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一章 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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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才是殿下来此的本意。”青霜收起青霜剑，又瑟缩着钻了回去。
凤麒见状，体贴地帮她掖了掖被角，青霜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意外非常，回想起自己不受控制地救了这个人，青霜就忍不住想起唐婉婷来，不知她知不知道凤麒给她掖了被角呢？如果知道，她会开心死的吧？
青霜摸了摸心口，一点都没心跳加速，不由地又为她惋惜。
“你确实该对我有敌意”他不再自称本宫，又道：“因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的确，她救了凤麒，凤麒却连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得闻此言，青霜笃定凤麒一定会还这份人情，但日后她若是阻了凤麒的路，凤麒定然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围猎场上，本宫的五位亲随，都被人杀了，皓月人一场战乱，恰好帮真凶掩盖了一切。”凤麒直视青霜：“但这不能算完，谁动了本宫的人，本宫一定要那人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这有仇必报的性子，甚合她意，不过……青霜露出一颗头，双眼透着无辜问道：“听上去不错，不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凤麒凝视青霜：“此次围猎，除去你帮我打败的萧何，还有一队人对我不利，他们阴差阳错没杀掉我，却杀了我的亲随。你如此聪慧，何不猜猜是谁动的手？”
也许是正在病中，青霜不像平日里那般思虑重重，身体和精神都很倦怠，更何况她决意要走，便对这些事儿不那么上心：“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被追杀的人又不是她，青霜兴致缺缺，又往被窝里缩了缩，凤麒见了也不生气，而是好脾气地解释道：“四年之前，二皇子放出我并非父皇血脉的流言，意欲除掉我和母后。”
闻言，青霜立刻精神起来，这话题原本沉重，但凤麒看着她十分感兴趣又装做毫不在意的模样，忍不住想笑，他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当时他确实得到不少人的支持，因着父皇对母后的疑心，这流言便钻了空子，事情也变得愈发不可收拾。这风波的结果你都知道了，我的母后一死以证清白，二皇子一干人等都受了罚，其中便有你的父亲齐国公。在当时，那件事影响极大，很多人因此都丢了性命，唐衍原本也被牵连进去，但只有人证，却无物证，对他便一直无法定罪。僵持一段时间后，父皇还是罚了他，原本他还在兵部领着实职，这事儿过后便只剩爵位，闲赋府中，这些你也知道的，对不对？”
青霜语塞，她对唐衍的过去，其实了解得并不多。
“东宫暗格中的信件，想必你已经看过了吧？”
“何以见得？”她分明很小心的，摆放的次序、位置都没改变。
“若你没看过，当日我主动亮出时，你必定会紧张，但你没有，说明你看出这些信件是假的。”
假的？青霜愕然——她是真不知道……
“那书信之上，盖的是兵部尚书的官印，而不是齐国公的私印。因在兵部处理事务，遇上费用问题交户部审核时，经常需要改动公文，官员为图修改方便，便有了只盖着空印的纸笺，所以这书信的可信度并不高。三皇子费尽心思，将这书信送到我手中，又对齐国公放出风声，说我手中有他和二皇子密谋除掉我的书信，就是想看着我和齐国公斗起来。我若真将这书信拿出来，齐国公被罚，他再站出来指正这书信作伪，便可给我一记重创。所以我一直隐忍不发，一来可让齐国公投鼠忌器，二来吊着三皇子的胃口。实际上这封书信，若父皇不信，便什么用都没有。可没想到，齐国公会忌惮到非要除掉我的地步。”
“他，做了什么？”青霜问。
方才还兴致缺缺的青霜，现在听的十分认真，凤麒又道：“随我围猎的曹睿，是当朝太尉之孙，而齐国公的生母，正是曹太尉的女儿。”
原来竟是三皇子……正常人都会怀疑行刺皇帝的是太子，皇帝若死了，太子便可名正言顺地登基为帝，而行刺太子的是二皇子，毕竟太子死了，二皇子便为长，还是压过三皇子一头。
可事实并非如此，行刺之人并不想伤及皇帝性命，说明幕后指使并不愿太子名正言顺地登基，而行刺之时，幕后之人也并不知道太子会遇刺，否则他下狠手杀了皇帝也不一定。
各人各怀心思，许多巧合都撞在一起，造成了这扑朔迷离的状况。
由此看来，事实应是二皇子刺杀皇上，在并未伤及皇帝性命之时，太子的人补了一刀，却被裴小姐挡了去，三皇子行刺太子，却出了意外，只杀了太子亲随。最后太子遇到的黑衣人便更加耐人寻味了，也许是凤玄，又也许是三皇子的双重保障。
青霜对其中细节并不清楚，但也猜出了大概，现在想想和萧何的那一场打斗，她能得胜，也许真的是因为上辈子救了观世音菩萨，这一世的运气才特别好，那天的对战太艰险，也太令她后怕了。
渐渐消化掉凤麒说完的这些，青霜忽然明白凤麒的本意，他这是在告诉她，他们是对立的敌人。
“我现下过来，是要问问你将来的打算。”凤麒道。
他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不愿让她阻了他的路，救了他一命，能让堂堂太子殿下亲自询问，她是不是该感激涕零？
“放心，我原本也是要走的，断不会做不利于你的事。”
凤麒听到这话，心里百味陈杂，她此言仿佛在说他是那知恩不图报的畜生般，令他懊恼非常，可是他所预见的将来，他们之间必定不会很愉快，还不如现在就早做打算。
“若你要离开，我会帮你安置在安全之处，并给你足够的钱银，若你想回帝都，我也可保你一时平安，但你若待得太久，我便不能保证了。”
青霜眨眨眼，道：“我还有的选择吗？”
“现在你走自然是最好，但你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还是回帝都调养好些，而且，有一个消息你可能会感兴趣。”
青霜忽然抬眼，紧紧盯着凤麒泛着黑珍珠般柔光的眼眸：“什么消息？”
“有人向浊音盟买青霜剑的消息。”凤麒言罢，果然看到青霜满脸意外：“听说，那人的名讳是谢灵，谢道温。”
是师父！青霜惊坐而起，却用力过猛，致使眼前一黑，脑袋不受控制地歪倒在一旁，正好一头扎在凤麒怀中。
青霜倒没什么，凤麒却愣住，虽然他的伤口被撞得生疼，可手却自然而然地环住她，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他忽而有些眷恋，理智却迅速回神，情绪平复后，他托起青霜后颈，慢慢将她放了回去。
“别莽撞，看你的反应，真不像是清阳郡主，倒像是平城青家的女儿。”
“不错，青琮是我父亲，青栩是我大哥，谢灵是我师父，我才不是什么清阳郡主，若我说我是青霜，你信不信？”
凤麒满脸愕然，除非她是唐婉婷的身子青霜的心，一切才说得通，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这一点，偏偏是最不可能的设想。
疯子才会相信她说的话吧。
看出凤麒并不相信，青霜又道：“罢了，这都是小事，太子殿下把我当成唐婉婷也没什么不对。”不管凤麒是什么样的人，她都决定不与他为敌，也不去伤害他，受人之托，便终人之事吧。
“我要回帝都找师父，殿下和齐国公要斗便斗，与我无关，若有可能，或许我还能帮殿下找找他的把柄也说不定，当然，若平城之战真有内情，太子殿下能发发善心告知一二，青霜感激不尽，若殿下置之不理，青霜也无可抱怨。殿下只需知道，我永远不会对你不利即可。”
永远不会对我不利？凤麒驱散心中异样的感觉，再抬头，竟是无法与青霜对视了。
他从不知道，有一天在她面前，他也需要如此努力地克制，而此时，他迷惑、矛盾，不知该将她当做唐婉婷还是青霜，亦不知她所说的话，是单纯地陈述事实，还是——隐晦地表白。
他不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在宫中，早有宫女教导情爱，但他始终对这事有些抵触，毕竟是毫无感情的两个人，却做着最亲密的事。在物质上，他待那宫女极好，可感情上，他还是希望娶一个如裴姝菊般美好的女子。一辈子太长太苦，看着母妃清清冷冷的样子，他便想要自己的妻子能爱慕他、依靠他、陪着他一起走完人生路，而不是像父皇和母妃一样，一个太爱，一个不爱，徒留一辈子的遗憾。
他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嗯”了一声，凤麒忽然变得不自在，原本宽敞的车厢，此刻似乎变得越来越狭小，仿佛要将他硬挤在青霜身旁一般。
凤麒再也呆不下去，冷着脸道：“你好好养伤。”说罢，便要退出去。
青霜一直盯着凤麒，心里暗叹：他可真好看。起初她满心都是父兄的死，并没太过注意凤麒，现在看来，凤麒像是解不了的罂粟毒，越看越美，越看越令人沉迷，唐婉婷不喜欢他才奇怪吧。
见他要走，青霜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出言叫住了凤麒：“喂！”
凤麒回头，好看的眼睛不似平日的高高在上，等着青霜发问。
“以前，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呃，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十一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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