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未到（陆傅）》程卿

26、新年

　　新年的这些天，手下的弟兄们都已经放假，阿媚和林静早就结伴出去玩了，火龙也直接从高雄回了曼谷，在这个最传统的应该合家团圆的日子里，陆雨却依然和往年一样，独自一人留在了台北。
　　每逢佳节倍思亲，年节气氛越浓，就越衬得陆雨形单影只，傅振华看着不忍心，也就时常到他那里坐坐。然后，就在陆雨的软磨硬泡下，傅振华终于同意年三十时带着妹妹和儿子在他这吃年夜饭和守岁，并且是过完初一再走。
　　一大早，陆雨就开始收拾房间，似乎习惯了有人相陪，傅振华一天不到，他竟然会觉得这间屋子清冷的令他心寒。意识到这一点，陆雨也说不上是担忧还是欣慰，担忧是因为傅振华太过影响他了，再这样下去，结果真的不妙；同时，他也欣慰，因为幸亏他还没做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他还有把人留下的资本。
　　而另一方面，傅振雪则是对哥哥的做法不满意，“哥，我不想去。”
　　“怎么了？”傅振华没有违心的说陆雨很好，可是妹妹也不像是讨厌陆雨的样子啊，为什么两个人就是不对付呢。
　　“不怎么，就是不想去。”傅振雪说，她哥身上那些伤，哪里像是暄暄说的切磋能伤到的地方。
　　傅振华不知道妹妹在想什么，不过，今天日子特殊嘛，“振雪，就去一趟吧，陆雨一个人过年，多冷清。”
　　“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傅振雪其实明白是非去不可的，不过，他们过去，总好过让陆雨来自己家，所以，让陆雨来的话，她提都没提。
　　于是就这样，一行三人到了陆雨的海边别墅。
　　下午在一起玩以及准备食材没有问题，边看电视边吃晚饭也没有问题，问题出在晚饭后。
　　陆雨洗碗，傅振华帮忙，傅振雪看时装秀，暄暄一个人没有意思，就摸到了陆雨的书房。
　　书房里，陆雨的那台台式机在上次和傅振华打架的时候摔坏了显示器，他还没配，于是就先把另一台很久都没用过、基本被他当做移动硬盘的手提电脑拿出来先替换着，也是因为很少用，而且没什么重要东西，他连密码都没设，于是，暄暄就像平常一样，开机上网。
　　暄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游戏，正想关机，就看到了一个写着自己父亲名字的文件夹。
　　咦？有爸爸的名字，点开看看没关系吧。随着文件夹的打开，暄暄就看到了大量的图片、文档、音频、还有视频。
　　“爸爸！”暄暄喊着，这里有好多他和爸爸在一起的照片啊，还有那次在旋转餐厅吃饭时拍的录像，什么时候拍的，他怎么不知道。
　　在厨房的陆雨和傅振华谁都没听见。
　　“爸爸！”暄暄再叫，正在客厅换台的傅振雪听见了，于是上楼看看。
　　“怎么了？”先是问，然后傅振雪就看到暄暄在玩陆雨的电脑，“暄暄，你怎么能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傅振雪的声音很严厉，他什么时候养成了这种坏习惯！
　　暄暄也委屈，“陆伯伯的电脑，我都是随便玩的。”
　　傅振雪刚想告诉他就是随便玩，也得是先经过人家的同意才行，就看到了电脑屏幕上被暄暄暂停的视频画面，“这是什么啊？”
　　“陆伯伯之前请我和爸爸去吃饭的录像。”暄暄解释，“可是，我不记得吃饭的时候有照相的，你看。”
　　暄暄不说傅振雪也会看，这明显是偷拍偷录的。微微皱眉，傅振雪直觉这里面有问题，“暄暄，把风去。”
　　“好。”被傅振雪的情绪影响，暄暄答应一声，蹑手蹑脚来到书房门口，悄悄看着楼梯口。
　　傅振雪一个文件一个文件的浏览，有陆雨给哥哥银行卡的，有哥哥和一个女人在饭店餐桌上亲热的，更是有在酒店房间中陆雨把哥哥压在身下的......
　　如果单看这些照片或者截屏，而没有把视频完整的看过，天知道别人会把哥哥想成什么样！
　　陆雨是干什么的她不知道，但是哥哥的职业她还是了解的，原本以为姓陆的只是下手没分寸，没想到，他这是要毁了哥哥吗？！
　　傅振雪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后怕，混身发抖。怎么办，是删掉，还是给哥哥看？删掉的话，她也不敢保证陆雨有没有其他备份；给哥哥看吗，是能让哥哥提防陆雨，但是，哥他很喜欢陆雨的，他会伤心的......
　　正在犹豫不决中，暄暄小小的声音传来，“姑姑，姑姑，爸爸和陆伯伯到客厅了。”
　　毕竟是偷看人家电脑，傅振雪条件反射一样“啪”一声合上笔记本，拉起暄暄，“走。”
　　暄暄被姑姑领着去了陆雨为他们准备的房间，房间里，傅振雪很严肃的对侄子说，“暄暄，你记住，你今天没有动陆雨的电脑，也没有看到那些照片和视频，更没有让姑姑也看到那些东西，咱们上楼就是来看你的房间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暄暄很是无奈的，这些大人们都在搞什么啊，什么事都不让我说，你们不让我说那干嘛要让我知道啊，我也忍得很辛苦的好不好。

　　傅振雪和暄暄交代好之后才领着侄子下楼。
　　之后看电视及守岁的时候，傅振华就发现妹妹不太开心，问了几遍，傅振雪也没说因为什么，于是就准备初一回家之后再好好问问。
　　再之后，快十一点时，暄暄困了，于是，傅振华带他上楼睡觉。
　　“振雪，你好像不太喜欢我啊。”当客厅里只有自己和傅振雪时，陆雨开口。似乎从傅振雪见自己第一面开始，她就不喜欢自己，为什么啊，陆雨自认对她其实挺殷勤的啊。
　　傅振雪玩着手机游戏，头也不抬的回了陆雨一句，“错，我不是不太喜欢你，而是讨厌你。”
　　还真是直接啊，陆雨摸摸鼻子。
　　傅振雪不说话，继续无视陆雨。
　　究竟怎么了？他没做什么惹她厌的事啊。陆雨看傅振雪是真的把他当空气……还是不要自找没趣了，陆雨想了想，上楼。
　　察觉到陆雨上楼，傅振雪过了一会儿，才想起那台电脑她没关，视频还暂停在那里，于是赶紧追。
　　上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傅振雪就知道来不及了，看着书房门缝里隐隐透出的灯光，她居然松了口气，她正在忧心这件事该如何处理，现在好了，老天帮她决定了。
　　来到书房门口，傅振雪轻轻敲门，“陆雨。”
　　半晌，里面传来陆雨略显疲惫的声音，“门没锁。”
　　开门进屋，又把门轻轻带上，傅振雪思考了半天才开口，“你为什么要害他，他得罪你了吗？”
　　“有些时候。”陆雨回答，说傅振华完全没害过他似乎也不对，
　　傅振雪点头，“所以，作为代价，他被你设计被你诱拐上床，挺公平的。”
　　陆雨听她这么说，眉头就皱了起来，“振华他还是不是你哥哥，你要这么说他。”
　　傅振雪看着陆雨，“我说的再难听也只是说说，你做都做了难道还怕人说。”
　　陆雨就算有一千一万种说辞可以把傅振雪的话顶回去，可是当他看到她开始泛红的眼眶，还是选择了沉默。
　　“陆雨，哥哥他真的喜欢你，你能不能不要再害他了。”傅振雪的声音有点暗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哥哥会有多难过。”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这些东西，他一定会好好保存，但是，他也不敢随便删除，因为傅振华手中还有林静甚至足够搬到他的犯罪证据。
　　他这一瞬间的犹豫，对于不知道全部情况的傅振雪来说，无疑是个打击，她为哥哥委屈，“你想到的居然是保密，而不是坦白不是道歉。”
　　陆雨有点诱哄的意思，“这样不是很好吗，何必再让你哥伤心。”
　　傅振雪盯着陆雨。
　　陆雨心理更乱，“不要把你哥说的那么无辜，难道你以为，他手里就没有我的把柄？！”
　　“就是有又怎么样。”傅振雪不服气，越想越是伤心，“你说我不懂你们之间的事。是，我是不懂，可是我知道哥哥不会出卖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哥哥呢。”
　　“你和我提信任是吧。”陆雨当然不会被一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现在你在这里逼着我删除资料，那请问你对我的信任在哪里。”
　　傅振雪来气，“我又不是和你谈恋爱，我是不是相信你又有什么关系。”
　　陆雨呆了一下。
　　“我原本想着，让你删掉这些文件就好了，这样，哥不会知道，而你也没有把柄威胁他。没想到......”傅振雪含泪后退，她想的太简单了，原来有些事情，是注定不能两全的。
　　陆雨马上就明白了傅振雪下一步要做什么，这要是让她告诉傅振华，那还得了？！紧走几步，陆雨赶在傅振雪开门前把她拽了回来。
　　傅振雪忍着眼泪倔强的盯着陆雨。
　　“好，我删掉，而且保证不再留存档，这样可以了吧。”陆雨投降。
　　傅振雪挣开陆雨的手就要再出去，现在删掉，晚了。
　　陆雨再次抓紧了，把她扯到书桌前，按进旋椅，“你来删除，行了吧。”
　　傅振雪挣不过他，直到被按着坐下，这才盯着陆雨，“我可以不和哥哥说，但是你必须向他坦白。”
　　“不可能！”这有什么差别吗，陆雨想都没想就否认。
　　陆雨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看着傅振雪嘴角的讥诮，他柔声说，“这样删除掉不是很好吗，何必再让你哥伤心。”
　　“原来你也怕我哥会伤心吗？真是意外。”傅振雪泪光莹莹，说的决绝，“我宁可他现在伤心，也不想因为一时心软害的他被你毁了。”
　　说着就要站起，陆雨继续拉她，“我不准你去。”
　　“你个卑鄙小人！”傅振雪被气的边哭边骂，“哥哥对你哪里不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恋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你凭什么和我哥在一起！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敢认，你还是不是男人！陆雨，我看不起你！！”
　　“你小声点……”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当陆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就想去唔傅振雪的嘴，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傅振华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振雪，你出去，这件事我和陆雨谈。”
　　“哥，你没事吧。”看着傅振华的脸色，傅振雪就知道她哥什么都知道了，该死的，她怎么就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呢。
　　“振华，你听我解释。”陆雨也只能这么说了。
　　为了怕妹妹担心，傅振华点点头，然后对傅振雪说，“你看，不是什么大事，解释清楚就好了，你去睡吧。”
　　傅振雪尽管担心，可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振华，我知道你和振雪说的不是真心话，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释。”傅振华就是看着窗外，陆雨只好没话找话。
　　傅振华没吭声。
　　陆雨走近几步，声音里有着讨好，“要不，我让你揍我一顿出气？”
　　傅振华还是一动不动。
　　陆雨知道，再这么插科打诨是不行的了，于是也来到窗边，看着傅振华的侧脸，“你不会是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吧。”
　　听出陆雨话中不自觉带出的那点小心和试探，傅振华转身面向他，“我始终是和财务数据打交道，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不进重案组不进缉毒科，这么多年，我是这么答应的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偏偏，白义胜死在了林静手里。”
　　说到最后一句，傅振华语速放慢，让人听着就有了那么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陆雨也看着他，“所以，你要找林静报仇。”
　　“是啊！”傅振华回答的理所当然。
　　“而我，恰巧给了你一个接近我们的机会。”陆雨也学着傅振华说话的样子，放慢了语速。
　　“没错！”这次，傅振华说的更加挑衅。
　　看出了傅振华的挑衅，陆雨盯着他，拳头几松几握，可还是忍了下来，因为他觉得，傅振华现在其实很难过。
　　傅振华在一旁坐下，再开口时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平淡淡，“可是暄暄喜欢你，从我们第一次在那间泰国餐厅见面之后，他就总提起你，之后，你又对他那么好，所以，我就有些不愿对林静动手了。”
　　陆雨还是没吭声，但是傅振华的话，他信了。
　　“对着这种陌生小孩儿，你能带他吃喝玩乐，能接送他上学放学，甚至还替我参加了他的家长会，说实话，我很感动。”傅振华接着说，至于陆雨信还是不信，他不想管。
　　听着傅振华说感动，陆雨却有些心慌，他之前感动，那么现在呢？
　　“白义胜殉职前，我和他接触过，以你的能力，你一定会查到我身上；在你不确定我的身份前，你也一定会防备我甚至设计我，这些我都想到了。”傅振华接着说，“是我不好，我为了振雪的安危让她去北京，为了不让你起疑，我把和我同回台湾的暄暄带了在身边。不得不说，你很厉害，就是因为你对暄暄的态度，让我以为起码你对他还是真心的，让我以为起码你对我也不全是算计。你让我对你手软心也软。”
　　陆雨静静听着。
　　“你那天骂的对，是我给了你用暄暄威胁我的机会，也是我给了你能算计我的机会，我是兵你是匪，既然两军对垒，我又棋差一招，那么自然要认输。”傅振华又是淡淡的笑了。
　　“没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听着傅振华说认输，陆雨竟觉得心里酸酸的，他从未觉得他们是两军对垒。
　　“我真是天真，那么多的高级场所你说去就去，又怎么会在一家小小的餐厅和人拼桌。”傅振华闭了闭眼，“今天以前，我一直以为林静的那次□□，才是你设计我的开始；在酒店里你诱我上床，和高洪以及袁振东的生意，对陆晓云的调查，这些都只是针对我。原来不是啊，原来，你早就在利用暄暄了。”
　　对敌人完完全全袒露心事，是彻彻底底的认输，可是，输就输吧，他累了。傅振华揉揉眉心。
　　陆雨张了张嘴，他想说那次拼桌真的是凑巧，可是说了又能如何，除了那一次，哪次不是设计？少了那一次，他陆雨就清白了？！深吸口气，等他点上只烟，再看向傅振华的时候，发现他正看着别处，右手从眼角过了一下，眼睛有些红，陆雨就是一凛，他哭了？
　　仔细看着傅振华，他眉头轻轻皱着，眼睑低垂，遮住了眼中的千般情绪，没有落泪，但让人更觉得他难过委屈。
　　陆雨突然就懂了，今天傅振华的认输，其实不在与自己的斗法上，而是在对自己的感情上：傅振华喜欢他，所以才对他手下留情；自己对他们父子不错，所以傅振华才认为他对自己的感情付出的值得。那时，他的矛盾是任务和情感，所以他甚至为自己找好了平衡点。
　　可是今天，或者说从自己利用暄暄那天开始，他开始觉得他的付出不值得，他可以接受两人由于立场不同而相互设计，却不能容忍自己利用他的感情，利用暄暄的信任。这时，他的想法是这份感情是否要放弃。
　　“我当然知道是林静设计杀了白义胜，我也查出了你和白义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所以，今天振雪发现的这些视频文档等等，我尽管想过删除掉，可是我还是没敢，因为你的手里，也握有‘宇珩’乃至林静甚至能牵扯上我的犯罪证据。”陆雨算是告之，也算是解释，他好不容易能肯定傅振华喜欢自己，在这种时候，他怎么能让他放弃。
　　傅振华浅笑着点头，“所以，这就是我们的喜欢，互相握着对方的把柄，提防着设计着、也付出着妥协着。陆雨，你觉着这样有意思嘛。”
　　“换做以前，我一定会说这人是白痴是笨蛋，但是现在……”陆雨想了想如何措辞，“且不管这样是否有意义，我只想说，只要能把你留在身边，只要你心甘情愿的接受我，我真的愿意为你放弃台湾的毒品市场，我愿意照着你说的平衡点去做。”
　　如果说之前，陆雨还想动点歪脑筋的话，那今天之后，他是再也不敢想那些有的没的了，钱怎样都能赚，可是傅振华只有一个。
　　傅振华微微转开脸，他当然知道放弃台湾的毒品市场，陆雨需要下多大的决心，需要面对陆家多大的压力，他该高兴不用亲手把他送进监狱，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好难过，为什么偏偏在他都想要放弃的时候，陆雨才和他说这些。
　　“振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你对我的感情付出是否值得。”看着傅振华依然不为所动，陆雨也如实说出心中所想，“可是振华，你有没有想过我，我是因为你才收手的，只是因为你，不是其他。如果你就此放手，那么我是否值得？”
　　“你威胁我？！”傅振华不满。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陆雨苦笑，“就在刚刚，你就误会了我一次，振华，你就没想过，我是在向你诉说心事？”
　　傅振华不说话了。
　　“振华，我们不计前嫌好不好。”陆雨来到傅振华跟前，弯腰执起他的手握住，顺势单膝蹲跪了下去，“你说话啊。”
　　傅振华闭上眼不敢看他，此刻的陆雨太温柔也太深情，若是自己再次沦陷，那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陆雨的手握的更紧，微微仰头看着傅振华，“那些有可能威胁到你的材料，我会全部都删去，不过你手中的可以不用给我，我把林静的命，我的命，以及陆家的将来都交到你的手里，这样，你可是放心了？”
　　傅振华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可是陆雨却能看到他咬住了下唇，越咬越紧。
　　陆雨伸手轻揉着他的唇瓣儿，直到他松开不再咬住，“今天是大年夜，之前种种我们一笔勾销，就从新的一年重新开始，好不好。”
　　好当然是好，以为你自己也舍不得离开陆雨，可是，真的还能再相信他吗？不过他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吗？罢了，就顺着一次自己的心意吧，就算是被骗了，能得陆雨这些话，他也认了。
　　傅振华终于点头，“不过你要说话算数，而且，你以后不准对振雪和暄暄动手。”
　　“好，我都答应。”陆雨可说是欣喜若狂，这真是新年最好的礼物。站起身的同时，他也拉起了傅振华，然后把他紧紧抱在了怀里，“老天真是太厚待我，这辈子，有你陪我。”

　　和陆雨谈完之后，傅振华去看了妹妹。
　　傅振雪当然没有睡，看到哥哥的神情，她有些意外，傅振华好像并没有把这些事太放在心上。“哥，你居然不生气？”
　　“那个时候我们刚认识，陆雨又不知道我的底细，而且我们是相互算计的，你总不能让你哥只占便宜不吃亏吧。”傅振华似乎很看的开，“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还‘只占便宜’，你能占到什么便宜。”傅振雪小声嘀咕，她还能不知道她哥？
　　“好了，听话，没事的，陆雨已经把资料都删除了。”傅振华安慰妹妹，看她还想说什么，抢在她前面开口，“哥有分寸。”
　　有些事情，不想听别人多说，除了是因为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被说教之外，还可能是因为自己本身就很茫然，被别人说多了，就会更觉得烦躁。
　　果然，这事对他还是有影响的吧。傅振雪叹了口气，心中又涌起了久违的无力感，当年父母去世，她就是这样看着她哥一个人悲伤却丝毫没有办法，现在因为陆雨，她依然是看着他一个人难过，也依然是丝毫没有办法。唉，她这个妹妹真是没用啊。
　　一时间兄妹俩谁都没说话，静默了一会儿，傅振华先开口打破沉默，“好了，这件事就先这样了，你如果实在不喜欢这里，我们明天就回去，好吗？”
　　“我明天回去，你如果想再陪陪陆雨，我没意见。”傅振雪说，她看出来了，哥哥是真的喜欢陆雨，那她干嘛还要拆散他们呢。
　　这件事情，或许真的另有隐情，也或许真的没有她想像的那么严重，对吧。而且，哥哥尽管心软，可他也绝不是无原则无底限任由被死命欺负也不知道发飙的人。
　　那就先这样吧，她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照顾好自己，保护好哥哥和暄暄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