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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章 当时的月光(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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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齐和乔湛拎着两大袋东西回到童齐家,乔湛自告奋勇去做饭,童齐表示很怀疑他的能力,乔湛有点受伤,搂过童齐说:“你给点鼓励没准我能超水平发挥。”
童齐问他:“爱做不做,我还能饿死我自己?”
乔湛露出伤心的模样:“我这几年都是自己做饭,怎么你这么不相信我呢。”
童齐笑笑,“那好吧,我不求你超常发挥,正常发挥就行。”
温香软玉在怀,乔湛哪能轻易放过,他含着童齐的耳垂向她的耳朵里吹着气说:“我自己要奖赏,总行吧。”
童齐说他不要脸,乔湛破罐子破摔,“我就是一个流氓,你不是早见识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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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乔湛做了半个小时,童齐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露出赞赏的表情,她,拍拍乔湛的脸,“不错啊。”
乔湛把脸埋在童齐的衣领里,“我很棒的,你要懂得珍惜。”
童齐嘲笑的骂他:“老不要脸的。”
乔湛无辜的举举手,“我的确很棒。”
童齐知道他说的真正意思整个脸开始发烧。
当然,乔湛真正想法是,吃完饭就让你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很棒。
乔局做了个梦,梦到了童锐金,他现在童锐金站过的窗台上,而童锐金现在楼下向上看着他,醒来时乔局满身是汗。老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怎么了这是?”
乔局烦恼的摆摆手,出来吃完饭时,乔局问老伴:“乔湛呢?”
“没回来。”
“去哪了?”付老太太正想直接说——不知道,可是看见今天早上老头的脸色不好就改口说:“在那边呢。”
“好好的,为什么不回家住?”
“大概是跟婷婷闹了点矛盾吧,正一个人赌气呢。”
“婷婷回来了吗?”
“应该是没有。”
乔局不再多问,沉默的吃着早饭。
付老太太有些憋不住,“常委的事是不是还得知会老侯一声?”
乔局想了想,“要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换届的事呢?”
乔局摇摇头,“今时不同往日了,有些事我不好问。”
付老太太听了不是滋味,“唉,半壁江山。”
“不要乱说,”乔局义正辞严的纠正她,“我们没有江山。”付老太太被震住了,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乔局放下筷子,叹口气:“古人说得好:水漫则溢,月满则亏。等这件事完了,不论成不成,都不要再计较。在等几年我就退下来了,没还有必要都做到极致。乔湛如果真和婷婷合不来,也不要勉强,到时候委屈了孩子们。”
付老太太听着乔局的话里有雄心不再的苍老,觉得像是交代后事一样,“你怎么说这样的话,这次选举我们能做该做的都做了。肯定没什么问题,乔湛那孩子只是现在有点小情绪,这都是正常的,婷婷什么都好,就是有小姐脾气,乔湛呢又有少爷脾气。磨合磨合就好了,结婚以前那对小两口没吵过架?没事的,你放心吧。”
乔局抬眼看看老伴,似笑非笑,“那对小两口不吵架?”
当年看乔湛和童齐就没什么别扭的,哪像现在的这对这样。不过他也不好干脆指出来给老太太看,有希望存在总好过绝望。
如果乔湛和李云婷真能走到一起,那当然再好不过。他突然想到的童齐让他自己吃了一惊,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和他父亲还真像。
下午,乔局坐在了候市长的办公室。
市长,带着惯有的笑容坐在乔局的对面,先开口的是候市长:“应该先恭喜你啊,老乔。”
乔局谦虚的说:“才见过老李,还没定日子呢。”
候市长感慨的说:“乔湛和婷婷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都要成家了,咱们是不是也老了?”
“是啊,现在我都怕照镜子,不想看见自己的白头发。”
两人哈哈一笑,乔局接着说:“我最近总是想起年轻时候当兵的事,站岗接班,我从来都是后半夜,夏天还可以,冬天最不好过,两点钟正是睡得最香的时候,真不想起来啊,可是咬咬牙还是起来了,被窝里多暖和啊,走出来,没两分钟,冻了个透心凉,那时候我总觉得我像根糖葫芦,脸上身上带着霜,就像糖葫芦外面没沾好的糖。”
两人相视而笑,“足足五年,这样站了足足五年,现在回头看看,我还是挺为自己骄傲的,作为军人我没有丢军人的脸。”
候市长赞同的点点头,“你看看乔湛他们,长这么大,一点罪都没受过,跟他们谈艰苦朴素,告诉他们要珍惜眼前的一切,他们理解不了,还会问你:那时候,跟现在一样吗?”
李市长附和着笑笑,“我们这代人,经历的事情太多了,现在的孩子们很多事情都不懂了,过不了几年我也该退休了,能在退休之前把想干的事都干完,就是我最大的心愿,能再和你们为这个城市做点事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候市长的眼里有如墨般的乌亮徘徊闪烁,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呡了一口,波澜不惊的说:“你话说到我的心里去了。老乔,我们还不老,还有很多事能做,就算是让人家说老了,也没什么,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乔局脸上还是那副和蔼的笑,眼神的的犀利却出卖了他,他掸掸衣角上没有的灰尘,笑着说:“我昨天梦见老同志了,”
他垂着眼,“唉,那时候,虽然过了没几年,到就像是昨天的事,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他是个明白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候市长,不说话了,这是个浅显易懂的问题,也是个永恒的问题,而且答案唯一。
他放下茶杯,长长吐出一口气,表情不变,“是啊,老乔,我们都是过来人。”
乔局满意的站起来,“我先走了,耽误你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应该啊。”
候市长连忙陪笑道:“哪里,哪里,其实,我们也有时候没见了,真应该抽空聚聚。”
乔局站在门口回身说:“等乔湛和婷婷结婚的时候,咱们不就能聚聚了吗?”
“到时候,一定告诉我,我要送乔湛和婷婷一份大礼。”“大礼不必了,人到就好,人到就好。”
送走了乔局,候市长坐在办公桌后,他将头靠在椅背上,脸面向窗,他的眼神穿过玻璃游荡在灰蒙蒙的天幕下,十层楼的高度在五年前可以俯瞰这座建筑周围一百平方公里的面积,现在连五平方公里都不到,明年,后年,大后年,恐怕会缩小到两平方公里。总有一天,坐在这里的那个人会只看见大楼下面的马路,那时他会在哪呢?
他无声的笑笑,这是一个攻守同盟的约定,这是一个被写在人皮面具后的誓言,无论他多想改变或者抹掉其中的联系,在誓约下他都痴心妄想,乔连年说得有道理,只有接受过去才会有未来。他走到窗台前,隔着玻璃向下望去,自言自语:“你当时站在这看到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