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未到（陆傅）》程卿

10、各就各位

　　“怎么去了这么久？”傅振华一回到车上，陆雨就问。
　　“我找医生看了下我的化验单。”黄彬走后，他也确实去见医生了。
　　“有问题？”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陆雨还是忍不住问。
　　“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大夫说，我喝的酒里有甲醇的成分，幸亏摄入量不高，不然我轻则失明重则丧命。”傅振华想想都后怕。
　　“这么严重？”陆雨奇怪，拿过化验单一看，不禁暗骂阿媚你们够损的，该去掉的成分去掉就行了，加上甲醇吓人是要干什么，“不如你再去做个彻底的检查？”
　　“不用了，我这不是检查过了，没事了嘛。”傅振华拿回化验单放好，“你脸色不好，出事了？”
　　“是出了点事，这两天可能不能陪你了。”陆雨说着发动车子，“我先把你们送回去。”
　　傅振华看着陆雨，刚才黄彬的消息是关于台南黄宇山以及高雄沈丹虹的，不会这么快陆雨也听到风声了吧。
　　看着傅振华正盯着自己，眼中有担忧更是有探究，陆雨故意放出点消息，“放心，就是高雄和台南出了点问题，没什么大事。”
　　傅振华缓缓点头，黄彬肯定是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告知自己了，而陆雨几乎是同时知道了消息，他知道的未免太快了，是因为他的消息灵通，还是有人告诉了他

　　一路无话，陆雨把傅振华父子送回家后就回到了他位于海边的别墅。
　　详细了解情况后，陆雨下令，“林静，你回曼谷把火龙换回来，这边可能会动手，你身手太差回去帮陆峰吧。”
　　“是。”林静恭敬的答应，她也知道自己身手不行，这个决定倒不是陆雨看不上她，而她也确实需要回去一次帮曼谷陆家那边整理下账目了。
　　“阿媚，你先准备着，明天一早你就去高雄。”陆雨接着说，“沈丹虹这个女人当初是最先投效我的，你去查查，看究竟黄宇山有什么筹码，使得她这棵墙头草转了性。”
　　“是。”阿媚也答应，但是，“陆哥，我和林静都走了，你一个人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陆雨不在意，她们都不在了，自己正好可以继续去探傅振华的底。想到傅振华，陆雨就想到了今天的化验单，“对了，化验结果里加上甲醇是你们谁的主意？”
　　“呃......这个......”林静和阿媚同时看别处。
　　“怎么了？”看这两人的反应，陆雨直觉事情不对。
　　“陆哥，那天的宴会，有一种酒确实有问题，弟兄们也有好几个出了状况，不过幸好那酒那天就拿出了两瓶，数量少，这才没让弟兄们出事。”林静小小声说。
　　“你说什么？！”陆雨吃惊，这么说傅振华是真的差点出事？！
　　“陆哥，采购的人我已经废了他左手交给刑堂了，那酒的购买途径我也派了人去查，您放心，一定能查到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阿媚保证。
　　陆雨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你先好好追查这件事，高雄和台南就都交给火龙吧。”
　　“是。”阿媚答应，能在他们的饮食上做手脚，今天是甲醇，明天就有可能是砒霜或□□，这是绝对不能轻易放过的，就算陆雨不说她也会追查到底。
　　“那陆哥，我这就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就回曼谷。”林静说。
　　“好。”陆雨说完，拿起车钥匙就走。
　　“陆哥你去哪啊？”阿媚问，正直多事之秋，要小心啊。
　　“去看傅振华！”陆雨头也没回，开门上车绝尘而去。他就说为什么这么多天他脸色依然那么差，原来是他的饮食真的出了问题，而自己又更是雪上加霜的给他下了药！
　　幸好他没事，幸好......

　　当陆雨再次来到傅振华家时，他正在和暄暄一起收拾东西。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陆雨问。
　　“爸爸说要准备回加拿大了。”暄暄帮着傅振华递东西。
　　“啊？”陆雨一时没听明白。
　　“刚才接到公司电话，要我尽快回去。”傅振华正在把衣物装箱。
　　“那你的假期怎么办？”不是说好两个月嘛，这才多久啊。
　　“以后再补呗。”陆雨来了，傅振华也就索性先不收拾了，把箱子关上衣物先放一边，然后去给陆雨拿饮料，“你喝什么？”
　　“随便。”陆雨不关心这些，“这也太突然了。”
　　“谁让我是为人家卖命呢，不得不从啊。”傅振华拿了两罐啤酒，他和陆雨一人一罐，“你怎么来了？”
　　聊到傅振华会有此一问，陆雨路上就想好了理由，“看你身体不好，所以来监督你好好休养。”
　　还没等傅振华说不需要，陆雨就拿走了他手上的易拉罐，“你这些天烟酒都不能沾，饮食都要听我的，我会尽量在你走之前这几天给你好好调养的。”
　　“我后天下午的飞机，机票都买好了。”傅振华说，言下之意，调养什么的，就不用了。
　　“嗯……”陆雨想了想，“算上今天也有三天，就这么决定了，这几天我带你和暄暄去吃好吃的。——暄暄，好不好啊？”
　　暄暄可是还记得爸爸因为自己给陆雨打电话而生气的事，于是看傅振华。
　　然后陆雨也看傅振华。
　　“哎，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啊？”傅振华无奈了，“好了好了，随便你们吧。”
　　“太好喽！”暄暄蹦起来扑向陆雨，“陆伯伯，我们中午吃什么好吃的啊？”
　　“让伯伯想想，带你吃个有台湾特色的吧，你这一走就不容易吃到了。”陆雨想。
　　“陆雨你是不是误会了。”傅振华插话，“我只是回去把工作交接一下，然后去香港筹建分公司，你不要说的好像吃了一顿就少一顿的样子好不好。”
　　“啊？你还回来啊？”陆雨傻住。
　　“是啊，最多半个月我就回来了。”傅振华笑。
　　“哎呀，不错不错。”陆雨下意识的搓着手，他是真的高兴。
　　看着陆雨兴奋的样子，傅振华心里却突然酸酸的。

　　傅振华是真的回了加拿大，倒不是因为怕陆雨疑心，而是那边之前他办的一个案子出了些问题，需要他回去处理。在轧机口和送他的陆雨道别，傅振华牵着依依不舍的暄暄准备登机。
　　陆雨一直在向暄暄摆着手，直到两人的身影看不见了，这才转身回去。
　　坐进车里，陆雨自嘲的笑了笑，这两个人，还没走呢，居然就让自己开始想念了，这可不妙啊……

　　傅振华花了一周时间来处理之前那件案子，然后又花了两天时间办理交接，之后才回到香港去见黄彬商量如何控制台湾局势。
　　“……所以，现在可以肯定，毒王等于陆雨，林静为毒王卖命，‘宇珩药业’为毒王真正所有。”傅振华做总结，“只是这一年来，似乎宇珩的生意都是由林静出面，而陆雨可说是根本就不参与了，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把陆雨和宇珩联系起来的原因。”
　　傅振华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泰国曼谷的陆氏集团，它的当家人陆峰，很可能就是陆雨的弟弟，而陆氏集团本身其实就是为陆家的胡作非为收拾善后所需的障眼法。这些消息来自洪美云以及他这些年的打听和留意，他没有说，一方面是因为不能百分百肯定，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下意识的并不想把陆雨的所有退路都堵死。
　　在心里叹了口气，傅振华啊，这样的你可还有资格接下这个任务吗？由最初的关闭宇珩逮捕林静，到现在的为陆雨留下后路，其实你是根本就不想对付陆雨吧，怎么会这样？
　　“当陆雨和黄宇山势均力敌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渔翁得利，但是现在加上林静，则是陆雨的实力明显高过黄宇山，就是黄和沈丹虹合作也是一样。”有人补充，“所以，我赞成先默许陆雨动作，一切先维持原样。”
　　“我也赞成维持原样。”又有人同意，“陆雨已经控制台湾毒品市场很多年了，他的手段我们还能了解一些；而且，陆雨一向是追求利益最大化，为了供需关系，他对台湾的毒品输入每年是有量的。如果换了黄宇山或者别人，还能是这样吗？”
　　“但是，如果这样做，不是等于纵容了陆雨一家做大，就不怕以后无法收拾吗？”有人有疑问。
　　“有句话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等到陆雨一家独大，想必会有更多的人联合起来替我们收拾他。”有人自信。
　　等所有人都统一意见后，傅振华总结，“所以，你们要我做的就是帮着陆雨尽快发展势力，快到只要规模不要实力，这样，一个空壳的陆雨才方便以后好对付。”
　　点头。
　　“而且，最好在我帮着陆雨时就安排下一些祸端，以便他日后能更轻易的中招。”傅振华补充。
　　再点头，“振华，难怪上面推荐你来完成这次任务，你果然好样的。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
　　“谢谢。目前来说这样就好，以后再需要什么，我会提出的。”傅振华答复。

　　同一天，陆雨这里的气氛却说不上好。
　　“陆哥，这个人叫黄彬，香港人，十几天前来过一次台北，为期两天，是去市五院看病的，您也知道，那里治疗胃病很有名。”陆雨书房里，阿媚拿着黄彬影印的黑白照片对他说，“值得注意的是，他去医院的那天，正好是傅振华去取化验结果的那天，甚至还都是在早上，不知道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联系。”
　　陆雨听后沉默半晌，“想办法调医院的监控录像，再不行就去医院明察暗访，一定要把那天在医院里傅振华和黄彬的行踪了解的清清楚楚。”
　　虽说没有证据能证明傅振华和黄彬那天见过面，但是陆雨仍然对他们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地点这件事很介意；再加上傅振华离开台湾的时间又这么巧合，所以，陆雨一定要把傅振华那天的行踪查清楚。
　　“陆哥，你觉得黄彬真是个大人物？”火龙问，他今天一早才从曼谷赶到台北，而林静，也已经回去了。
　　“那是肯定啊。”阿媚替陆雨回答，“据闫胜荣说，黄彬去警署的时候，可是台北警局一把手亲自接见，而且谈话期间助理以及秘书都被撵了出来不得传唤不许靠近；还有，这事极为隐秘，闫老头在警局地位可不低啊，这事连他都只是听说，他想给陆哥提供个照片，都只敢打印监控录像的截图，你说，黄彬会是小人物？”
　　陆雨听阿媚说着，就想起了几天前闫胜荣约见他时说过，黄彬这个人的身份可能很高，如果他真的是为了公事而来，那么很可能不只是台湾的警察，甚至国际刑警都有可能参与其中，也就是说，警方将要有大动作，只是不知道是为了对付谁。
　　“如果真是这样，那黄彬的行踪岂不是更难查。”火龙同情的看向阿媚，为她的工作量担心。
　　“就是再难也要查清楚，如果闫胜荣的话是真的，而黄彬要对付的又正好是我们......”陆雨的话没说完，不过就算没说完，火龙和阿媚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陆哥，黄彬的行踪和目的我一定会查清楚，但是也势必要花费很多时间，但是，陆哥，你如果想尽快确定他和傅振华有没有联系，则是有捷径可走。”阿媚笑的狡黠，“傅振华那天去医院是带着暄暄的，你可以去问暄暄，看他爸爸有没有和陌生人来往。”
　　“暄暄是谁？”陆雨还没说话，火龙就抢着问，他回台北还不到两天，很多事不知道。
　　“照片上那个小男孩儿，傅振华的儿子。”阿媚说着，指了指火龙旁边的桌子。
　　“啊？那是傅振华的儿子？！”火龙吃惊，桌子上放的那些照片他刚才就看过，主要是在旋转餐厅吃饭那天偷拍的，虽说是以傅振华和陆雨为主，但是暄暄肯定也是被拍进去了，而且那天他是和陆雨坐在一起，陆雨又一直在照顾他，最主要的是，暄暄其实和陆雨是长得有些像的，所以，在不知道这些前提条件的情况下看这些照片，也不能怪火龙认错。
　　“你那是什么口气，难道傅振华就不能结婚生子吗！”陆雨不满。
　　“不是啊陆哥，我是担心陆千钟又算计你啊！”火龙连忙解释，“那个什么暄暄，当年如果你和洪美云的孩子还在，就是这个年龄啊，我是怕他对你用软刀子啊。”
　　陆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火龙......”阿媚有些担心的提醒。
　　话一出口火龙就后悔了，“陆哥，对不起......”
　　陆雨没理他，直接问阿媚，“你说傅振华和暄暄已经到了香港了？”
　　“是的，今天上午。”阿媚回答。
　　陆雨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多，“订机票，我要和傅振华吃晚饭。”陆雨说完，径直出了书房去收拾东西。
　　随着房门“咣”一声关上，阿媚吓得一激灵，“火龙，你可真有胆啊，你明知道在陆家洪美云是不能提的。”
　　当年，就是因为洪美云的失踪，陆千洵与陆雨父子俩闹了好一阵子，
　　之后，是陆千洵先表现出了和解的意思，让位给陆雨，没想到陆雨根本不领情，直接又让位给弟弟陆峰，然后带着自己的心腹来到台湾发展。直到现在，父子俩也不怎么说话，有事发生，也都是陆峰在中间周旋。
　　“好吧好吧，我的错。”火龙说完就要去追陆雨。
　　只是还没动到门口就被阿媚拉住，“你干什么去，还要往枪口上撞啊。”
　　“不是啊，我这次回来的时候陆峰特意和我说的消息，陆千钟很可能勾结了台湾的□□想要暗杀陆哥，我还没和陆哥说呢。”火龙甩开阿媚的手，去追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