童锐金有关。
乔湛和侯钟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着饭。
侯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你和李小姐真不成了?”
乔湛诚实的说:“是。”
侯钟哀叹一声,“李小姐该多难受啊。想想都可怜。”
乔湛看看侯钟,绕有兴趣的说:“那要不你接受了?”
侯钟摆出敬谢不敏的态度:“别,千万别。消受不起。”
乔湛笑笑,侯钟直接了当的问:“说吧,有什么事?”乔湛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想知道,开年市政工程的两项重头戏,你直接或是间接参与了吗?”
侯钟没想到乔湛会问这样的问题,这很让侯钟感到吃惊,乔湛瞧在眼里心里就有了几分信心,他追问到:“这次几个投标单位当中是不是只有勃新日最有可能中标?”
侯钟没有说过,大脑在飞速运转着,他迅速做出判断乔湛想报复勃新日。
做出了这个判断之后,侯钟才回答道:“据说是这样的。其实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勃新日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他自己也是从这地方出来的。”
乔湛想着他的话,没什么货真价实的内容。“从勃新日出狱到现在市政工程基本都在他手上,这不是巧合吧。”
侯钟谨慎的反问:“你觉得不是巧合?”
乔湛直接回答:“不是。”
侯钟思索着乔湛的意图,直愣愣的盯着乔湛看,半晌说到:“你究竟想说什么?”
乔湛笑着说:“慌什么啊。我只是也想干点事而已,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说是不是?”
侯钟这才反应过来乔湛是想在市政工程上分一杯羹。
乔连年听着付老太太说,乔湛想参与市政竞标。
他沉吟着,不说话,付老太太有点急了她从心里愿意让乔湛做这个事,毕竟这些年都是侯家父子管理一切事物,每年的分账究竟有没有水分谁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俩说多少就是多少。这回乔湛有这个想法那是再好不过,鸡蛋不能都放到一个篮子里的道理还是很现实的。
她左等等不到回答,右等等不到回答,心急如焚,“我看这样挺好,乔湛也不想出国了,总在家待着难免胡思乱想,现在他自己想做点事有什么不好?”
乔连年终于开口了,但是却没像付老太太期望那样同意乔湛的想法,“你知道今年要有大的变化吗?”
付老太太怔了怔,“变动是一定会有的。但有多大?有多久?都要做好长期的准备。乔湛想做的事我不是不赞成,只是火候不对,侯镇天天琢磨着想培养新人,其实无非是想培养自己的力量,私下里,侯钟一直负责所有往来,这就相当于枪和子弹都握在了手里,可是我一直忍着是为什么?是不想重蹈童瑞金的覆辙。如果将来一旦有变化,弄不好就是四面楚歌。”
付老太太听完也没了主意,“那以后就都这样了?等你退下来以后怎么办?”
乔连年苦笑一下,“当然是侯家父子说的算了。”
付老太太不甘心,“他们早就存了这样的心。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要想想乔湛。”
乔连年哀叹:“先自乱阵脚,就好?”
付老太太不肯罢休,“这叫什么话?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乔连年安抚的说:“你也别急,我再想想。”
付老太太见再说也没什么意思,只好先作罢。
晚上乔湛回家,付老太太拉着乔湛躲进屋里,问:“你找着合伙人了?”
乔湛反问:“你跟我爸说了?”
付老太太说:“说了,你爸说要想想。”
乔湛问:“只说想想?”
“别管你爸要想什么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给你做主了。”
乔湛失笑,这不是关于谁做主不做主的问题,他是想知道勃新日对乔连年的影响有多大。
乔湛敷衍着说:“我知道了。”
乔连年跟乔湛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否决乔湛的想法,他只是表示目前不适合乔湛参与一些与政府有关的项目。
至于勃新日,乔湛问:“我听说这几年有关市政工程的项目几乎都落到勃新日手里,这次的项目是个大项目,都由他来干,好说不好听吧。”
乔连年鲜见的漏出一秒钟的厌烦情绪,乔湛看着了,他自己也看着了,为了掩饰过去乔连年轻松的说:“实至名归而已。”
乔湛觉察到乔连年的不自然,没有再多说什么,就退出来。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乔湛整理着思路。最后他确定了一点:勃新日不是不能动,只是大家都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