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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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浅随着重楼一路走到走廊，看他信手开了一道玄门，跟着走了进去。这次的路程似乎有点长，两人在黑漆漆的路上走了有一阵子，才看到前方隐约发光的出口。
她看着那光亮，说不出为什么，觉得很温暖。
眼见着两人就要走到出口前，景浅开口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重楼的步子顿了下，简略地回答道：“神界。”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景浅愣了下，若有所思地跟了上去。
眼前的光芒渐渐褪去之后，眼前竟出现了一间酒肆的模样。店面很小，背靠参天大树，老板正躺在门口晒太阳，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脸上，凭空添了分慵懒的意味。往来的人也不多，放眼望去店里不过坐了寥寥几桌。一股甜香从酒屋里飘飘荡荡地传过来，让景浅心情非常好。
再看重楼，却从他眉眼间读出了一股子“Σ(っ°Д °;)っ”的味道……
景浅：“……怎么了？”
重楼：“……无事。”他径自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俯视那脑袋枕在门槛的人，“白兰在何处。”
那人似是觉得被重楼挡住了光，略带半分不满的开口道：“喝酒店里请，劳烦别挡光。”
重楼身形动也不动，好脾气地又问了一遍：“白兰、在何处。”
男人终于挑开眼皮看了一眼，透出点不耐烦来：“都说了，想要白兰液店里请。”他好像很费劲一样从眼睛缝里扫了重楼几下，又闭上眼，眼珠子滚了几圈，这才猛地一下睁开双眼结巴道，“敢、敢问阁下是……”
重楼冷冷道：“重楼。”
躺在地上的人瞬间一个鲤鱼挺身爬了起来，弯着腰打着哈哈：“哎哟哎哟…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请，您请……”
重楼回身给景浅使了个眼色，率先走进了酒坊，寻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依旧是一副倨傲的样子道：“白兰呢？”
说话间男人已经飞快地取来了几个小酒盅，一一摆开在重楼的面前，里面酒液澄澈醇香，光是闻着就能让人神清气爽。他点头哈腰道：“这、这是小店的白兰液，便是用白、白兰酿成的。您、您看是不是……”
景浅在重楼对面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瓶来闻了闻，面露笑意道：“闻着倒挺好的。”
重楼正想打断男人的话，听景浅这么一说，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转而对男人吩咐道：“白兰，本体。”他看男人闻言惊看了景浅一眼，屁颠屁颠地跑去了后厨，这才对景浅解释一般道，“此处原是神界神树所在。不曾想这么多年，竟开了家酒肆出来。”
重楼似是嗤笑一般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窗外，语带讥讽地自言自语道：“当真是难为了那帮腐木头。”
景浅看重楼没有拦着她的意思，尝试着抿了一口所谓“白兰液”，只觉得从喉头一股香甜滑进胃里，随后透骨生香，仿似疲劳一扫而空。
她抬头对重楼笑道：“跟着你，喝到了许多好酒。”
重楼微一怔神，也从眼睛里露出点笑意来：“嗯。”他对神界的玩意儿向来没什么兴趣，当年也仅是对那个人感兴趣而已。神树这里也只是听飞蓬提过几次，偶尔来过几次，仅此而已了。这次来神树也是为了找那白兰，若不是看在当年飞蓬跟他苦口婆心保了这里，他早就杀进来抢了东西走人……反正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
……不对，带着景浅，也没法杀进来。
重楼正在内心戏的时候，从门口吵吵嚷嚷走进来一个人，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修剪得恰到好处的胡子，头发凌乱却帅气，穿得如同流浪诗人一般，却没有那样破烂，反而带了股民族风，潇洒不羁的气质夺人眼球。
他走了两步，语调微微上扬道：“哟，扬天？”
刚刚晒太阳的扬天慌张地从后厨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看到男人的一瞬间垮下了脸：“洛水你怎么又来了——啊，重楼大人，这是您要的白兰花。”
洛水看了扬天几眼，这才饶有兴趣地把目光转向重楼二人坐着的窗边：“我还在想，又是谁胆敢坐在我的专属位子上呢。”
重楼微微眯了眯眼睛，杀气毕露！
景浅放下手里的酒盅，身子微微往前探了下，压低了声音道：“……这帅哥谁啊。”
重楼：……。
洛水：……。
扬天看场面一时陷入尴尬境地，慌忙打圆场道：“哎、哎呀，重、重楼大人您别生气……洛水！你别给我添乱！老老实实坐一边去！”
洛水同样眯了眯帅气的眼睛，另挑了张桌子，帅气地一撩衣服，坐了下来，嘴里悠悠道：“不应为了不值的人，耗费我的心绪。”
店里原本三三两两坐着的客人见到他坐定，都眼睛放光地围了上去，女人也就罢了，男人居然也跟着凑了上去，一时间酒肆另一头唧唧喳喳吵闹个没完，时不时还能听见洛水豪放的哈哈大笑声。
扬天一张脸苦哈哈的，把盒子放在重楼面前的桌子上，又郑重地打开盒子好让他验货。重楼只扫了一眼，便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开口问道：“神树如今为何变成这般光景。”
一身小二打扮的扬天挠了挠头，入鬓的剑眉依旧一股苦相地垂着：“夕瑶神君……之后，神树很长一段时间无人看守，后来……我又没什么志向，便自请守护神树，将神树万年滋长的花草酿了酒，不醉人，只供大家个说话谈天的地方……”他往洛水的方向看了一眼，沮丧道，“可这煞星也不知道何时发现了这里，三天两头总来捣乱……原本有一阵子不来了，我还以为他忘记这里了，不曾想……”
这么没头没脑的几句话听得景浅一头雾水，却看重楼了然地点了点头道：“酒酿得不错。”
扬天被夸了一句，有些不好意思地又挠了挠头，正欲说什么，却听到洛水满腔不乐意地在那边叫：“扬天！扬、天！”他苦哈哈地鞠了个躬，不知从哪变出个浅底儿的杯子来摆在景浅面前，低声道：“那、那二位慢用…我先去那边了……哦，对了，姑娘……我特地配了这款，你尝尝，对……有好处。”他欲言又止地扫了扫景浅，什么也没说地离开了。
景浅简直都要一头雾霾了：“他……什么意思？”
重楼对扬天的误解喜闻乐见，收起盒子，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尝尝。
景浅迟疑地捏起那小小的酒杯，试探着闻了下，又抿了一小口：“嗯……嗯！”她眼睛咻地一下放出光来，仰脖把那湾浅浅的酒液全部倒进喉咙里，“好喝！”
放下酒杯，她眼睛里闪着些许兴奋的光芒：“神界的东西真好喝。”
重楼又笑了下，简单道：“回去了。”
“嗯。”景浅应了下，本想对扬天道个别，却看他被迫坐在洛水的旁边，一群人又不知道在闹腾个什么东西，还能听到洛水洋洋自得的声音：“扬天，你上次答应我的，嗯？”
重楼办完了事情，打开玄门打算回魔界了。景浅跟在身旁，终于按不住好奇问道：“我们这就回去了？你……要那什么花，做什么用？”
重楼脚步不停地往前走，回答她：“给溪风。”
“溪风？他要那个做什么用？”
“你自去问他。”
“哦。”
离开之前，景浅又回头看了看攀天神树和它脚下小小的酒肆，居然生出些许舍不得离去的感觉来。她甩甩头，加快步子跟上重楼。
酒肆里，洛水感觉到重楼那一身不加掩盖的魔气消散之后，终于放下了心头隐隐悬着的石头，挥挥手驱散了周围来叙旧的人，又一把摁住想要趁机离去的扬天：“今天重楼怎么来了？”
扬天被他半箍在怀里，别扭地扭了扭身子，耷拉着眉毛道：“我、我怎么知道……”他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推了推洛水，发现没有用，干脆自暴自弃地窝在原地道，“不过他要了……白兰花。”
“白兰花……”洛水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白兰花？！安胎的那个？！”
扬天认真点头道：“嗯，就是那个，生于神树斜杈，浴第一抹晨光而成的白兰。我还给那姑娘配了杯安胎养神的，看她喝的挺开心。”
洛水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重复道：“白兰花……啊……”他笑了笑，引起房间里几声惊叹，随即把注意力放回身边的人身上，“你那个便宜爹有没有再对你说什么？”
扬天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正色道：“什么便宜爹？那是、那是……天帝啦。”他微微坐正身子，很是严肃地纠正洛水，“那是天帝啦，不是什么便宜爹！”
“好好，天帝、天帝好了吧？他有没有再对你说什么？”洛水耐心地安抚身边的人。
扬天视线聚焦在酒盅里微微震荡的液面，讷讷道：“也、也没说什么……就是……说……”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都要听不见了，“帝焜星君的……女儿……不错……”
洛水眯起了眼睛，死死地盯住身边天真无邪的少年，看他的睫毛正因为紧张上下震颤着，淡淡开口道：“是，吗？”
少年的脸颊泛起微微的粉色：“你、你也知道，我一个……一个没名儿没号的野孩子，能得到天帝的承认，已、已经荣幸得很了。如今、如今他还愿意给我指门亲事……我、我……”
洛水看着身边的人，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最初注意到这里只是随便逛逛，不料却发现万年冷清的神树下开了家酒肆，里面店老板初见觉得行事有趣又我行我素，再接触下去就会发现这不过是个没什么志向的小孩子，一天到晚战战兢兢的，又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而他，最开始只是堕魔之后想起来回来一趟，一直到一月一次，一周一次，到后来，只要有些空暇，就会跑来这神树之下，喜欢看他被自己逗弄得恼羞成怒，看他被自己使唤得团团转。最近因为重楼的事情，连池那边甚是紧张，连带的他自己也没什么空闲跑来，难得来一次，没想到还……
怀中的少年听到有人进门，猛地从洛水怀里站起身来，几步走到柜台处，挑了挑眉对来客道：“喝点什么？”那一脸的不耐神情，配上不断敲在桌子上的手指，看得洛水不禁笑了起来。
笑了半晌，他一手把玩着酒盅，一手摸着下巴沉思道：“重楼……白兰花吗？那姑娘……景浅……”
这边早已回到魔界的景浅突然打了个喷嚏，在重楼诧异的目光之下摆了摆手，回了自己的房间。重楼没再管他，跑去敲了溪风的房门，进去看到青青睡在床上，溪风则对着之前Lyon给的梨华摆弄。
重楼没说什么，把那装着白兰花的盒子掏出来递给溪风，两人用刻印交谈起来。
溪风沉声道：“这……谢了。”他把东西收好，又把梨华转到重楼面前，给他一边演示一边道，“你看，这里，根据Lyon的情报，连池他……”
重楼同样面色凝重地看着浅蓝色的3D投影，不时与溪风交换些意见。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