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凰梦》短歌夏商

425、怀疑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疼。
　　身体上的，心理上的，就是很疼很疼。
　　我浑浑噩噩，一直发烧发热。
　　有时清醒，有时糊涂。
　　我偶尔会看到一个身影，小小的。
　　大家都在一边玩，而他一个人躲在另一边，拿着树枝，用夯土搭着什么。
　　我心中有无名火起，总觉得这个孩子不争气，摆弄些没用的东西。
　　我走上前去，一脚踢翻了他正在搭的小屋。
　　孩子一脸惊恐的看着我，看到被我提坏掉的小房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被他的哭声弄得心烦，烦躁的捂上了耳朵。
　　“阿娘……阿娘……”
　　孩子的声音飘忽，忽远忽近，
　　“阿娘……”
　　我咬着牙，想让那孩子闭嘴。
　　可是转过身，却看到孩子一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他的身体还在抽搐，却已经没了意识。
　　他小嘴张张合合，好似在说着什么，可是我却听不清。
　　我被如此血腥的场景吓了一跳。
　　可是不知为什么，孩子不哭了，我心里反倒空了？
　　我走近那满身是血的孩子，凑近他的小嘴，隐隐听道，
　　“阿娘……阿娘……痛……”
　　孩子的声音颤颤巍巍……
　　那么脆弱，那么可怜……
　　我不知为什么，竟是不愿意抱他。
　　好似那孩子跟我无甚关系。
　　我起身，一步步远离那孩子……
　　孩子躺在血泊里，微微抽搐……
　　渐渐的，便不动了……
　　……
　　你的孩子，是被你自己杀死的……
　　你是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
　　你罪无可恕……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
　　尸身血海为江山。
　　就算是手刃孩子，只要能护住我想要的，我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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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娘娘，快醒醒……”
　　海秀忧虑的晃我。
　　我猛地睁开眼睛，浑身冷汗，呼吸急促，双眼圆睁。
　　“娘娘，您又做噩梦啦……”
　　海秀道。
　　我坐起来，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很是难受。
　　“娘娘，来喝点水。”
　　海秀端来杯茶，将我扶起来，递到我嘴边。
　　甘泉入喉，我舒服了些，道，
　　“什么时候了？”
　　“回娘娘，晌午了……要吃点东西吗？”
　　海秀问。
　　我摇了摇头，没有食欲。
　　“娘娘，要不咱们跟皇上说一声吧，”
　　海秀心里难受，道，
　　“娘娘这身子真是越来越不好了，皇上还总是气娘娘。若是皇上知道娘娘身子不适，肯定不会这么跟娘娘怄气的。”
　　“你少说两句。”
　　我语气不耐，烦躁的揉着眉头。
　　海秀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我闭着眼睛也知道她在一旁打什么鬼主意，道，
　　“有什么话直说……”
　　海秀竟是有些惶恐，她好似下定了巨大的决心，才小心翼翼道，
　　“……娘娘，皇上前两日下旨，把掖庭里几个被贬的宫女调入了两仪殿。”
　　我睁开眼睛，眸子里晦涩不堪，半晌幽幽道，
　　“都是谁？”
　　“听说，有陈零露，还有一个姓蔡，叫石婉……”
　　海秀道。
　　我有些绝望，心里很痛。
　　我闭上眼睛蹙眉，紧咬牙关，面色也变得苍白。
　　“娘娘。”
　　海秀很担心，急忙扶住我。
　　我咬牙切齿，言语里却带着些许的悲切，
　　“是本宫把陈零露贬去的掖庭，哼……他这是连后宫都要跟本宫争……”
　　“娘娘别担心，就是把她接去了两仪殿，还是当个宫女。”
　　海秀急忙安慰道。
　　“……阿延……他怎会知晓掖庭有个陈零露？”
　　我微眯双眼，攥紧了拳头。
　　“是那尉迟子求的情，”
　　海秀道，
　　“那个……尉迟子与陈零露交情不错，见陈零露在掖庭受苦，就想了法子求皇上把陈零露放了出来。为了不让娘娘怀疑，还顺带把那蔡石婉也带了出来。”
　　呵呵……
　　我不由得冷笑，他想的倒是周全。
　　怕我再对陈零露下手，于是把她安排在了自己身边，我就算想插手，也不得不顾忌他的颜面。
　　杨坚……
　　你太让我失望了……
　　“本宫让你盯紧尉迟子，你盯得怎么样了？”
　　我的声音冷的如冰窖，我自己听到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回娘娘，奴婢发现……皇上好似在特意保护她。奴婢派去盯梢的，很难探知她的具体动向。”
　　海秀道。
　　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隐隐的咬牙，道，
　　“若是旁的人查不到，你就亲自去。本宫倒是要看看，皇上会不会处置你。”
　　海秀一听，不开心道，
　　“娘娘，您这不是让奴婢去送死吗？”
　　“怎么……你三天两头在本宫面前表忠心。这回给了你表忠心的机会，你怎的不乐意了？”
　　我很想生气，可是身体不允许我再暴怒。
　　我的言语里透着毫不留情的冷血肃杀，一字一句道，
　　“本宫告诉你，这件事对本宫极其重要。若是你办不好，这个首席女官，你也就不用做了。”
　　“奴婢定当把其中隐情挖出来，娘娘放心！”
　　海秀见我如此正式，起身行礼，很是庄重。
　　我闭目养神，我是真的有些累了。
　　海秀见我如此，眼睛滴溜溜转，正想说什么，只见殿外的姚期进殿道，
　　“回娘娘，郑夫人求见。”
　　海秀见姚期进来打扰，急忙走过去，低声对姚期道，
　　“没见娘娘身子不舒服么？跟郑夫人说今日不见。”
　　姚期蹙眉，道，
　　“娘娘，郑夫人有要事求见。”
　　我听闻，睁开了眼睛，疲惫道，
　　“那让她进来吧。”
　　姚期听罢，出去迎接郑果儿。
　　海秀见状不开心道，
　　“娘娘该好好休息才是。”
　　“你下去吧。”
　　我不理她，将她赶了出去。
　　“阿姊，”
　　郑果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她身材圆润了不少，显得一团和气，依旧光彩照人。
　　我嘴角勾笑，带着戏谑道，
　　“你瞧你胖的，相比之下处道可真是可怜。”
　　“阿姊就会取笑我，”
　　郑果儿噘着嘴道，
　　“阿姊你是不知道，处道虽然看起来清瘦，身上倒是很健壮，一点都不瘦。更何况，现在这世道不是汉朝，我这叫富态，比瘦的人好看。”
　　我笑笑，没说话。
　　郑果儿见我没力气跟她瞎扯，变了神色。
　　她眸子暗淡不少，竟是有些忧伤，道，
　　“阿姊，我来是想请阿姊去一趟齐国公府，小翠怕是没多少时间了。”
　　我看向郑果儿。
　　吃惊，却也是意料之中。
　　我的神色刹那间落寞，心中的悲戚寂寥之感油然而上。
　　这丫头比我还小两三岁，怎么连我也活不过？
　　物是人非事事休……
　　我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
　　残阳如血……
　　……
　　我紧紧的咬着下唇，紧蹙眉头，拼命的忍着，妄图压下自己内心的悲凉。
　　“扶我起来，”
　　我声音戾戾，
　　“更衣，去齐国公府。”
　　“好。”
　　郑果儿同样悲伤。
　　她扶我起身，整装，前往齐国公府。

作者有话说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强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