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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各有各的算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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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傅振华来到陆雨身边不是为了谈恋爱的,而陆雨,把傅振华留在身边也不是为了玩的。所以,别管他们这天都经历了什么心理历程,当第二天太阳升起,他们的生活依然照旧。
“袁振东,对付他不难,难在怎么做才能不让人怀疑到与你有关。”说话间,陆雨拿了片吐司,抹上果酱,交给傅振华。
倒上两杯牛奶,傅振华给陆雨一杯,自己一杯,“既然我接触过他的生意,那么肯定无论你怎么做他都会怀疑到我头上,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不用考虑我。”
“话不能这么说。”陆雨也给自己涂了片吐司,“只是怀疑和证据确凿还是不一样的。”
“在下谢过陆爷体恤。”傅振雪嘴角弯弯。
陆雨被他逗笑了,“从他的账目上能看出来,他不只是从我这儿进购毒品。因为我卖给他的货数量有限,所以每个月,他都会不定量的从别处补充,只要我们摸清了每个月他这种交易的时间地点,然后通知警方,那姓袁的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他每个月补货的对象好像也不固定,这样的话,你不妨还可以考虑一下一箭双雕。”傅振华建议,抓毒品交易现行肯定是双方都在场,那一方是袁振东,另一方是谁不妨也可以斟酌一下。
陆雨眼前一亮,没错啊,确实可以好好斟酌一下,比如,那个挑头和自己做对的黄宇山。不过,这样一来,就需要从长计议了,要不要呢?
“把你要对付的人列个名单吧,既然你要利用警方,那不妨把利用率最大化。”傅振华说起利用到也丝毫不手软,不过陆雨怀疑,他是想减少警方伤亡。
看着认真吃饭的傅振华,陆雨决定这次就先挑件小事,以试试傅振华的深浅,“我现在没心思从长计议,袁振东的交易也就在这几天,看谁倒霉了。”
傅振华拿过一个鸡蛋剥蛋壳,“好的。”
陆雨把自己剥好壳的鸡蛋递给他,然后接过傅振华那颗继续剥壳,“不过我的预想是,只要让警察抓住袁振东他们两人的现行就行了,至于他们的场子,就不劳烦警方了,我去接收就好。”
“你想的到美,当家人被抓,他名下的场子肯会被暂时查封的。”傅振华说,“你想接收,最快也要等到恢复营业之后再想办法。”
“这样啊,那我再想想。”陆雨摸着下巴,要袁振东名下的场子只是对傅振华的试探,他没有给自己肯定答复,是因为无能为力呢,还是压根就不想帮自己?
四天后,袁振东毒品交易时被抓,其交易对象因试图突围中枪受伤,二人旗下所有娱乐场均被下令暂停营业。之后经过警方搜查,发现约近百分之八十五的场所都藏有数量不等的违禁品,于是警署下令全部查封,各场所负责人也全部扣押等待审讯。
相应的,两方人马中未被波及的人员,出于江湖道义也好、出于情势所迫也罢,都使出浑身解数开始往外捞人。只是由于场子几乎都被查封,资金周转不灵,没有办法,只有向火龙负责的地下钱借钱。
陆雨看着这一片小小的混乱,不满,这小打小闹的,他哪有那个耐心。
终于,一个月后,该抓的抓,该审的审,该判的判,该放的放,等两方人马落停,林静出面,“知道你们现在遇到了困难,陆爷的意思,这次的货,你们要是还要,那不妨在付款上稍稍宽容一些,你看你们是学银行分期每期多付两成利息,还是一次性付清给你们免去零头?”
那些人不能不要,如果不要,那他们的毒品市场就会被别人抢走。于是又是各种纠结。
当所有人权衡利弊,用自己能接受的方式从陆雨这里进货后,林静依据陆雨的命令,把现金交给了傅振华:为了以后能把傅振华拖下水,此后洗钱的事陆雨都交给了他去做。
傅振华接过,什么都没说就开始操作,这是犯罪证据啊,他就是再不愿意,也要留存的。
同一时间,火龙也在组织电脑中心的弟兄把傅振华这次的洗钱流程存档,陆哥吩咐,一定要记下来,一是为以后借鉴,二是为多一个陷害控告傅振华的筹码。
又是一个月,等尘埃落定,陆雨问,“振华,袁振东他们两家,是不是没钱了?”
“根据火龙盗取的账户信息来看,他们确实没什么钱了。”傅振华回答。
又于是,火龙拿着那两家的借据,开始挨家挨户的收钱。在他威逼利诱下,很多人没有办法,选择了用场子抵债。
不过陆雨也没有赶尽杀绝,这两家的场子,他没有全部收回来。他知道,这件事上恩威并施才好,真要是把两家人逼急了,和自己死磕才真是得不偿失。
以上这些事,陆雨只是指了个方向并没有参与,因为几乎在同一时间,他瞄上的是整个台北:声东击西、浑水摸鱼、瞒天过海、釜底抽薪、借刀杀人、趁火打劫,美人计、反间计、苦肉计、连环计,一通折腾下来,就在阿媚拿到袁振东他们的场子的房契地契的时候,陆雨也拉拢了台北的中间势力,并且扫平了和自己对立的各个帮派。
台北整合完毕,那么按照远交近攻的策略,陆雨把目光放到了台南、高雄、台中、以及花莲。
期间,陆雨对傅振华也比较满意的,因为他毕竟还是帮着自己了,除去帮着自己出谋划策,警方那边,肯定也是为自己打过招呼了,不然他陆雨这么大的动静,台北警局会没看见?!而且,不只是自己在警方有暗桩,其他帮派肯定也有,但是这几个月,警方几位中层、甚至一位高层,纷纷不是请辞就是调任,说这些和傅振华没关系,反正他是不信。
而至于陆晓云,早就被陆峰打包带回了曼谷。陆千钟伙同外人谋害自己的侄儿,陆晓云这个人证送回去,自有人收拾他。
一转眼到了新年,一切都很顺利,只除了傅振华。
“石匡文并不贩毒,你为什么扫了他的场子?”警方默认的是让陆雨收拾台湾的毒品市场,多余的事警方是不会认可更不会默许的,而他让陆雨在自己的监视下做出了这种事,那么监察不严的责任也是跑不了的。
“我是为你嘛。”陆雨斜坐在沙发扶手上,揽着傅振华的肩,“陆峰一直不太喜欢你,所以我才想着用你的名义给他个礼物,来缓和下你们的关系嘛。”
“什么?”傅振华眉头皱的更紧,还是以他的名义?
“你知道吗,石匡文的场子虽然不怎么起眼,但是他可是澳门葡京赌场的股东,股份占了百分之二十二;而陆峰同样是股东,股份占了百分之二十九。现在我拿过来了他全部的股权,你明白意味着什么吗?”陆雨解释。
“明白。”傅振华点头,这意味着陆雨和陆峰的股份占了葡京赌场的百分之五十一,陆家成了最大的股东。
“你明白就再好不过了,我和陆峰说的是,这是你策划执行、送给他的见面礼。”陆雨说,意料之中,傅振华并不高兴。
傅振华能高兴才怪,非毒品交易,陆雨走的是阿媚那条线,扫平了石匡文的势力,吞了他的股份,然后辗转存入陆雨名下,之后,傅振华估计,是要等风声过了,再想办法不留痕迹的过户给陆峰。也怪自己,只盯着林静负责的毒品交易,而忘了陆雨不只一个心腹。
“振华,你怎么不高兴啊。”陆雨轻轻摇着他。
傅振华叹了口气,陆雨做都做完了,他不高兴又能如何?
陆雨继续摇着他,有点撒娇的意思,“振华,我是想给你个惊喜嘛,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傅振华说,他才不在乎什么见面礼,他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向黄彬报告,以及如何为陆雨处理善后,看着吧,不出三天,就会有人招他回香港。
“没有生气就好没有生气就好。”陆雨很高兴的,“你刚才那么严肃,吓死我了。”
傅振华幽幽的看了陆雨一眼,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相信。
陆雨笑的有点欠揍,“好啦,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和你商量,好不好。”
傅振华再叹口气,“下不为例。”
“保证。”
两天后,傅振华以公司年会为由去了香港;然后在第二天和黄彬分别乘班机回了台湾。
“你是说,不止傅振华,就连黄彬都被追究责任了?”陆雨一边调着咖啡,一边在电话里调笑。
“那是自然。”电话那端是个男人的声音。
“这么说,他们俩现在就在你们署长的办公室?”调好咖啡,陆雨顺势在吧台的高脚椅上坐下,品着。
“嗯。他们来时脸色就不好看,你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他们当然得想办法对付你。”那人是陆雨在警方的暗桩,闫胜荣。
“你能听到他们说准备怎么对付我吗?”陆雨问。
“听不到,署长办公室,现在除了他们三人,谁都不让进。”连他都被排除在外了。
“那你小心,已经揪出不少人了,你不要晚节不保啊。”陆雨的语调怪怪的。
闫胜荣冷笑一声,“陆爷的意思是,不用我探听动静了?”
“不用了,量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陆雨同冷笑。
“你还真是冷淡,他好歹跟了你半年了吧。”闫胜荣调笑。
“所以我才没做什么。”陆雨还是冷笑。
闫胜荣挑眉,确实,要是其他人,早就没命了。
“接近年关,我今年有最后一批毒品要南下,你帮我盯着点,找个好机会。”陆雨说,当初选择收买闫胜荣,就是因为他这方面的便利。
“好。”闫胜荣答应。
之后两人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陆雨有点笑不出来了。他的确是对傅振华手下留情了,如果换成其他卧底,尸体都被鱼虾啃干净了,可是,明明是我占理,明明是我放过你,为什么反而是我觉得心虚。
诚然,如果一切按照警方的剧本走,他最终肯定会因为扩张太快,资金人员等跟不上而身处险境,所以他一定要防患于未然。人员不是问题,曼谷调过来就行,而且绝对忠诚贴心;接着就是资金,他不能动陆家的根本,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外部筹集,所以,他才盯上了石匡文手中的葡京赌场的百分之二十二的股份。
傅振华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所以瞒着他是应该的,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陆家,他没有做错。可是,那隐隐觉得不应该,是为什么。
陆雨不知道的是,几乎是他和闫胜荣结束通话后,闫某人就被请进了署长办公室。
几人打过招呼后,傅振华应署长的意思,继续说出计划:“我知道陆雨在年底有一批毒品要运往台南和台中,这事关陆雨收复南边的势力,当然不能让他运不到,但是,也不能事事都让陆雨顺意,现在接近年关,我建议以加强安检为由,将这批毒品的南下时间拖到过年以后。”
闫胜荣吃了一惊,这么做可是有点损啊,陆雨等于失信于人啊。
“陆雨吞了石匡文的势力,那里面最主要的就是葡京赌场百分之二十二的股份,有了这些,他以后应付各方势力的时候,资金就不是大问题了。所以,阻止这次的毒品南下,是为了损害一些陆雨的信誉,也算是为以后对付他埋个伏笔。”傅振华解释。
“我记得你是经警,你没有办法找出破绽,让我们能冻结那百分之二十二的股份吗?”闫胜荣此时以警察的角度问。
“陆雨瞒我瞒的太死,现在一切已成定局,我没有办法了。”傅振华的语调无波无谰。
“好了,胜荣,就按小傅说的办吧。”警署署长决定了,“这件事,你听小傅安排。”
当陆雨从闫胜荣处听说了傅振华的计划后,打消了心中仅有的那点内疚。不过他也有一点不明白,以傅振华的能力,其实是可以找到证据进而冻结自己在葡京赌场的那份股份的,他为什么说办不到呢?
接着,陆雨开始心慌也开始心虚,这次的事,和上次他给傅振华下药结果被怀疑何其相似,他肯定是不高兴的,那他为什么不问呢,他宁可他和自己吵一架,也不愿他就这么闷不吭声。
最后,陆雨不禁开始愤怒,或者确切说是不甘心:傅振华,你什么都知道,却也什么表示都没有,是因为不能拆穿吧,因为一旦拆穿,你就不能留下了是吧;因为你的工作你的任务,你不得不留下是吧;你的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全都是为了你的工作,那我陆雨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