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青霜遗恨》凤尾雏

25、第二十章 对峙（1）

　　“没了，青将军膝下一子一女，儿子战死，女儿青霜远嫁浔阳，是监察御史崔祝的儿媳，数月前，此女难产而死，之后崔祝便调任正七品殿中侍御史，乃是御史大夫方蔚文的门生提拔，如今，也算是皇上近臣。”

　　“皇上近臣？哼，不过是做着太监的活儿。” 掌纠弹百官朝会失仪事，可不是太监就能做？

　　“一尸两命，换一个官位。”凤麒苦笑：“裴家人出事，连招呼都不用打，便有的是人帮他们善后。”

　　可若换做自己，怕也会不动声色地做好一切吧。

　　“墨礼可到了？”

　　“回殿下，已在宫外候着，圣上寿诞，实在不方便。”

　　凤麒按着发痛的头，凤泽的眩晕症只要注意休息，并不致命，这些年悉心调养，已经很少发作，今夜之事，看起来是意外，但又是哪个有心人在暗处推波助澜呢？

　　德妃为了凤泽的病，一直吃斋念佛，她虽受皇上看重，但也敌不过后宫三千佳丽对圣宠的瓜分，在寿宴当天出了这等事，就算不是凤泽的错，圣上怕也会心生不悦。

　　圣意难测！若不是皇上一直以来对他若有若无的冷淡疏离，他也不会自小便小心翼翼地揣测圣意，也多亏了凤麒的这份小心，仁安皇后故去之后，才没被强族方家拉下太子之位。

　　夏夜，暑气未消。凤麒推开殿门，遥遥望向北方。

　　也许，他的敌人，又多了一个。

　　“美莲姐姐，月容姐姐，多保重。”喜鹊依依不舍地把二人送上马车。

　　“你也多保重，以后要多用心伺候。”月容上车前嘱咐喜鹊。

　　喜鹊沉声应了，待马车走远，才喜滋滋地笑起来，眼里哪里还有半分不舍。这些日子，喜鹊的地位一落千丈，每每望着青霜的寝房出神，都掩不住的羡慕两位姐姐。这下好了，她们一走，她便又是青霜身前的大丫鬟了。

　　喜鹊心情无限好，特意吩咐厨房给青霜做些可口菜肴。

　　“郡主，该上午膳了。”喜鹊在外间恭声说道，那腔调和身形，都是学着两位梁王府来的姐姐，还别说，倒是像模像样的大丫鬟了。

　　“摆吧。”里间的青霜应道。

　　“是！”喜鹊为在青霜面前多多表现，亲自去端了菜肴。青霜罩了一件外衫从屏风出来，喜鹊甜甜一笑，把手中餐盘放在青霜每日用餐的圆桌上。

　　可是——

　　“哗啦”一声，圆桌四分五裂，甚至用粉身碎骨来形容也不为过。

　　在场的丫鬟们惊呆了，喜鹊更是张着嘴不知所措，她看看青霜，又看看桌子，脑袋里像灌了一桶浆糊。

　　“郡……郡主赎罪。”喜鹊边哭边跪了下来，好不容易送走两位姐姐，可她第一日伺候，便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天要亡她！

　　青霜淡淡道：“无碍，再换一张桌子，重新上菜吧。”

　　喜鹊低垂着头，抽噎着退了下去，青霜擦擦面上薄汗，看着那粉碎的桌子，心想：看来内力还是有些进步的。

　　日积月累后，竟不知不觉将桌子震碎了。

　　可怜的喜鹊，又在外战战兢兢地发抖……

　　这一段小插曲过后，又来了位访客。

　　来人是庄蝶的仆从，亲自带了封信，青霜细细看了，是庄蝶问她献曲如何，是否顺利。青霜犹豫一下，提笔写了封回信，又仔细问了庄蝶住处，才教仆从离开。

　　青霜翻开帝都地图，蹙眉寻寻觅觅，看到某处后，终于舒展开了眉目。

　　梳洗罢，庄蝶独倚栏边有些失神，这些天以来，安插在皓月国的司影君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手上无意识叩着木栏，回神后，庄蝶烦躁地打了围栏一掌。

　　清苑主屋处一阵骚动，庄蝶也被骚动吸引了注意。

　　清苑是青楼，坐落在并不起眼的小巷中，虽不是最大的，却是最贵的。故而，来此处寻乐的大多是达官贵人，或是富贵商贾。

　　庄蝶住在清苑，只不过她的院落幽深，离着主屋有一定距离，连她都能听到骚动声，可见是出了大事。

　　略一思忖，庄蝶决心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时。

　　待庄蝶赶到，主屋的骚动声已经平息，客人早就作鸟兽散，清苑的小姐丫鬟婆子们被几名武功高强的侍卫逼迫着排成一列长长队伍，一个一个走进清苑最大最华美的厢房，而后一个一个尖叫着出来。

　　一名侍卫注意到庄蝶，因她正站在门口望着队列，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稳重自持，和瑟瑟发抖的丫鬟婆子不同，她并无惊慌。

　　“你！过来！”侍卫拿剑一指庄蝶。

　　队列中正在嘤嘤哭泣的一名小姐看到，小声喊了句：“夫人。”

　　侍卫更加笃定庄蝶不一般，亲自来推庄蝶。

　　庄蝶魅惑一笑：“奴家自己走。”

　　侍卫冷着脸，却没再推她，刚走到门前，室内又一女子凄厉尖叫着跑出，而后伏在栏杆上猛吐了起来。

　　厢房门口有掩不住的血腥味，庄蝶推门而入，绕过屏风，一人坐在帷幔之后，翘腿搁在身前矮几上，一副不羁模样。

　　内室很亮，庄蝶实在无法忽略矮几上摆的那个东西——一个人头。

　　庄蝶脚步顿住。

　　背后男人大力推她一把，庄蝶离坐在矮几上的男子又近了些，她淡定撩起帷幔，待看清那个人头时，眼瞳骤缩。

　　司影君……

　　“盟主尊贵无比，想要见一面，真是不易。”男子放下双腿，以手托腮，他长得高大，一张脸生的棱角分明，国字脸上浓眉大眼，如此姿势，随意中透出一丝精明，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残忍。

　　“能在本王身边安插人，好大的胆子。”

　　“繁盛帝都，天子脚下，皓月二皇子胆子也不小，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闯上门来。”

　　二皇子高声畅笑：“我来捉叛徒，就算苍平皇帝，怕是也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更何况，你这浊音盟更不想在人前暴露吧？”

　　庄蝶一眯眼，皇帝寿诞，各国遣使来朝，没想到，皓月二皇子齐渊竟亲自前来。司影君一直没有消息，怕是早就被齐渊发现，无法行动。

　　“如此，那便要劳烦二皇子移驾了。”

　　齐渊一行人移步庄蝶居所，清苑在短暂休整后又恢复往日秩序，只是客人很少，刚刚受过惊吓的姑娘也大都边抽泣边抹泪。被逼去看一只人头，成年男子都会被吓一跳，更何况是一群姑娘呢？

　　“盟主住处，倒也清雅。”齐渊大大咧咧地坐在上位。

　　“二皇子这般大张旗鼓地找我，不是为了参观我的闺房吧？”

　　“呵呵，不错。我的来意你大概也猜的到，盟主，你倒是说说，我想要什么？”

　　“二皇子应该知道，浊音盟买卖消息，盟中自然也有盟中的规矩，你砍了我的人，我无话可说，若是想找消息买家，那庄蝶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齐渊一哂：“浊音盟的规矩，也敢在本皇子面前提？瞧瞧，盟主一介贱民，这视死如归的架势倒是端得足。”

　　齐渊踱步至庄蝶面前：“不过，本皇子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的人，既然盟主不愿说出消息买家，那就要和本皇子谈谈另一桩事，若本皇子满意了，你那贱奴的脑袋，便还给你！”

　　天际突然升起五彩信号弹，齐渊面色微僵，露出一丝阴狠：“盟主找的靠山不错。”