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rets of Dark》枫知秋

7、背叛

　　Hal停下离开的脚步，轻轻推开Fandral，强忍着吸血鬼毒液蔓延带来的眩晕和灼痛，挡在了正在被带离的Eric面前。他直视着Loki那不知道什么原因变成了诡异的冰蓝色的眸子，“他是无辜的，他是为了救我。”
　　Loki冷笑，“无辜？救你？他只是不想别的吸血鬼和他争抢食物罢了。让开，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Hal没有让开，他依旧站在Eric前面。下一秒，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那只手来自他熟悉的Eric，可是此时已经失去了熟悉的温度。
　　Hal脊背一僵，然后他就感到了Eric冰冷的唇缓慢的靠近了自己的脖颈。
　　所有的人都紧张的看着发生的一切，没有人知道知道Eric会做什么。但是Eric只是轻轻的舔舐了一下Hal脖上的残血，然后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确实是因为想要你，才不让那些吸血鬼碰你。”随后Eric轻轻地笑了，在Hal的耳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就放开了Hal。
　　“真没想到罗马的主教Eric，竟也是一只吸血鬼。”Loki伸手把Hal从Eric面前拉到了自己身边，“Fandral，把他带下去。”Hal一把拉住Eric的袖子，Eric回过头，Hal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你接近我，是为了情报吗？”
　　Eric艰难的一字一字的说，声音沙哑得很难分辨，“一开始，是的。”Hal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你一直跟着我，学除魔阵法，问破阵之法，助我查圣战真相，陪我进黑暗禁林，就是为了知道我们这边的一举一动，然后破解，对吗。”
　　Eric缓慢的点了点头，刚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Hal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的熄灭了下去，Eric仿佛看到了那绿宝石一样的瞳仁中，一丝水光摇曳而过。Eric没有再解释，当他被银质锁链拴住的时候，他只是悲伤地看着Hal。
　　Hal，就算是我骗了你，就算是一开始我靠近你，只是有着自私的目的，但是到了后来，我依然无法控制住自己，爱上你。
　　对不起，Hal。我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条路虽然短，虽然是错的，但是我没想过，这么快就走到了尽头。
　　Hal看着Eric高大却萧索的身影，眼前一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Asgard城堡地牢。Loki看着Eric，不同于看其他吸血鬼那种不屑的神情，他的眼中一片平静。Eric问，“为什么不动手。”Loki淡淡的看着Eric，这个男人……和Thor长得真的很像。“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条负罪堕落的路？”
　　Eric静静的看着Loki，看着这个和Hal有着极度相似的一张脸的青年，眼中有一丝淡淡的无奈和悲哀。“你以为，什么都是可以选择的么。”Loki微怔，是啊，有些人可以选择自己的生命，但是有些人却没有办法选择。
　　而他们，都是这样，别无选择的人。

　　一阵悦耳的音乐传来，Hal缓缓地醒来，他转头，发现自己躺在墨绿的床单上，身上盖着同样颜色的丝绸被子。这里不是他熟悉的房间，但是房间里面有他熟悉的音乐。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身影。
　　站在七彩琉璃玻璃窗前，背对着屋内看着窗外的背影。Loki的身材高挑纤长，却无端的给人一种瘦弱孤独的错觉。他换下了战袍，穿着绿色的常服，负着手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声音并没有回头，“你醒了。”
　　Hal掀开被子想下床，头却一阵剧痛眩晕，扶着头晃了晃。Loki走过来在床边坐下，“吸血鬼的毒液还未完全散去，你最好再休息一会儿。”等到那阵眩晕过去，Hal看了一眼Loki，“Eric呢？”
　　Loki预料到了般的坏笑，“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一只吸血鬼。”Hal没回答，只是继续执着的问，平静的语气中也听不出什么感情，“Eric呢？”Loki摇摇头，“地牢。”Hal轻轻点了点头，“谢谢。”说完下了床离开了Loki的房间。
　　Loki缓缓的从床边站起身，抱着臂看着Hal的背影高深莫测的一笑。Hal红衣主教，你这一去，就会成为我推动第二次圣战的发生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谢谢。
　　还有……对不起。

　　Hal走进地牢，就看到了浑身被鲜血包裹，双手双脚都被银制十字架紧紧地钉在木质的架子上的Eric。他被银质斧子腐蚀的右手还没有恢复，露着一截苍白的骨头，浑身上下都是之前对付初生吸血鬼时受的伤。
　　走近了些，看到了Eric的颈上又戴回了他原本的项链。Hal伸手感受了一下，项链里面蕴含着一个很强大的巫师咒语，封印所有的吸血鬼特性和能力，只剩下与人类一样的体征。若非如此，以Eric吸血鬼的身份，怎么会这么久伤口还没有愈合。
　　Hal的心头一阵骤痛。从相识到现在，只不过是一场骗局，他是吸血鬼，而自己是红衣主教。什么都是假的。可是，感情呢？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不会暴露身份。是他欺骗利用背叛，也是他不顾一切的舍命相救。
　　Eric醒了过来，看到Hal微微愣了愣。此时Eric的眼睛已经恢复了蔚蓝的颜色，在见到Hal的瞬间，蔚蓝色的大海忽然掀起风浪，“Hal……”一声嘶哑低沉颤抖的轻呼，却让Hal的胸口瞬间溢满了酸涩痛楚的情绪。
　　他只不过是叫了一句自己的名字而已，仅此而已。Hal闭了闭眼，深深呼吸。然后他忽然拔去了Eric身上的十字架，拿起放在囚室角落里Eric的斧子砍断了捆着Eric的锁链，最后轻轻抚上了Eric的脖子，咬着牙扯掉了他的项链。
　　所有的伤口瞬间愈合，Eric双脚落回地面的瞬间，就不再是Eric主教，而是双眼血红的吸血鬼。Hal别过头去不看他，“你走吧。”Eric看着他，不说话。“你救过我一次，这次算是我还你。从此刻起，你我两不相欠……恩断义绝。”
　　Eric双拳握紧，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彼此的身份放在这里，注定殊途，无法同归。
　　突然，密闭的囚室里忽然刮起了一阵旋风，每一寸风都像刀子一样凛冽刺骨，待风霜平息，囚室中多了一个人。不，这般强大而邪恶的气味，Hal确定，他是一只吸血鬼，而且，绝非等闲之辈。
　　Eric看到出现的男人飞快的皱了皱眉，男人瞟了一眼Hal转眼看着Eric，冷冽一笑，“看来已经有人救了你，my child。”Eric微微低下头，“My sire——”顿了顿，声音低沉而郑重，“Von Strucker男爵。”
　　Hal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男人，Eric的sire，竟然就是Von Strucker男爵！Von看着Eric邪佞的笑了，“动手吧，我的孩子。”Eric慢慢的看向Hal，眼中的鲜红色好像鲜血一样在流动，缓缓抬起脚，一步一步，缓慢的朝Hal走来。
　　一双铁钳一样的手紧紧的抓住了Hal的肩膀。冰冷的唇挨上了敏感细腻的脖颈。皮肤被尖牙咬破的微微刺痛感。鲜血从脖颈中涌了出来。原来死亡的感觉是这样。不是非常痛，只有晕眩的感觉，还有越来越无法控制的呼吸。
　　Hal闭上了眼睛，一颗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