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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无奈何朝来寒雨晚来风 ...

  •   “这钥匙不能给你”门前一个小太监一脸难色在跟一个女子讲着道理,这女人正是虞洛姬。

      “那你替我打开,我一会儿就出来好不好?”女人试图说服他,激动起来竟有些手舞足蹈。

      “真的不可以王妃,王爷会怪罪的”那个奴才据理力争,这王爷向来厌恶其他人进他的书房,他一个下人怎么敢私自放人进去。

      “让侧夫人进去吧”虞洛姬正为难着,倒是走过来一个人,一身宫服,不是别人正是王福。

      虞洛姬感激地看了王福一眼,从那个奴才手中接过钥匙,王福随着她一同进了书房,书案在前,案上是堆成堆的信笺,看得出来都还未处理过,交交叠叠堆在一处。

      “王爷每日约摸五更末来书房,这是书房的钥匙,往后侧王妃自己进来便可”她还未说什么王福就说了这么一番话,并递给她一把钥匙。

      虞洛姬凝眸,诧异地看着说话的人,她并未告诉她自己进这书房的原因啊?

      会意她疑惑的目光,王福笑道:“侧夫人心疼王爷,老奴都懂”

      今朝王福为夏侯禹去给皇后送折子,正巧遇见从王府出来的将太医,他还以为是来为王爷开药的,就询问了两句,原来竟是这位侧妃叫来的太医,不是诊病,她是向他请教什么东西可以提神醒脑消除疲劳。

      巧了,刚刚他过来取个印章,就见这位王妃在这里和这个小奴才周旋,又嗅到她手中捧着的散发郁金香味道的玉瓶,就明白了八九分。

      他知道主子心里放不下那人,只是终究身边还是得有一个人陪的,都说王爷宠爱王妃,却没几人真正看懂,他的心不在王妃处,若是这侧妃能为王爷担些忧虑也是好的。

      话说那日虞洛姬悄悄带着那位公主来了王府,已经有了三四日,这期间虞洛姬与公主提过两次想要送她回宫,每次一提起这公主就眼泪汪汪,她也就不忍了。

      今早,她三更便起了,那郁金香的花瓣煮了一夜,散了一屋子的香,精细地用玉瓶收了那花瓣煮出来的水,正要出门,可是这钥匙却怎么也找不见了!

      四更天,储嫣阁里所有宫人婢女都出动了,灯火通明,一群人俯在地上寻找着着什么。

      一直到日旦,大家都忙活了一头的汗,也没见虞洛玑口中那物件的影子。

      入夜

      浓云闭月,微见下弦。

      王府书房前的花草长得茂盛,不比别处,葱葱茏茏的,这会儿倒是成了害处,本就暗,这更深露重的,便更加不好寻找了。

      一早起就发现前几日王福给她的钥匙不见了去处,已经派宫人寻了一日,却也没找见,她寻思着会不会是落在了这里,自己便提着油灯来找,只是已经找了一盏茶的时间了,却也没见得什么踪影,这会儿,虞洛姬心上已有几分焦急。

      真是落到哪一隅也罢了,若是让外人拾了去,怕是会给他惹麻烦的。

      王府密室里

      夏侯禹坐在书案前,手上是刚刚拆开的密信,男人目光深邃,眼角含着深蕴。

      书案前站着两个人,都忐忑不安地看着男人的反应。

      “王爷,如何?”那白衫男子眼中神色不定似是焦躁不安,率先上前一步开了口,王福的目光也立刻探上夏侯禹的神色。

      长衫一摆,座上的男人已经起了身将手中的信函置在了书案上,眼底是深邃的笑意,开口笑道:“柳将军信函上说只要本王一言,他立即六军而至,拥护新主!”

      “如此王爷就不必借皇后之力了!”王福大喜道。

      “非也,王爷要的是名正言顺”男人大手抚上折扇上的缨结轻笑:“若是用兵,本王岂不是忤逆不道,我这一封涵就是为了探探柳将军的心意”。

      白衫男人大笑,揶揄一旁的人:“王公公,亏你从小看着王爷长大的,这心思差得不是一两分。”

      “凉玉公子说笑了,老奴哪能猜得中王爷的心思?”

      王福自嘲,他自夏侯禹十岁就随他左右,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也不为过,这宫闱之内,性命浅薄。一个没了亲娘的皇子要在这皇宫之内存活下来,得需要多少隐忍与算计,他都见识过。

      能走到今日,凭得当然不能仅仅是隐忍,外人见来,这德亲王温文尔雅,可是实则他的果敢绝辣才是他有今日的原因。

      凉玉退了下去,王福侍立在旁。

      月光疏离,男人负手而立,手中是一个挂着一把小小的钥匙的精致的荷包,上面还沾着草叶上的露水。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把书房的钥匙给别人的?”男人忽然就开口,斜挑了眉,眯着眼看着面前的奴才,语气微露凌厉,却在话尾收了几分力道。

      修长的手绕到身前,打开来,手心上躺着的正是那日他私自给虞洛玑的钥匙。

      “王爷恕罪!”王福煞白了脸,低下头沉声道。

      男人的目光却收回,落到手中的物件上,目光所触,是一个精致的小荷包,绣着淡淡的牡丹花纹,荷包束带上系着一把小小的钥匙。这心思……倒是别致。

      “记得,下不为例。”锦靴踏出,留下淡淡的一句话。

      走在小径上,脚步不知不觉就向着那个方向过去,他有四五日没见过她了吧。

      郁金香的气味他并不厌恶,只是那人的手脚也太笨拙了些,那么明显的痕迹,他想要不发现都不容易,每日用郁金香为他研好墨,再把那些信函按照日期的顺序排好了?为了不让他发觉还特意将信函方得凌乱些?

      虞洛姬,你是不想让我发现?男人眼底蕴上笑意,这个女人——真的不是一点点的笨。

      油灯光稀,数十步外,他就瞧见了书房前的人影。

      这里种的并不是平素低矮的灌木,而是有半人多高的树,枝叶繁盛,那人的身影就狼狈地在树丛里钻来钻去,衣服还不时地被伸出来的枝桠缠住,于是,就一脸气急败坏地去用手扒开——这画面,很是有趣。

      男人嘴角扯上浅浅的弧度,抬了锦靴走了过去。

      “在找东西?”温润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恩恩,我在找……”

      等等!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虞洛姬一颤,立即抬起头,正好对上夏侯禹深邃好看的凤眸。

      夜风忽而大了些,对面的男人束起得发被风吹起了几缕,眸光浅浅,那人正眯着眼看着她。

      “我在找……荷,荷包”咽了一大口口水,她总算是镇定了下来。

      可能是找了太久,她额角已经渗出了浅浅的一层汗珠,双颊边的碎发被树枝刮下来,汗水浸了,就丝丝缕缕地贴在双鬓。

      男人凝视着面前狼狈的女人,眼底的笑意愈浓,这个女人,就这么爱撒谎?

      “别找了”那人开口,眸光狭长流成一道霞光,大手握住她的胳臂。

      没有用力,他只是握着她的手臂,下一秒,虞洛姬整个人已经被带进了一个怀抱,愣愣地看着与自己衣身紧贴的胸膛。

      “我们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散在风中。

      却只说到了一半又收了回去,她忽然就不想问了,他带她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男人旋身而落,她有些俱高,只见得下面一片灯火烂漫,不敢去看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

      有丝凉意从脖颈沁入,高处不胜寒,她不自觉向他靠了靠。

      抬头,那人正望着远处,那目光,是无力感吗?怎么会?这样一个男人,她忽然就不懂了。

      原来他们在屋顶。

      “谢谢你”她打断他的思绪,她虽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她就是懂,他现在不开心。

      “谢?”男人凝眸,目光落在女人身上。

      “那一剑”她仰起头看他。

      “那一剑不是为你挡的”呼呼的风声中她听见他这样说,目光却不再看她,而是落在远方,那样深邃,就像是一种绵长的思念。

      “那是为谁?”她咬了下唇,听见自己有丝发抖的声音,这里很冷,她想向他身边靠靠,却最终还是没有。

      “与你无关”他声音冷漠。

      何必呢?为什么非要提起呢?就一直以为那一剑是他为了她挡的不好吗?

      虞洛姬抬了眸,目光就落在他绝美冷冽的侧脸上,他目光还停在远方,眸子深暗,她忽然很想知道他现在想什么?

      “你有心事?”也许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办法摆正自己的位置,他的心事,应该轮不到她来过问,可是,也许,她可以为他分担一点点。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了一步,拉上他的衣袖。

      “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好”夏侯禹声音淡漠,却没有甩开她的手。

      心尖上涌上一种莫名的情绪,她想去分辨,却又越理越乱,于是作罢。

      “你的手很凉”她一只手颤抖着握上他的大手,他的手很冰,就像是刚刚被雨淋过。

      男人怔了一秒,凤眸收回,落在那人的侧脸上,她却不在看他,长睫投下光影,那人正自顾自说着自己的话。

      “以前太傅说过,手凉的人都需要别人的温暖,那样手才不会凉……”

      他的手很大,她的手却小。

      努力把手展开,男人目光所及,是她的两只手用力地想把他的的手包住。

      那样费力,终于,他看见她眸子里的欢愉,她终于能用手把他的手握住了。

      看见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夏侯禹心口微微一颤,却凝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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