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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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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挟带亘古不变冰凉吹拂着,枯黄的草蔓在温暖的阳光下摇晃,未曾掉落的树叶也显得有几分苍凉,她们有如一个受够嘲讽和轻视的老人,漠然而又孤独,伴随着阵阵冷风吹过,呜咽声悄然传来。
伏灵山山顶的一块洁白的石壁上,阳光的照耀下竟如一面镜子一半,石壁的周围是高低起伏的荒草。石壁左侧躺着一个肌肤白皙,俊美非常的少年,只见他闭着双眼,身上笼罩着若有如无的白芒,额头上一缕浅绿色的丝绸夹杂在头发中,脸色说不出的安详,但眉角处带有淡淡的忧伤!
旁边却是一个容颜绝世的女子,手中抱着一只状若狸猫的小兽,在阳光下仿佛一朵洁白的莲花悄然绽放,淡淡的温柔在眼眸中泛出,看着旁边这个认识不到一天的少年,不明的情愫在内心荡漾着。
往事如烟,岁月不经意的变幻。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从小生活在“帝霄宫”中,父亲有七位弟子,每一个都很厉害,把自己当成妹妹,对自己疼爱有加。但是,帝婴总觉得自己缺少什么,她做每一件事,都会有别人帮忙和关心,事事都顺着她,让她开心、快乐。所以,在“帝霄宫”中,她觉得自己永远都像个婴儿;虽然她知道大家是为了她好,可是,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独立完成一些事情,到外面的世界走走。
于是,她拼命的修行父亲留下的法诀,修行了五年,她便开启了灵脉,将灵气化为灵压。她和大师兄帝阳约定,只要自己能瞒过他,悄悄离开“帝霄宫”,就让她到外面的世界走走。
可是,她太天真,平时大师兄看上去随随便便的,在修为方面简直无可匹敌,每次,不管用什么招数,“灵隐”“匿天”“分身”啊,都被他破解;怪不得,那时定下赌约时,六师姐孔灵说道:“小师妹,你要是能逃脱大师兄的那双眼睛,去哪里都没有问题!”
几番失败后,她终于见识到了大师兄的本领,重新再去修炼,谁知修炼时间越久,见识日深,越觉得不可能。可是,她不服输,她知道,一般的法诀是瞒不过大师兄的双眼的。可是在修炼的过程中,她感觉到了大师哥道行的可怕与深厚。
在修行的过程中,她想到了一个人,他的二师哥莲印。在众位师哥中,莲印对自己的关爱是最深沉的。性格虽然高傲,但是,只要有所求,一定会尽量满足自己。
记得那天红鲤湖的场景,至今为止,二师哥的身法依稀是那样清晰。
一池的荷叶高低起伏,在风中微微摇曳着身子,一身洁白的二师哥站在一片荷叶上,雪白的衣袍随风而舞动,层层荷叶被风推涌,随着叶底水波颤动,有如远方山上飘渺的歌声,丝丝缕缕传来。
剑刃泛着淡淡白芒,他黑色的长发在缕缕清香的荷风中飞扬,空中弥漫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气味。
阳光下,那高傲冷俊的二师哥身上泛出白色的灵压,很是微弱,这完全不像修行了数十年的人身上的灵压,正自诧异,那微弱的灵压渐渐消失了,一点都感觉不到。
更让她吃惊地是,他的整个人也变得朦胧起来,趋于透明,越来越淡,直到完全消失了,这时,在他消失的地方周围,出现十个残影,那残影渐成人形,越来越清晰。
十个二师哥,一定有一个是真的,帝婴开启灵眼,双眼中瞳孔成了白色的,去分辨真假。
那时个身影在空中长剑同时划出,交织的剑光如同仙女织布,灵力的剑压让平静地虚空中形成诡异的扭曲,天空中出现一个五尺见方的黑洞,继而一股强大的吸扯之力把自己拉向黑洞。
帝婴并起二指凌空挥舞,口中吟诵:
云翼之山,重,暮黑之山,浑,岚岳之山,塌;蜉蝣神树,巨形天高,艮山叠——魂道之十,定太冲。
原本虚浮的身形定下来,空气中涌现的灵压在身上迅速聚集成山岳模样,然而,那黑洞扩大了一倍,身上山岳虚影被吞噬了,帝婴身影被吸向黑洞。
突然感觉肩膀出传来一股浑厚的灵压,将自己身形稳定住,帝婴回过头一看,二师兄高傲冷俊的脸上不见任何神色,身处左手五指叉开,天空那黑色的巨洞,被吸向了掌心,帝婴一个趔趄,几欲摔倒,手臂一紧,二师哥的手出现在臂弯。
红鲤湖中的亭子中,垂帘飘动,湖中红色的鲤鱼来回游动十分惬意。
“二师哥,刚才那个好厉害,是什么法术啊?”帝婴问道。
“移形换影配合虚灭。”莲印望向湖中的荷花道。
“二师哥,我…”帝婴欲言又止。
莲印回过头望着欲言又止的帝婴,嘴角微微上扬一下,犹如霜雪融化过后的春天,让人沉迷。
“湖中美丽的鲤鱼,离开水,生命即将受到威胁;除非越过龙门,化身为龙。”
帝婴沉思片刻,望着他道:“大师哥…”
莲印点点头道:“明天辰时,玉竹林。”说完,空气中扭曲一下,便消失不见了。
习习凉风,晨露滑落,竹叶叮叮,好似天籁之音传来。
芬芳的花朵,贪婪的吸允着甘甜的露水,几只可爱的小鸟随着父母在天空飞行;
玉竹林等待她的有六个人,除了大师哥外,其余的几位都在。
修炼的序幕从此拉开,几位师姐和师哥轮流教授她,一直三年后,帝婴和大师哥打赌,终于赢了,成功的瞒过了大师哥的双眼。在离开之际大师哥给了自己一个指示,就是探寻到师父师娘的下落后,不要离开那里,等待一个人出现,那个人将是解开师父师娘封印之人。
帝婴望着一旁昏迷的陈天心,自言自语道:“大师哥说的,应该就是他了。”
伏灵山的万丈高空中,帝阳和孔灵两个人望着下方,孔灵问道道:“大师兄,师傅说的人是他么?”
帝阳点点头道:“这孩子历经九天劫雷而不死,肯定是他。而且,他的身体中还隐藏着什么。不然,纵使九天劫雷的躯体,也没办法在那么强大的灵压反弹下存活。”
孔灵望着面容严峻的帝阳道:“师兄不必多虑,师傅师娘要出来了,想必师娘的心魔应该已经驱除了。话说回来,师父师娘在六十多年前便被封印了,婴婴却是你而是你十八年前抱回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帝阳回答道:“这是因为,婴婴是百年之前师娘入魔前就怀上的,可是孩子还未出世,师娘就入魔了,无奈之下,师傅启用“婴灵珠”将婴婴从师娘体内分离出来。但是,一旦启用“婴灵珠”原本只剩七个月出生的孩子,便会延长,一个月一年,所以婴婴的年龄还不到二十岁。”
孔灵叹道:“原来如此,师傅师娘一百年没见到婴婴啊!真的希望这孩子快些成长起来,而且我也很想见到师父师娘!”
帝阳也有些激动的道:“我也很想啊!不过,我们该回去准备师傅预言中的下一个准备了!”
说罢,望了一眼下方的帝婴和陈天心,二人转身飞向远方,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影子。
一个没有声音,没有光的世界,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整个人完全漂浮着,分不清上下左右,全身上下无法动弹,可是陈天心内心很清晰,心道:这是哪里?我明明是在伏灵山,怎么会这样?遇到的那个名叫帝婴的仙女,难道,这一切都是在做梦?我怎么全身都动不了,怎么回事?
身体还是不换不急地漂浮着,这种漂浮让原本好奇的心中升起一缕烦躁,渐渐地,无边地烦躁以及不甘心仿佛八月的岩浆灼烧着全身。
烦躁渐稀,一股莫名的恐惧从黑暗中袭来,这恐惧似冷水滴进滚烫的油锅,遍袭每一根神经末梢,害怕到了极点,仿佛触到了死神。
在恐惧弥漫那颗年轻的心里,不断击溃镇守心底地脆弱之门时,愤怒与仇恨好像螃蟹挥舞巨大的钳子,无力的挥动着,试图给自己勇气。
不知过了多久,仇恨的心被失落所代替,这无边的空间仿佛没有尽头,那沉浸地黑暗浸润着双眼中最后燃烧地情感。
回望经年,
那个世界的自己是否真该有那么多地仇恨。
世人毫不亏欠自己,
生命也从不让色彩消残。
梦境和现实不过是在伸展、延长;
跌碎过往,天地苍苍;茫茫人世,生死无常。
当人们为了寻求内心的那一点微光,
往昔和今日,现实与梦境,
竟然只是繁华落幕后的平静、安宁。
陈天心不再去想象,心中的杂念如冰雪退去,平静无声的黑暗世界中突现一缕光芒。
近了,近了。
光芒刺痛久经黑暗的双眼,“咚咚”“咚咚”“咚咚”,聆听心跳的节奏,舒适感洗涤全身,手指微跃。
定睛一看,眼前的场景让他再次哑然失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加快,几乎从口中蹦出来,他曾经无数次躺在大地上仰望天空,却从未背倚苍天白云,仰视大地。这一次,他看到了,山川大地在眼前犹如画卷般展开,河流曲折盘旋,白鹤苍鹰眼前飞过…
“啊…啊…啊…啊…”恐惧至极的惨叫声回荡在天际,而且还持续许久。
“你要喊到什么时候?”一个懒洋洋并且又不耐烦的声音传入耳朵里。陈天心好奇又害怕的睁开双眼,只见一个看上去约摸七、八岁的男孩,带着淡淡的不屑和冷笑,满头的银发如山峦高低起伏的放在头上。双眉斜挑,个子虽然不高,神情极是傲慢,他的眼眸甚是奇怪,左眼黑瞳白眼,右边白瞳黑眼,而在他额头的正中心,有一个符号,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个小男孩脚踩着天,一步一步向他走来,陈天心呆呆地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小子,你打算躺倒什么时候?”一股居高凌下地口吻说道。
陈天心犹豫的看了一下周围,他感觉身体并未下落,只是,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完全颠覆了天地,硬着头皮站起身来。
“这是哪里?”口不择言地问道。
“天上。”那小孩态度不冷不热,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陈天心心头一紧,脚有些发软。那小孩斜睨陈天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